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倆人雖然都遮住面容，但優越的高和材，依舊吸引不路人目。

“那對是模特吧？材可真好啊。”

“啊，那位小哥哥的眼睛好漂亮！看眼睛就知道是個帥哥。”

“哎喲，你小點聲，沒看到別人朋友還在邊嗎。”

“他朋友雖然遮得很嚴實，但看起來也好哦，他們連口罩都是款欸。”

“這口罩可的，不知道某寶有沒有賣……”

一直領了票，走到電影院的座位坐下，謝青頤才稍稍拉下口罩，湊到蔣驍旁:“哥哥，剛才路過的幾個小姐姐都以為我們是欸。”

電影院里燈很暗，靠得很近，清甜淡雅的花香隨著輕的氣息拂面而來。

蔣驍下頜微繃，抬起手，一長指著的額心，將一點點推回座位:“看電影，別說話。”

謝青頤:“……”

額心仿佛還殘留男人指腹的，抬手了，心里悶悶地想:邊坐著位仙，他還有心看電影？

哼，不解風的臭直男！

這場名為《一二三木偶人》的喜劇，是謝青頤合作過的前輩葉凱主演的。

葉凱是老牌喜劇明星，這部電影劇本雖然算不上很好，但葉凱作為自帶笑點的男人，一出場就惹得觀眾們哈哈大笑。

一場電影看下來，謝青頤也笑出聲三回。

每次笑了，都會下意識扭過臉去看蔣驍的表。

但線暗淡，他又側著臉，似乎是帶著一點點的笑意，但又人不確定。

在謝青頤最初關于蔣驍的記憶里，他就是不笑的。

那年夏天，才6歲，爸爸媽媽帶和哥哥去京市玩。

也是那回，第一次認識并見到蔣驍。

在這之前，只知道蔣叔叔家有位william哥哥，在更小的時候見過，但小孩不記事，所以沒印象。

現在6歲了，也能記事了。

只見那11歲的小年，穿著一簡單白t恤和淺藍牛仔，瘦瘦高高，偏長的冷棕頭發，冷白俊的臉，安安靜靜站在蔣叔叔的后，像個斯文清秀的孩。

他的話極，打完招呼就不再出聲。

甜甜地喊他william哥哥，他只冷淡地看一眼，仿佛與路邊的樹木、花草、高樓大廈沒什麼區別。

那時他的眼瞳還不是特別深的墨綠，在夏日明凈下，泛著一種綠玻璃珠似的澄澈，十分的漂亮。

被迷住了，不自覺盯著他看了許久。

大概是被盯得煩了，他又掀起眼皮，冷冷淡淡看了一眼。

那一眼是暗含警告的，著疏離和不耐煩。

要換做別的小孩，肯定要被他嚇到。

可從小就膽大，無所畏懼，被他瞪了也不慌，反而生出一種“他竟然敢瞪我”的意外緒。

要是別人這樣對，肯定要出眼淚，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去找大人告狀——

小謝青頤可以肯定，如果哭著和蔣叔叔告狀，這個壞脾氣的william哥哥肯定會被教訓。

但他實在長得太好看了。

想接近他，所以沒有眼淚，反而出個最燦爛最大人們喜歡的可笑容，朝他笑了回去。

然后，看到他綠的眼珠里閃過驚愕，而后是一種深沉的、難以言喻的探究。

那個時候，就知道，起碼在他眼里，不再是花草樹木和房子了，在他眼里是有一些特別的。

……

2個小時的電影散了場，蔣驍將謝青頤送回景苑時，已接近11點。

“時間不早了，上去吧。”他側眸看，嗓音從容而沉緩，“早點休息。”

謝青頤解開安全帶，還有點不舍，眼看向他，“下次再見，估計是蔣叔叔過生日吧？”

蔣驍想了想，頷首:“應該是。”

“……”

那你還這麼冷淡，就沒一點不舍得嗎。

謝青頤抿了抿，剛想再扯點話題，就見側的男人又低頭看了眼腕表。

到嚨邊的閑聊，是被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的確很晚了，再扯淡也不合適。

“那我先上樓了。”盡量讓語氣正常些。

蔣驍抬眸看一眼:“嗯，去吧。”

他一直目送著上樓。

直到屬于那一層的燈亮起，蔣驍才升起車窗，面無表地轉過臉，吩咐司機:“去機場。”

迷離夜里，那輛黑轎車很快駛出小區范圍。

謝青頤站在窗邊出了會兒神，心底有點惆悵。

算是明白異地為什麼那麼難熬了，這還沒呢，都覺得怪難的。

不過這份低落并沒持續多久，坐在沙發旁，拿起那枚璀璨的紫翠玉，高高興興把玩起來。

哪個人能拒絕寶石呢，尤其是這樣珍貴而璀璨的寶石。

就在這時，隨手丟在沙發里的手機震兩下。

謝青頤怔了怔，難道是蔣驍發來的？

心頭一喜，飛快拿過手機，卻是經紀人嘉姐的消息:「月亮睡了沒？」

眼底閃過一抹失落，懶散躺回到沙發里，回道:「還沒呢。」

消息剛發過去，嘉姐一個視頻就打了過來。

剛點擊接通，手機屏幕上立刻出現嘉姐那一張線條凌厲、不茍言笑的臉。

看到謝青頤俏的裝扮，嘉姐愣了一下，問:“你這是剛回家？”

謝青頤笑道:“是啊。”

嘉姐:“你的笑容怎麼這樣漾？喝酒了？”

謝青頤略怔，下意識上自己的臉:“漾嗎？”

嘉姐:“是，角都要咧到腦后跟了。”

謝青頤眨眨眼，也不否認:“我今兒個又收到一塊新的紫翠玉，肯定高興呀。”

自家藝人對名貴寶石的熱，嘉姐也清楚，便沒再多問，直接說起正事:“《月滿西樓》劇組今晚聯系了我，三天后，帶你去西城大廈試鏡。”

試鏡？

謝青頤一下來了神，子也坐直，朝屏幕對面的嘉姐笑了笑:“我就說嘛，那天晚上我的話還是很打人的，牧導還是很有眼的。”

嘉姐按了按額心:“現在只是試鏡，還沒確定是你呢，先把你的孔雀尾收一收。”

謝青頤聳肩，又做了個收尾的姿勢:“班主任，尾收好了，你繼續說吧。”

嘉姐失笑，而后出聲道:“三天后的試鏡不止你一個人，我打聽到的，還有林夢瑤、賀瀟雨……包括你，一共六位參與主角的遴選。”

謝青頤挑挑眉:“競爭還蠻激烈。”

“所以你得好好表現，抓住這次機會。林夢瑤我就不說了，拼樣貌、拼演技，都比不過你。但賀瀟雨半年前剛拿了影后，的演技一直可圈可點……之前有小道消息說，牧金川最早是接賀瀟雨接這個主角，但賀瀟雨那邊猶豫不決……現在不知道怎麼的，又想接了。”

嘉姐苦口婆心叮囑著:“所以三天后的試鏡，你千萬千萬要拿出最好的狀態。我看了下你的行程，這兩天你還是比較有空的，就在家好好讀本子，參一下人。”

提到演戲，謝青頤的態度也端正起來，朝嘉姐頷首道:“嗯，我知道的。”

兩人又閑聊了七八分鐘，就掛了視頻。

掃了眼屏幕上的時間，謝青頤思考兩秒，給蔣驍發了條消息過去。

diane:「當當當，睡覺前給你分個好消息。」

這會兒他大概還在車上，沒多久就回了個“？”。

diane:「剛剛接到經紀人電話，三天后我要去試鏡《月滿西樓》了。得意/」

william:「恭喜，好好表現。」

diane:「那必須的。」

william:「至于現在，大小孩兒該去睡覺了。月亮/」

看著那個大小孩兒的稱呼，謝青頤眼珠滴溜溜轉了下，長指輕敲屏幕——

「知道啦，老古板哥哥。月亮/」

-

老古板哥哥。

前往滬城國際機場的轎車在夜中疾馳，蔣驍看著那個稱呼，眼底劃過一抹笑。

然而下一秒，屏幕跳出一道來電顯示。

備注:「d」

眉眼間的神霎時沉了下來，蔣驍盯著來電足有十秒，才按下接聽。

“爸。”他低聲喚。

“嗯。”低沉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來:“你現在在哪。”

蔣驍面向窗外飛馳倒退的道路和綠化帶，這個時間點，通往機場的路空曠且通暢。

他語氣沒有半點緒:“滬城，去機場的路上。”

那頭沉默了兩秒，而后語調明顯冷肅兩分:“為什麼突然改簽？”

蔣驍不不慢道:“大概是這兩天沒休息好，傍晚突不適。”

這次，對面沉默的時間又長了幾秒。

就在蔣驍以為電話已掛，那道低沉的男音再次響起:“注意。”

蔣驍深眸輕晃，道:“謝謝關心，明早會議我會準時到場。”

蔣父:“嗯，那就這樣，我休息了。”

電話那頭掐斷，屏幕重新跳回最開始的聊天界面。

淡藍的月亮頭像，和冷的黑貓頭像，截然不同的兩種畫風。

沉默看了片刻，蔣驍摁滅屏幕，高大的軀往皮質車座重重靠去。

他闔著眼，英俊面容匿于晦暗線間，宛若心雕刻的石像，沒有，沒有溫度。

唯有深深的厭倦與冰冷的郁縈繞在眉眼間，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