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哈哈說完，哼哼已經冷聲打斷:“用不著那麼麻煩了，當家的早就說過，誰若是吃這只，便就地正法。”

不會吧？昨天咱還是哥們呢，怎麼一扭臉就反目仇了？

眼看哼哼要真格的，葉賢只能強行下心中的張與食，連忙改口，呵斥道:“那你們說，先救當家的，還是先救圣王？”

此言一出，哼哈二將果然有些愣神。

哼哼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葉賢臉不紅心不跳，手一指烤，那一個有譜:“我不是說過嗎，當家的病極為嚴重，比圣王更加迫，需要大補子，才能穩住病。這，便是治療當家的病的藥引。”

聞言，哼哈二將這才恍然大悟。

哼哼那張與生俱來的臭臉，也不由紅了一下:“原來是這麼回事，差點鬧出誤會，既然當家的病更迫，自然是先救當家的。只是……這，還需你去送，免得我兄弟二人解釋不清，徒惹事端。”

在二人的注視下，葉賢拿起香氣四溢的烤，邁步朝著大營走去，心里卻在滴。

趁著哼哈二將不注意，葉賢連忙在烤表面了幾口，這輩子都沒覺得烤這麼味，正糾結著，是不是要冒險吃個的時候，大營里卻傳出一陣激烈的爭論聲。

蕭月凝嗓音低沉嚴峻:“這些年，糧食連連欠收，老百姓手里的糧食，還不夠服糧稅，哪還有余糧？民窮，就算是出去買辦，也無可去！至于那些個無良富商，也被咱們想方設法綁了個遍，要麼已經學，不肯輕易頭，要麼是真沒余糧了……如今莊里糧食告急，很多兄弟，

只能以糠皮充，連黍米都吃不上了，長久下去，該如何是好？”

一聽這話，葉賢不由自慚形穢。

這年頭生產力低下，純粹是靠天吃飯，一旦糧食欠收，所有人都得勒腰帶過日子。

那些令葉賢嗤之以鼻的黍米，竟然已經是山寨里比較好的糧食了。

難怪連只，都要如此金貴。

這山匪干的，也忒慘了點。

與此同時，大營里又傳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居然是劉天虎！

據葉賢從哼哈二將口中打探到的消息。

由于蕭月凝和劉天虎之間的私人恩怨，導致黑鷹寨與猛虎寨勢如水火，平常幾乎沒有任何往來，就算見了面，大概率也會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連劉天虎都來了，可見這場荒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既然買不到，那就干脆去搶！無良富商是搶了一遍，但別忘了，我等乃是綠林好漢，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營生！”

“本寨主直接率領猛虎寨的弟兄們，將青云縣里里外外犁上一遍，就不信那幫賤民真無半點存糧！”

“賤民搶不到，便去搶你們口中的好商人，搶不到商人便去搶鄉紳豪勇，搶不到鄉紳豪勇就干脆殺青云縣府衙，將糧庫一鍋端了！”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我就不信，偌大個青云縣，不出幾粒糧食！”

此時葉賢已經來到窗邊，順著隙觀察里面的況。

畢竟這種寨主級別的議事會，閑人莫進，為蕭月凝送補品，也得往后稍稍。

劉天虎的提議，立刻遭到蕭月凝的駁斥。

蕭月凝眼神盡是鄙夷，很顯然對于劉天虎的提議

，嗤之以鼻，冷冷道:“說得真好聽！就你也想搶縣城？先不說你帶那麼多人能不能潛進去，就算你潛進去了，有沒有命帶回糧食來都還兩說！再者，我等雖是綠林好漢，但也不是喪盡天良的畜生！如今赤地千里，殍遍地，鄉民家中就算有存糧，那也是來年開春的種子，這種絕戶法子，虧你想得出來。”

劉天虎沒想到，蕭月凝竟然如此不給面子，當眾讓自己下不來臺，臉一陣沉。

但考慮到，這里是蕭月凝的地盤，再加上為了將來圣王侄婿的位子，劉天虎只能咽下這口惡氣，心里陣陣咒罵:“臭娘們，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長槍寨主齊寰，對于劉天虎的提議，也盡是鄙夷，但考慮到眼下風云山莊的境，卻又犯難:“擱在往年也就罷了，青云縣買不到糧，大不了去遠一點的地方，總有人肯賣。但今年周邊十八縣，全都荒橫行，錢不值錢，糧食才值錢，別說買，就算你綁了鄉紳，人家寧愿給錢，也不愿意出糧。聽說，就連黍米，一斗都炒到了二兩銀子，還供不應求。”

聽到這話，窗外的葉賢心里陣陣驚訝。

幾文錢一斗的黍米，竟然炒到二兩銀子？這荒未免也太嚴重了一點。

而且……

先前聽蕭月凝說，發生如此天災，府的糧稅卻是一點都不，除了天災，更是人禍。

葉賢忍不住嘆，別人穿越的地方，要麼國富民強，要麼安居樂業，最不濟百姓也不用肚子。

自己的鬼時代，簡直黑暗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風云山莊能發展到今日規模，也就不奇怪了。

齊寰長嘆

了口氣，故意低聲音，眼神無比嚴峻:“過香的弟兄也就罷了，實在堅持不住，大不了一走了之，不會對風月山莊怎麼樣。但那些沒有什麼分的崽子，若是極了，可是什麼都能干得出來。為了穩住人心，連圣王的餐食都削減了數次。”

“但這些依舊治標不治本，長久下去，恐生兵變。青云縣衙或許一無是，齊城知府也黑得很，但既然是為者，自然不會放過任何邀功的機會。那些兵丁各個得流油，若是知道山莊疲，恐怕會直接派兵前來圍剿，屆時后果不堪設想。”

此言一出，即便是蕭月凝，也不由沉默了下去。

葉賢基本聽明白了當下局勢。

無論是民，還是匪，在這場天災人禍之下，皆不能幸免。

但府卻依舊吃喝不愁，人強馬壯。

當真有幾分，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的意思。

如今風云山莊空有上萬弟兄，又有地勢之利，但面對府兵，恐怕依舊是一即潰。

葉賢心里一陣興，這趕好，等風云山莊被滅，自己豈不是就能離苦海，回去過神仙般的日子？

正想到這，眼神落在蕭月凝上，葉賢心里又一陣嘆息:“這個蕭月凝，雖然殺人如麻，但只殺該殺之人，頗有點嫉惡如仇的意思。還有那哼哈二將，也并非大大惡。想必很多山匪，都是沒有活路了，才被上梁山。”

一想到這些人，只是為了一口吃的，就被府兵剿滅，葉賢心里多也有點過意不去。

就在這時，劉天虎的冷笑聲響起。

看著蕭月凝愁眉不展，劉天虎便滿臉得意:“眼下能救風云山莊之法，唯有

放手劫掠非！除此之外，蕭寨主還有什麼好辦法？”

蕭月凝臉晴不定，盡管對這種喪盡天良的法子，厭惡至極，但眼下困局何解？

難道……

真的要揮兵劫掠？！

風云山莊的榮辱興衰，以及無辜鄉民的命，究竟哪個分量更重，蕭月凝不陷兩難抉擇。

就在這節骨眼上，早已得前后背，眼冒金星的葉賢，實在是抵抗不住烤的，心里一發狠，便撕扯下一個。

這烤的實在是太好了，都脆皮了。

撕扯的時候，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人響聲。

窗戶本就開著，在座的寨主，又都是武藝高強的狠人，自然將那細微聲音聽得真切。

蕭月凝眉目微顰，聲呵斥:“隔墻有耳？什麼人！莫不是府探子！”

話音剛落，蕭月凝已經拔出佩劍，隨手一揮。

葉賢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寒，利劍便穿窗戶，牢牢釘在葉賢面前，就差幾公分，就結果了葉賢的小命。

葉賢嚇得魂不附，連忙大喊:“當家的，是我，葉賢！”

說著話，便將窗戶推開。

看到葉賢，蕭月凝眼神更是沉:“你這該死的，都聽見什麼了？！”

葉賢一臉無辜，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小的關心當家的病，特意送來補品，只是擔心這補品火候不到，里面夾生，便以為當家的試毒。小的才剛來，什麼都沒聽見。”

蕭月凝臉這才緩和幾分，沒好氣道:“滾遠點，再敢竄，還把你扔回柴房里！給你三分，你就開起染坊來了，為人質，莫不是把這當自己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