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雪花糖配方送給他們？”

林晴有些不舍，這配方是他們家中的生財之道，通過這些日子沈黎拿回來的錢財來看，配方的價值起碼千兩以上，就這麼送出去，著實有些可惜。

可轉念一想，若是不送出去的話，那自己當家的命，可就沒了。

“記住了，我進了縣衙，很快賭坊的人就來找你，如果他們說出配方保命，你便說配方在我手中，無論他們如何謊稱我如何危險，你都不可以將此法說出去。”

“可，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是真的……”

沈黎深吸一口氣:“也不要說出來，日后若是我真的被他們弄死了，你還有個白糖配方，可以拿來賣錢，母二人還能好好生活，沒了配方，你們寸步難行。”

但愿自己猜得沒錯吧，此事因糖而起，劉大有此人極其貪婪，若是知道有此配方，定然會留自己命，無論如何都會套出配方。

天元賭坊，劉大有恨鐵不鋼的看著面前跪地的壯漢，不過心中五味雜陳，又喜又怒。

他自然怒兩個手下，私自做決定，盜取白糖配方，結果還喪命一個。

喜的是白糖配方出現，還在沈黎手中。

這不是個柿子嗎？自然是隨便了。

他招手讓一個手下前往縣衙打點一切，隨后看向跪地的壯漢冷笑道:“怎麼，你現在回來，是什麼意思？”

“你私自行，本來已經將我不放在眼里，為何又跑回來？”

壯漢被問的啞口無言，只能一個勁兒的磕頭:“大哥，念在往日我沒替您做事的份上，求您留下我吧！”

他這種潑皮，今日在這個幫派，明日在那個組織，主要也是六神無主，回來找劉大有詢問對策。

往日他們溜門撬鎖，被主人家抓住，頂多是暴打一頓見，誰也不想惹上一幫潑皮，但沒曾想，今日卻遇到一愣頭青，手起刀落就砍了他兄弟。

劉大有冷哼一聲:“行了，滾下去吧。”

實際上，他心里已經樂開了花。

死一個手下算得了什麼？這白糖配方，起碼價值萬兩，以上。

待壯漢走后，他馬上運作起來，城南縣衙已經有人收到消息。

……

“大人，就是這里，此人昨晚翻墻進來，我驚恐害怕之下，失手用菜刀砍死了他。”

沈黎帶著一幫紅袍黑靴的皂吏，領頭的是個山羊胡子，據說是縣衙的師爺，平日里一些小事，大多是這位師爺幫忙理。

他在懷中出一包沉甸甸的銀子，賠笑著送到師爺手中:“按咱們大渝律法，夜間盜竊的人，被主人家發現，主人殺死竊賊，應該無罪吧？”

師爺掂量著一包銀子，唔，貌似還沉。

他滿臉笑意，隨后揪著胡子:“自然無罪的。”

沈黎也有些意外，就這麼結案了？

隨后，師爺臉一板，仿佛剛剛收的不是他的銀子:“不過，此人夜間在你家門前，你卻強行將其拖進屋殺害，其心當誅！”

“什麼？”

他不可置信的指著屋尸:“大人，您也看到了，這尸，可是在屋啊。”

“唔，據老夫所查，事應該是這樣的。”

師爺冷哼一聲:“昨晚，此人與其好友飲酒，醉酒回家途中，尿意來襲，便在你家巷口撒了泡尿，正巧被你撞見，你不忿，兩人便起了口角，最終你暴怒之下，將此人拖家中，殘忍殺害！”

沈黎瞪大眼睛，這查案，竟如此顛倒黑白:“可，他的材比我健壯許多，若是我們發生爭吵，我如何才能打的過他？”

“這就要從他飲酒說起了，此人，若不是喝的爛醉如泥，你如何殺得了他？你聞聞，你這屋，多大的酒味？”

顛三倒四，顛倒黑白！

這屋，哪來的酒味？

“來啊，拿下！”

容不得沈黎細說，一伙皂吏將其拿下，帶回縣衙。

一路上，沈黎回想種種，確定這師爺顛倒黑白，肯定與天元賭坊不了干系。

果然，剛縣衙，師爺便在他耳邊悄聲道:“只要你出白糖配方，便可以饒你一命。”

“要配方也得讓我出去才行吧？”

這麼果斷干脆，倒讓師爺愣住了。

沈黎再次道:“我囹圄，自難保，就要死了，不配方又有何意義呢？”

“你說出來，我們便放了你。”

“你們放了我，我便說出來。”

“你不說，我便不放，迎接你的，便是東市菜市場的斷頭臺，你可想仔細了。”

“我若說出來，你們也會送我去斷頭臺的，我必須要在結案陳詞上畫押后，再送上白糖配方。”

……

兩人爭論不休時，判出現了。

胖的判將渾艱難的塞進太師椅，重重的拍著驚堂木:“臺下何人？”

“草民沈黎。”

“所犯何事？”

“殺人。”

“為何殺人？”

“大人，冤枉，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沈黎看了一眼旁邊的師爺:“昨晚那人，半夜三更翻墻而我家，我驚慌失措之下，用菜刀殺了他，按咱大渝律法，我可是無罪的吧？”

“呃，自然無罪。”

胖的判話音剛落，師爺連忙補道:“大人，萬萬不可信這刁民胡言語，昨夜死者在此人門前如廁，與他爭論幾句，此人惡向膽邊生，將死者拖家中，殘忍殺害，慘絕人寰，此等行徑，人神共憤！”

外面看熱鬧的普通百姓不明所以，頓時議論紛紛。

師爺連忙趁機將事緣由在判耳邊說起。

判冷哼一聲，重重砸下驚堂木:“臺下沈黎，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

沈黎揚起脖子:“大人，這師爺明明是顛倒黑白，撥弄是非，那死者是死在我家中的，我家院墻還有其翻過的痕跡，這些仵作查都沒查，就草草結案，如此行徑，簡直草菅人命。”

再看一旁的仵作，雙手攏袖，靠在柱子上，不停的打盹，眼看就要睡著了。

或是到眾人目，他連忙驚醒，對判行禮道:“大人，下查驗了一番，發現此人家中大門上以及門口仍有跡，乃可判定，此人是在門口行兇，隨后將尸拖屋，以此瞞天過海，想要鉆律法空子，保下一命。”

“沈黎，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沈黎不屑的冷哼一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揚起脖子:“當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