李修涯與謝伊人正下棋呢,見李木思忖之后回過神來,不由笑道:“想清楚了?李公子若是真的心儀九皇子,依我看來還是算了吧,九皇子的勝算不大。”
“如果在下將李兄的話轉述給九皇子,是否有一線機會?”
李修涯愣了愣,笑道:“其一,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過于流于事實表面,未必就有可行。其二,九皇子何等份,我又是何份?九皇子會聽我的?他現在的心急切,要他退一步比登天還難。”
李木默默點頭,李修涯說得也不錯,若是九皇子之前聽到這樣的諫言,定然是不會采納的,但是...
“聽李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在下敬服。”
李修涯不以為意:“李公子客氣了,不過是隨便說說,你就隨便聽聽,其他人知道我妄議朝政,說不定還要治我的罪呢。”
李木也笑了笑,“李兄說笑了,有聶大人庇護,天下就沒有幾個人能治李兄的罪。”
“嗯,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李木又道:“李兄腹有玄機,藏錦繡,何不北上燕都,一展抱負?窩在這山水之間豈不可惜?若是李兄不嫌棄,在下可代為引薦。”
北上燕都?這是要招攬自己,替九皇子?
李修涯擺手笑道:“可別開玩笑了,我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在這里侃侃大山還是可以,真要去了那一汪黑水之中,怕是不知道怎麼死的,早晚連骨頭都不剩。”
“何為侃侃大山?”
“這不是重點。”你關注的點錯了啊。
李木見李修涯拒絕,繼續道:“李兄既然投效,自然會有人會庇護李兄,而且聶大人也在燕都,相信也會照拂一二,李兄倒是不必擔心安全的問題。”
李修涯見李木鍥而不舍,笑道:“李公子沒明白我的意思,不是我不想去燕都升發財,而是我本就沒那個能力,讓我跟這些狐貍斗法,李公子太看得起我了,這些人都浸多年,我指點江山還行,真要對上,又豈能是對手?到時候寸功難立,反而會輸得衩都不剩。”
謝伊人聞言,嗔一聲:“相公。”
李修涯笑了笑,“言語鄙,讓李公子見笑了。”
李木見李修涯再次拒絕,只好憾的點點頭,這種事,勉強不來的。
“倒是有些可惜了。”
“可惜個啥,缺了我李修涯也不會有什麼關系的。”李修涯無所謂,專心的看向棋盤。
雖然讓了李修涯車馬炮,但是李修涯的況也算不得好,謝伊人的棋力倒是增長得飛快。
李木抬頭看看天,起告辭道:“叨擾也許久,在下也該告辭了。”
李修涯本就有送客的意思,李木要走,李修涯自然求之不得。
“嗯,山路崎嶇,還請李公子慢行。”
李木拱了拱手,轉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道:“若是李兄回心轉意,可來燕都尋我,這姑蘇還是小了點。”
李修涯笑道:“我在姑蘇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恐怕不能如李公子所愿了。”
“重要事?”
李修涯臉微變,苦笑道:“鄉試啊,我想要中個舉人當當。”
李木不莞爾一笑:“以李兄的才華,區區鄉試定然手到擒來。”
“借你吉言。”
“告辭。”
“慢走不送。”
李木兩人離開,李修涯和謝伊人的棋也下完了,李修涯在謝伊人讓出三子的況下艱難取勝。
“將軍,服不服?”李修涯心大好。
謝伊人無奈道:“服了,相公的棋力天下無雙,伊人甘拜下風。”
“哈哈...”李修涯得意大笑,這天下就三個人會下象棋,天下無雙說得倒也沒錯。
謝伊人道:“剛剛這位李公子的來歷定然不簡單,相公與他說了這麼多,不怕落下什麼把柄嗎?”
李修涯正在收攏棋子,聞言道:“也許正如他所說的,他將來不得已必須接誰的招攬,為某位皇子的幕僚,想起我,也未必會有多在意。朝局的復雜程度遠超想象,也不是我隨便幾句就可以搖的。”
李修涯真覺得沒什麼,自己這也是前世看了某部電視劇隨意說的,當不當真就看是誰在聽。
何況當局者迷,就算這些話傳三位皇子的耳朵里,多半也就當個笑話聽聽。
見謝伊人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李修涯調笑道:“剛剛這位李公子可是看著伊人發了神,可見伊人貌,不行,下次來人我可得把伊人藏起來,被人多看見一分,我便覺得虧了一分。”
謝伊人惱道:“相公又來了,若是相公覺得伊人不堪見客,下次便躲在房中便是。”
李修涯哈哈笑道:“好,將來我一定修個金房子給伊人住,我也來個金屋藏。”
謝伊人不自勝,更添幾分韻味。
另一邊,李木帶著舟行離開,走在回姑蘇的路上。
“這個李修涯,有點意思。”
舟行道:“還有他的那個護衛,應該是胡家的子弟,也是個高手。”
李木折扇輕搖,笑道:“看來聶含山對這個李修涯頗為看重,還給他留下護衛,而李修涯也的確有幾分獨到的見解,我聽了之后,也覺得很有道理。”
“所以公子爺剛剛才想招攬他?”
李木微微點頭:“是啊,李修涯剛剛的一番話,讓我有了一個全新的方向,或許他說的是對的。”
對于九皇子來說,李修涯說的其實非常冒險,很有可能最后什麼都得不到。
不過有一點李木非常認同李修涯。
不僅是四皇子五皇子,就連陛下都不會放任九皇子把手朝堂,怪不得這幾年無論九皇子如何做,朝中大臣們都不怎麼理會,原來是陛下的意思。
君王之道乃是制衡二字,李木現在想來,太子李兆活著的時候,陛下就有意無意的讓太子與群臣對立,以達到朝局平衡,如今太子死了,陛下又扶持了四皇子五皇子,至于九皇子,陛下也不敢偏于他,畢竟他背后站在定北侯韓圖,陛下也不敢賭。
李木搖著折扇,眉頭時而舒緩,時而皺。
舟行漠然無語,他知道李木這是在思考。
“李修涯的一番話點醒了我,也許陛下真的沒有任何不適呢?所謂的不好是否是陛下故意在混淆視聽呢?回燕都之后可要好好打探一下才是。”
“那這位李公子呢?”
李木笑道:“必須時刻關注,看起來他與聶含山的關系不淺,或許會為我與聶含山之間的橋梁也說不定,還有他邊的子,前些時候聽聞兵部的謝志才要把庶嫁給聶含山以此來辱聶含山,如今想來應該就是這個子了。”
舟行道:“謝志才有這麼大的膽子?”
“謝志才與聶含山本就是政敵,聶含山能這麼快的回還燕都,恐怕也是因為這點,謝志才知道阻止不了,干脆就放開讓聶含山回去,不過從此聶含山就低了謝志才一頭。只是沒想到聶含山表面答應,卻又把人送給了李修涯罷了。”
舟行不解:“聶含山居樞院指揮使,是謝志才的頂頭上司,謝志才憑什麼?”
李木見舟行模樣,大笑道:“這就是朝堂的有趣之,職位高不代表權力大,權力大不代表能量大,何況謝志才背后還站著人呢,其中的詭易,盤錯節,就算是我也不敢說窺得全貌。”
舟行拱手道:“是小人無知了。”
李木悠悠道:“陛下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不過要我放棄是絕不可能的,兵行險招嗎?呵呵,說不定有奇效呢。”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姑蘇城。
“明日便啟程回燕都吧,聶含山都回去了,再游歷,恐怕所有人都把我忘了。”
“是。”
“對了,派人查查李修涯的底,我有預,也許我會用得著他。”
“屬下遵命。”
次日李木離開姑蘇北上,而李修涯也開始了他的咸魚生活。
泡一杯茶,躺在院子里,邊還有如花眷侍候,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
“雖然沒了手機電腦,但是有伊人在,我連某音上的都不想,看著伊人便好。”
謝伊人輕輕這李修涯的肩膀,輕聲道:“鄉試將至,相公不再溫習功課了嗎?”
李修涯拍了拍謝伊人的手,笑道:“放心,聶老頭的書我已看了個大概,幾篇范文我也磨得差不多了,只要鄉試的題目不是很刁鉆,我是沒什麼問題的。”
“相公如此自信,伊人歡喜得。”
李修涯呵呵笑道:“等相公中個舉人回來,就給你在姑蘇太湖小島上給伊人修個莊子,名字我都想好了,燕子塢參合莊怎麼樣?”
“參合莊?”謝伊人喃喃念道,“可有什麼說法?”
李修涯笑道:“金老取的名字,我上哪知道意思去,不過好聽。想一想,姑蘇慕容...不對,是姑蘇李修涯,居太湖燕子塢參合莊,使得一手斗轉星移的功夫名震江湖,與天下第一刀胡巖齊名,號稱南修涯北胡刀,年英雄,一時無雙...”
胡巖靠在門邊,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李修涯會個屁的功夫啊。
謝伊人捂輕笑,不由得捶打了李修涯幾下:“相公盡會胡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