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計算恒河沙數?
答曰:劫。
“哦,請施主為貧僧解。”
李修涯笑道:“世人皆苦,皆在塵世歷劫,人世間有多劫,那恒河便有多沙。”
世間劫難不知凡幾,恒河沙數也不計其數。
這個回答不僅高深莫測,深諳佛偈,而且也取了巧。
老和尚普賢聽了,微微皺眉,心里卻是震撼無比。
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思考了多年,卻一直沒有得到答案,如今這區區的一個舉人略微思索之后便答了出來,而且言之有,老和尚瞬間覺得自己通了許多。
恭敬的給李修涯作揖,老和尚的姿態倒是擺得低的。
這一揖可是把眾人都下了一跳,老和尚德高重,李修涯憑什麼?
“施主這個回答道盡禪機,貧僧佩服,施主也解了貧僧多年之,不料想施主佛法高深,的確是不需要聽貧僧講經了。”
“普賢師傅?”
圓慧震驚的看著普賢,普賢微微一笑:“以施主的修為,聽貧僧講經,的確會昏昏睡,還是貧僧修行不夠,讓施主見笑了。”
幾個意思啊?這是說李修涯的佛法修為比普賢還高?普賢這是認輸了啊?
“大師客氣了,如此我們可以走了嗎?”
李修涯現在只想離開,不想再跟幾個和尚糾纏了。
普賢連忙道:“施主留步,貧僧還有一事想要請教。”
李修涯皺眉微怒道:“大師不要太過分。”
普賢解釋道:“施主誤會了,貧僧是真心求教,并不是有意為難。”
李修涯看老和尚一臉真誠,便道:“那就請大師問吧,先說好,我不一定能回答。”
普賢輕施一禮道:“剛剛貧僧問如何計算恒河沙數,施主回答一個字:劫。貧僧再問施主,如何權衡生殺慈悲?”
“還是一個字:戒。”李修涯幾乎不假思索。
老和尚眼前一亮:“何解?”
“戒殺,便是慈悲。”李修涯頗有不耐,不愿意給老和尚多解釋什麼。
不過普賢也不是凡人,李修涯說得,不代表普賢理解得。
戒?說得好,只要戒掉殺戮,那就是大功德大慈悲。
“施主所言甚善,貧僧益頗多。”
老和尚又是一禮,李修涯笑道:“大師佛法深,說什麼益是夸張了,既然誤會解除,那在下也要告辭了。”
“貧僧送施主。”
“大師留步。”
普賢看著四人離開,嘆道:“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深的佛法,這是與佛有緣啊,可惜,可惜啊...”
老何上搖頭嘆氣,圓慧問道:“普賢師傅可惜什麼?”
普賢輕聲道:“可惜他已有了如花眷與舉人功名,不然我非得將他引佛門不可。”
幸好李修涯走得早,要是讓他聽見這句話,估計這輩子都不敢靠近佛寺了。
“相公何時通佛法了?”
李修涯得意笑道:“你相公會的東西多了,改日再給你們展示展示。”
云煙道:“公子才高八斗,如此急智,云煙佩服。”
“哈哈...”李修涯膨脹了一下,“那是當然,天下才共一石,而我獨占九斗,天下人共分一斗,哈哈...”
謝伊人見李修涯無法無天的得意模樣,輕聲說了句不要臉,轉而又癡迷的看著李修涯,心里卻是很認同李修涯的話,也覺得自己相公是有大才的。
來到城門前,李修涯道:“胡巖,你和伊人回去吧,我要參加詩會,便不陪你們了。”
云煙也道:“妹妹放心,公子有云煙照顧,一切安好。”
就是有你照顧我才擔心好嗎?
不過這種話謝伊人也說不出口,而且這些日子的陪伴,謝伊人幾乎是默認了云煙的存在。
“那相公就拜托云煙姐姐了。”
李修涯笑著揮了揮手,“等相公回來一起賞月吃月餅啊。”
臨近黃昏,天有些昏暗起來,但是中秋佳節的氣氛濃烈,整個姑蘇城此時張燈結彩,無數燈火已經提前亮了起來。
大街上人涌,一條紅龍從街頭蜿蜒游,穿過一條條的街道,最后消失在李修涯的眼中。
這古代的中秋節可比李修涯前世熱鬧太多了,而且氣氛也更加好。
可惜伊人不喜歡人太多,不然李修涯倒是非常希能與謝伊人攜手同游,想必會非常浪漫。
不過現在,也不差,有云煙陪著李修涯,也是攜同游了。
云煙心里更加歡喜,雖然只是去詩會的一段路,但卻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獨,能走在李修涯的側,還能時不時被李修涯護在后防止人群沖撞,云煙真希這段路能長一點,最好永遠也走不完。
兩人沒有說話,但云煙心中已是無比的滿足。
“公子自去吧,云煙也要去準備了。”
到了詩會所在的閣樓下,云煙向李修涯告辭,今晚是要獻舞的。
“嗯。”
李修涯獨自登樓,還沒進門,便有三五學子注意到了李修涯,連忙上來招呼。
“李兄到了,快進來。”
“李兄好啊。”
鹿鳴宴后,李修涯名聲響亮,姑蘇一帶就沒有人沒聽過李修涯的名字的。
對于眾人的問好,李修涯自然一一回應,不過是上個二樓,便已經有十多人上前跟李修涯攀談了。
“修涯兄,這里。”聞先與程鵬先李修涯一步來了。
按道理來說,這兩人是沒資格上二樓的,不過誰讓聞先有個姑蘇首富的爹呢?
這倒是李修涯沒想到的,聞先居然是個超級富二代?
這麼說起來,他的秀才功名不會也是...?
很有可能啊。
李修涯聞言,向前學子告了個罪,然后上二樓與兩人匯合。
“兩位,別來無恙啊。”
聞先笑道:“總是不及修涯兄風啊,李修涯的這個名字,如今已是一塊金字招牌,走到哪里都學子們的敬重。”
李修涯笑道:“又取笑我?”
“哎,這可不是取笑啊,我跟我爹說我認識你,我爹高興得又娶了一房姨太。”
啊這...
你確定是因為你認識我而高興的?
三人關系自然不必多說,兩人也并沒有因為李修涯如今的名聲就有所疏遠。
這應該就是原主真正的好朋友啊,好的,李修涯并不介意將這份友持續下去。
三人在二樓喝了一會酒,有一個小廝來到三人邊請李修涯上三樓去。
“那兩位兄臺,我就先告辭了。”
兩人自然表示理解,至于上三樓,兩人是真的沒資格,首富的爹也不行。
“修涯兄加油,風起來,讓我們也沾沾你的才氣。”
李修涯笑了笑,轉上樓。
三樓不僅集結了賀知書等地方提學員,也有今科與往年諸多舉人進士在此,程鵬二人不過是個秀才,又沒有才名,自然也沒什麼資格上來。
李修涯一上樓,自然引得不人側目。
“這就是湘君李修涯?”
“寫勸學的?”
“破釜沉舟,臥薪嘗膽,好詞句。”
除了應屆的舉人,其他人雖然聽過李修涯的名字,卻沒見過李修涯的樣子。
但李修涯上樓時,許多與李修涯相識的學子便一臉笑容的迎了上來,眾人自然也就知道這就是近日頗為風的鄉試末席李修涯了。
賀知書在首位,見李修涯來,問道:“怎麼來得如此之遲,若不是老夫派人去找你,你是否就不來了?”
李修涯躬致歉道:“學生失禮,非是學生故意來遲,而是在樓下遇到兩位至好友,多聊了兩句,有些耽擱了,學生賠罪。”
“即使如此,且坐下吧。”
李修涯落座,巧的是,對面又是孟興元。
李修涯對著孟興元微微一笑,孟興元像是沒看見一樣,低頭喝了一杯酒。
“諸位,值此中秋佳節,我姑蘇才子匯聚一堂,此乃盛世,今日當盡興而歸。”賀知書作為在場聲最高的人,自然要先講幾句。
“往年中秋詩會,諸多才子留下不好好詩好詞,老夫希今日諸位也能一展才華,留下千古詩篇。”
“是。”
中秋詩會比云舟詩會可高級多了,不過沒有什麼評比與彩頭,形式上也沒有什麼固定的流程,主要還是參加的人份不一樣。
就是三五群的幾人圍在一起,寫下自己的詩詞鑒賞罷了。
隨著賀知書的話音落下,眾人便與相識的人圍坐在一起,飲酒賞月,時而詩興大發便上一兩句,好不熱鬧。
李修涯喜歡這樣的,無拘無束,眾人可暢所言,時而有而發,寫下一首絕妙的詩詞。
這才是詩會應該有的樣子,眾人相互切磋,相互學習,相互研究。
相比之下,云舟詩會怎麼就那麼低端呢?
李修涯看向人群中的孟興元,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不去試試手?”賀知書見李修涯坐在位子上,也不與其他才子走,不由出聲問道。
聶含山跟賀知書通過氣了,他馬上就要擢升去燕都了,雖然品級沒有升,但是權力更大了,這也算是沾了李修涯的了。
所以賀知書對李修涯更加友善了許多。
“在場如此多的才子,學生還未聽夠呢。”李修涯坐在這里,也聽了不人的詩作,確實很好,這些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
想必之下,李修涯才是最沒底氣的一個。
“你也不必自謙,今日是中秋詩會,你不寫下一兩首詩詞,怕也是說不過去的。”
“學生知道。”
既然是詩會,李修涯來了自然是要作詩的,不過李修涯現在還沒有想好作...抄哪一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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