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反復的,不厭其煩地喊他名字。
腦海里,耳畔邊是裹挾著淺淺淡淡的笑意的聲音,婉約輕,比意想的還要勾人。
陸遇安掀起眼皮看向別,眸漸深。
阮螢喚了好幾聲,才停下問,“我這個道歉還算有誠意吧?”
陸遇安靜了靜,兀自笑了笑,“算。”
“啊——”阮螢拖著尾音挑刺,“真的只能算?”
“……”
陸遇安自知自己掉進的坑里,正道,“非常有誠意。”
“這還差不多。”阮螢目直視前方,角微揚,“陸遇安。”
陸遇安:“嗯?”
他聲音很低很沉,較之阮螢之前聽到的,更有磁,“什麼?”
阮螢分神了下耳朵,不經意道:“你一般幾點休息?”
兩人電話還沒掛。
陸遇安掃了眼墻上時鐘,“你是不是要到家了?”
阮螢抬眸,看到不遠的小區口,“對,馬上進停車場了。”
“早點休息。”陸遇安說,“周六我八點會到醫院。”
阮螢輕眨了眨眼,“好,晚安。”
陸遇安:“晚安。”
把車開停車場停好,阮螢抬腳往電梯走。
這個點,大多住戶都睡下了。小區靜悄悄的,風變得大了些許。
走進電梯,阮螢靠角落休息。
不經意向電梯鏡面時,看到自己不同于往常的神。和陸遇安打電話時上揚的角,還留有淺淺的弧度。
盯著看了片刻,阮螢再次忍俊不。
-
工作日的時總讓人覺得難捱。
周五這天,辦公室同事緒明顯比前兩天高昂。
阮螢忙完要工作,到了其他同事的下班時間。
抬手了酸痛脖頸,正想去茶水間喝水休息一會,趙千凝走了過來。
“阮螢,有空嗎?”站在譚雪兒辦公桌旁邊,居高臨下看著,“我們聊兩句?”
阮螢抬眸,“不能在這說?”
趙千凝:“你很忙?”
“……”阮螢無言,環顧周圍,還沒走的同事都在瞄們兩人這邊,“走吧。”
拿起杯子,“我接杯水,你到臺等我?”
趙千凝應聲,抬腳往臺走。
“阮螢姐。”看走遠,譚雪兒小聲和阮螢嘀咕,“你注意安全啊。”
阮螢笑笑,“知道,你專心工作。”
譚雪兒:“……”
喝了小半杯水潤嗓,阮螢往臺走。
電臺有好幾個布置的非常溫馨的臺,傍晚時候的夕很,站在臺眺,眼是一無際的昏黃景。
阮螢側頭,“想找我聊什麼?”
趙千凝比阮螢矮上幾公分,但這會穿著高跟鞋,勉強能和穿著平底鞋的阮螢平視。
“我想和你聊聊新節目。”
阮螢抬了下眼,目疑看,“我不競爭新節目,你和我聊也沒用。”
“可瑜姐更希是你去做新節目。”趙千凝有些不爽地說。
其實非常不明白,阮螢為什麼那麼招人喜歡。大多數同事喜歡也就罷了,連林瑜英這個總監,甚至臺長,對阮螢都很欣賞的,都是特別的。
要不是前段時間那個事,阮螢現在指不定已經高一級了。
聞言,阮螢有點兒想笑,“然后呢?你找我聊,是想跟我說,如果瑜姐堅持讓我去接新節目,我得拒絕?”
趙千凝臉一沉,“你也太看得自己了。”
“……”阮螢略顯茫然,“這話不是你說的?”
聽趙千凝剛剛那話的意思,就是這樣不是嗎?
趙千凝被的話噎住,咬了,咬牙切齒道,“你對新節目一點想法都沒有?”
“沒有。”阮螢回答的很堅定,“至目前沒有。”
起眼皮看向趙千凝,“這個答案,是不是能讓你安心一點?”
趙千凝緘默片刻,問,“如果臺長也想你接呢?”
聽到‘臺長’這兩個字,阮螢眼眸微閃,“不會。”
趙千凝一頓,看的眼神多了變化,“不會接?”
“都不會。”阮螢問,“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忙去了。”
趙千凝上下了,沒吭聲。
阮螢看一眼,轉回工位。
看阮螢走遠,趙千凝站在原地細品阮螢說的都不會。
想明白后,扯了扯,輕哂離開。
……
阮螢并沒把趙千凝和自己說的話放在心上,早就回復過林瑜英,對新節目沒有想法。
即便是新的策劃案做的還不錯,也暫時不想離開現在這檔節目。
不過沒想到是,臺長還真關心了這件對來說,不那麼重要的小事。
臺長電話打過來時,阮螢正準備進直播間準備。
無奈接通,“章臺。”
一接通,阮螢先聽到的不是章興賢的聲音,而是他那邊傳來的嘈雜氛圍,聽著像是在某個飯局。
正想著,章興賢低沉渾厚的聲音傳來,“阮螢,在忙?”
阮螢:“……準備進直播間。”
章興賢皺了皺眉,“那行,你先工作,周一來我辦公室一趟。”
“……”
-
看著對話結束的屏幕,阮螢有些郁悶。
這都什麼七八糟的事。
譚雪兒有個小問題想問阮螢,注意到臉不太好,準備找其他同事幫忙了。
阮螢很生氣,也不太有脾氣。但心不好時,需要極為安靜的環境,不被任何瑣事打擾。
譚雪兒正想著,阮螢的手機鈴聲忽而再次響起。
眉心一跳,為這位給阮螢打電話的人,默哀三秒。
阮螢盯著電腦屏幕,連來電顯示也沒看,直接接通,“喂——”
問完,對面沒及時說話。
阮螢蹙額,看了眼屏幕,是司念的電話,“怎麼了?”
司念緘默三秒,問,“晚上喝酒嗎?”
“……不喝。”阮螢低垂著腦袋,納悶道,“心不好。”
司念實話實說,“覺出來了,出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事。”阮螢嘆了口氣,“就是有點兒煩。”
司念懂了,人都有心不好的時候,“那不是更應該喝酒?”問,“我跟陳凈揚在一塊呢,真不來?”
阮螢并不意外這兩酒鬼能一起,漫不經心地說,“明天琪琪手,我今晚要早點睡。”
“行吧。”司念不再勉強,“待會下班了想喝給我打電話。”
阮螢:“知道。”
把手機調靜音,阮螢起進直播間試音。
‘彩排’結束,到了節目正式開始時間。
-
與此同時,陸遇安忙完準備下班。
他換下白大褂,拎起外套往外走。
剛走出,他在廊道遇到同事,“陸醫生。”
陶佳妍著偶遇到的人,淺淺笑了起來,“要走了?”
陸遇安輕點了下頭。
陶佳妍看他這樣,抿了抿問,“明天晚上有空嗎?”
陸遇安緒不明,“有什麼事?”
陶佳妍對上他烏黑晶亮的眼瞳,心跳加劇。佯裝自然道,“明晚有個還不錯的舞臺劇,我有兩張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陸遇安正要出聲,手機忽而震好幾下。
陶佳妍聽著聲音,善解人意指了指,“你先回消息。”
陸遇安說了句抱歉,點開陳凈揚發來的微信消息。
陳凈揚:「哥,下班沒?」
陳凈揚:「庭昀哥他們在酒吧,要不要過來一起喝酒?」
陳凈揚:「你要是來的話,說服阮螢姐一起來?剛剛司念姐給打電話好像心不太好。」
……
看完陳凈揚消息,陸遇安收起手機。
他看向面前的同事,嗓音低低道:“抱歉。我明天有手。”
陶佳妍一愣,“我知道。”
詫異看著陸遇安,“你晚上也有手?”
“不是。”陸遇安語氣淡淡,“我對舞臺劇不了解,你問問其他同事。先走了。”
陶佳妍還沒反應過來,陸遇安已經闊步離開。
看他走遠的背影,陶佳妍抿了抿角,臉上滿是失落。
-
阮螢結束直播時,有的有些疲憊。
譚雪兒收拾著東西,“阮螢姐,一起走嗎?”
“我晚點再走,你們先回。”阮螢覺眼睛酸,思考要不要打車回去。明天去醫院看完琪琪再來電臺把車開回去。
不是近視眼,最近可能是用眼過度,經常讓覺得疲勞。
阮螢想著,哪天有空問問陸遇安,或者去醫院開幾瓶眼藥水。
辦公室里同事相繼離開,室變得安靜。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席卷而來,讓人聽得真切。
阮螢呆坐了會,決定打車回家。
還沒點開打車件,先收到陸遇安發來的消息。
陸遇安:「還不下班?」
阮螢目一頓,眼神變得清明。
眨了眨眼,在腦海里思索陸遇安這話的意思。
還沒想出來,他又給阮螢發了一句:「準備在辦公室坐多久?」
阮螢當即從辦公椅站起,推開旁邊閉的窗,往下眺。
憾的是,辦公室在二十多層,本看不清下面有沒有想見的人。
夜冥冥,視野范圍,只有微弱的路燈亮照耀。
似乎知道在做什麼,手機里又有新消息。
陸遇安:「別看了,下樓。」
“……”
阮螢一直知道電臺的電梯老化,速度很慢。可往常,沒有這麼強烈的覺。
到這會盯著屏幕樓層顯示時,才深有會。
真的很慢。
周一去臺長辦公室,得好好提提這個問題。
走出電梯,穿過大廳,走至電臺走廊。
阮螢一眼便看到臺階下停靠的悉車輛,車停在路燈下,線明亮。
陸遇安站在車旁正對著電臺口,后灑在他頭頂的昏黃亮,勾勒他頎長括的影。
心有靈犀般的,陸遇安起眼皮看向。
他抬眼剎那,虛虛影落在他致臉龐,可能是夜深緣故,阮螢覺得此刻的陸遇安,有種冷峻的。
他目深而亮,比和他后的都要明亮,像曾親眼看到的璀璨銀河。
阮螢呼吸稍輕,往他走的步伐變慢。
明明就幾層臺階,穿過單行車道的幾米路,卻走了許久。
兩人距離逐漸拉近。
阮螢嗅到陸遇安上冷冽的木質香調,“陸醫——”
后面一個字還沒說出口,阮螢對上陸遇安意味深長目,生改口,“你剛下班?”
陸遇安看微窘的模樣,眉梢輕挑,“有一會了。”
阮螢哦了聲,抬眸著他,也沒問他過來找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事,“琪琪是明天幾點的手?”
陸遇安:“十點左右。”
他看著阮螢,“困嗎?”
“還好。”阮螢默了默,又問,“那你明天幾點到醫院?”
聽到這個悉又重復的問題,陸遇安垂眸看著阮螢,沒提醒說前兩天問過了。他重復告訴,“八點。”
手前有一系列準備工作,雖然并不需要占用太多時間,但明天是周六,陸遇安沒別的事,所以能早點過去。
阮螢點點頭記下,“我九點到會不會晚?”
“不會。”陸遇安看晶亮的眼瞳,目幽深,“十點的手,提前半小時進手室就夠了。”
阮螢九點到,還能在手前見到琪琪。
阮螢嗯聲,話鋒一轉,“你八點到醫院,前一晚一般幾點休息?”
陸遇安挑眉,“想說什麼?”
“就想問問你——”對上他英雋眉眼,阮螢坦然,“今天累不累,著不著急回家。”
陸遇安嗯聲,神閑散,“然后呢?”
阮螢抬了抬下,指著他后的車,“不累也不著急回家的話,能不能送我一程?”
說完,阮螢直勾勾盯著他。
陸遇安側,抬手替阮螢打開副駕駛車門,才回答,“還好。”
他頓了頓,又說,“我今天接了個兼職任務。”
阮螢沒懂。
陸遇安目灼灼看著,瞳仁黑亮,慢慢道,“所以你今晚想去哪,我這個司機都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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