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芙覺臉有點燙,“不……不用了吧,我自己來就好了。”
他大概也覺得不太合適,沒強求,說道:“我在外面等你,好了我。”
黎雅芙莫名的覺得有點囧,他果然一直在外面等,上好了了他也一聲他就直接推門進來,也沒多問,過來將打橫抱起。他將放到床上,剛好手機響了,他出門去接電話,再回來的時候黎雅芙覺他的面有些凝重,猜想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了。
“怎麼了?”
“越城那邊的店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嚴重嗎?”
“也不算嚴重,有人在我店里做違法易被抓了,停店整改就行。”
黎雅芙道:“那應該是很嚴重了,要不你還是回去看一下。”
“不用。”
黎雅芙猜測他大概是放心不下,忙道:“我這邊沒什麼事的,而且我爸爸和繼母也會過來,這邊還有護工,你回去忙你的吧。”
他沉默片刻后道:“我后天回來。”
“不用那麼著急,好好理,不然會有損奧政的形象。”
“后天就可以理好,我后天就回來。”
“……”
其實不用這麼著急的,不過黎雅芙沖他點點頭,“好,我等你。”
江寒卻沒急著走,他走到床邊,黎雅芙看到他手抬起來又落下去,他好像想做點什麼,可最終也沒行,他道:“我走了。”
“哥哥。”住他。
“怎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一下子抱住了他,摟住他的腰,然后拿起他的手放在頭上,他的有片刻的僵,抬頭著他的臉,在短暫的迷茫之后,看到他角慢慢彎起來,他的手在頭上了,似乎很滿意。
又看到他眼底著的那種亮,讓人驚艷的亮。
“路上小心。”松開了他說道。
“好。”他應了一聲。
他轉出門,黎雅芙看到他影在門口消失不見,不笑了笑,原來剛剛想做又沒做的事是想的頭。
江寒走了之后黎雅芙打算瞇一會兒,剛躺下就聽到腳步聲,懶懶睜開眼掃了一眼,卻見進來的是一個中年人。這人長得黑黑的,臉上帶著一種被歲月和生活磨過的滄桑,然而上卻一金子裝飾,金耳環,金項鏈,金戒指。
看上去好像很貧苦,可是這一的金飾又像是在告訴別人很有錢。
“你是……”黎雅芙問。
中年人手上提了幾香蕉,走進屋,將香蕉放在病床邊的柜子上,問:“你是黎雅芙是吧?”
“我是。”
“那看來我沒有找錯。”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中年人略顯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是蘇遠的媽媽。”
蘇遠?這個名字有點耳,黎雅芙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蘇遠就是拿刀傷了的那個人,蘇錦雪的弟弟,之前警察來找過做筆錄,提了一下這個名字。
是蘇遠媽媽?蘇遠是蘇錦雪的弟弟,黎雅芙將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不就是蘇錦雪的媽媽嗎?
“你找我有事嗎?”黎雅芙問。
中年人表凄苦,“蘇遠傷了你真的很對不起你,你的傷好一點沒有?”
所以,是因為蘇遠傷了特意來問的?
黎雅芙道:“好一點了。”
“好一點就好。”重重的嘆了口氣,“蘇遠那個孩子從小就沒有爸爸,我一個人拉扯他們兩姐弟,又要工作又要養孩子,有時候本顧不過來。那孩子從小也沒被養好,格有點向,雖然平時不怎麼跟人說話卻也是個善良的孩子,如果不是那天喝了一點酒,他也做不出拿刀傷人的事。”
看來猜錯了,不是來問的。
黎雅芙沒理,中年人又說道:“我知道你了傷,這件事確實是他的不對,他現在被警察抓了,說是私藏刀故意傷人,要判八年,我為了養他們也一直沒嫁人,以后我兒嫁人了我邊就他一個孩子,他老婆大著肚子眼看孩子就要生了,要是他真坐了牢,那我們這個家就垮了。”
中年人說完竟開始哭起來。
這哭聲讓黎雅芙覺得有點煩,直接問:“你究竟想說什麼?”
不料中年人卻突然噗通一聲在床邊跪下,“你現在也好了一點了,能不能行行好寫一份諒解書,警察說如果能征得害者的原諒寫一份諒解書可以減輕他的罪行,他可以判一點。他是錯了,但是現在也知道錯了,上次我去看他,他一直跟我哭,一直說對不起你,那天他確實是喝多了酒,不然也不會出手傷人。”
原來此行的目的是讓寫諒解書的。
不過黎雅芙很疑,就算是故意傷人,的也是小傷,應該判不了那麼重,想起江寒說的他不會讓白挨這一刀,是不是哥哥還做了什麼讓他重判了?
黎雅芙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從門口又急匆匆走進一個人來,是蘇錦雪。蘇錦雪一進門看到跪在地上的中年人,一張臉瞬間就沉了。
黎雅芙覺得那種表就像是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樣,震驚,憤怒,恥辱,復雜的表匯聚在的臉上,有一種多年的努力都付諸東流的覺,有好幾秒的時間竟什麼反應都沒有,就這麼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也是在那一刻蘇錦雪突然意識到,從來沒有變過,哪怕努力了這麼多年,哪怕有了自己的存款,哪怕在金融界也有了一定的績,可是看著自己媽媽,覺得好像從來沒有變過。依然是那個住在棚戶區中,日日踩著臟水上學的蘇錦雪,而也永遠不了黎雅芙。
蘇錦雪閉了閉眼將那種無力的憤怒強下去,走上前將中年人拉起來。
“你在做什麼?”沖中年人吼了一聲,深吸一口氣,放了聲音沖黎雅芙道:“黎小姐,我媽媽打擾你休息了真的很對不起。”
中年人將手開,說道:“你拉我干什麼?你不管你弟弟的死活我可要管。”說完又要向黎雅芙跪下,蘇錦雪拉住,著怒火沖中年人道:“你先跟我回去。”
“我回去干什麼?”中年人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又沖黎雅芙道:“你就可憐可憐蘇遠那孩子吧,只要寫一封諒解書就能救他一命,你就行行好吧!”
滿口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好像那個蘇遠的真是個孩子似的。
白鈞琰從門口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后還跟著他媽媽以及黎雅芙的繼母,只是他先一步過來,看到這一幕,他表的復雜程度一點都不亞于蘇錦雪。很快白鈞琰媽媽和黎雅芙的繼母也走到了門口,們自然也看到了里面這一幕。
張策是一直跟在白鈞琰他邊的,白鈞琰沖他示意了一下,張策走過去幫著蘇錦雪將中年人拉起來。
蘇錦雪看到幾人出現,不愣了一下,是認得白鈞琰媽媽的,另外那個雖然不認識,但見著得,猜想應該是黎雅芙的媽媽。被這些人一起看著,蘇錦雪越發覺得恥辱。
中年人被張策和蘇錦雪合力拉了起來,但還在哭,這種凄厲的調子真是聽得人渾難。
黎雅芙直接沖道:“諒解書我是不會寫的,你以后也不用再來了。”
黎雅芙這話落下,門口幾人自然也都知道這中年人來者何意了。
卻見中年人表僵了一下,隨即問道:“為什麼?他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我這麼大歲數了容易嗎?還天天為他流淚,還有他老婆,他的孩子就快生了,你忍心看到那麼小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嗎?”
真是奇怪了,他的孩子沒有爸爸,這跟有什麼關系?
“蘇遠也是年人了,年人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喝酒也不是他可以犯錯的理由。原諒罪犯是圣母的事,可我不是圣母,他犯了錯就該接懲罰,諒解書我是不會寫的。”
中年人大概不敢相信黎雅芙這麼干脆就拒絕了,愣了半晌沒反應過來。
此時的蘇錦雪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狠狠拽著中年人往門口走,中年人不甘心,哭嚎著扯著嗓子說了一句,“你怎麼這樣?有錢人都這麼沒有同心的嗎?有點錢卻一點仁義道德都沒有。”
蘇錦雪立馬提高了聲音制止,“你能不能說兩句?”
此時白鈞琰的媽媽和黎雅芙的繼母都已經進來了,而那中年人這才看到這幾人,大概是被這麼多人圍觀著哭泣不太好意思,這才漸漸收住了哭聲,不過口中又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故意讓人聽不清楚。
蘇錦雪看了一眼進來的幾人,這才走到黎雅芙旁邊一臉歉疚沖道:“黎小姐,關于我媽媽的事真的很對不起。本來我早該來探你的,但是手邊一直有事沒找到機會來。”說完從包包中掏出兩個厚厚的信封放在床上又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黎小姐能笑納。”
黎雅芙掃了一眼那信封,挑眉問道:“你也想要諒解書?”
“沒有,黎小姐不要誤會,我不是來求諒解書的。黎小姐傷多跟我有關,這只是我的一點補償,黎小姐說得很對,犯了錯是該接懲罰。”
面上歉疚的表不像是作假,給的兩個信封都很厚,看得出來是真的想來道歉的,不過傷這麼久了,加害者那邊現在才來道歉,也看不出究竟有多誠心。
“這錢你拿回去,判決還沒有下來,等以后下來了,如果法院要判賠償,你再賠給我也不遲,不然這錢我是不會要的。”
蘇錦雪沉默了一會兒將錢拿起來,又道:“我就不打擾黎小姐休息了。”
蘇錦雪說完就拽著中年人往門口走,走到門口又看了一眼白鈞琰,明顯一臉言又止的表,不過大概礙于有家長在場,白鈞琰并沒有回應這眼神。蘇錦雪明顯有些失落,正要和那中年人出門,萬琳卻開口住們。
“慢著。”
兩人聞言停下腳步,蘇錦雪回頭沖道:“阿姨還有事嗎?”面對萬琳的語氣明顯恭敬了不。
萬琳一臉不客氣沖道:“傷了人不來好好道歉就算了,還有臉找人求諒解書?”
蘇錦雪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媽媽會過來。”
萬琳卻不想理會,看了一眼白鈞琰說道:“鈞琰,雅芙傷多是因為你而起,要不是你把店給一些來路不明的人,雅芙也不會傷。”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蘇錦雪母,接著又沖白鈞琰道:“正好今天我和你程阿姨都在這里,你說吧,這件事要怎麼理,好給大家都有個待。”
白鈞琰看了一眼黎雅芙,他的面實在說不上好,“雅芙的醫藥費以及以后的調養費用我都會負責。”
“還有呢?”萬琳接著問。
“蘇錦雪的管理權我已經收了回來。”
“就這樣?鈞琰,你要拿出一點誠心。”
黎雅芙也知道白鈞琰的媽媽一直不喜歡蘇錦雪,而也看得出來,看上去是在讓白鈞琰給待其實就是在向蘇錦雪發難。
黎雅芙猜測,白鈞琰媽媽大概想趁此機會,讓白鈞琰當著蘇錦雪和所有人的面提出分手,以此讓蘇錦雪難堪。
黎雅芙能猜到其實蘇錦雪也猜到了,所以在白鈞琰開口之前說道:“黎小姐傷這件事基本都是我這邊的責任,跟白先生也沒有多大的關系,要說有個待也該我來做待。”
萬琳冷冷掃了一眼,“你?你能做什麼待?”
很明顯的嘲諷的看不起的語氣。曾經也如現在般站在面前,用錢侮辱。
蘇錦雪只覺得一顆自尊心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腳,深吸一口氣,突然走到黎雅芙床邊,從旁邊的柜子上拿起那把水果刀,特別果決的一刀劃在自己的手臂上,鮮瞬間涌了出來,卻好像不在意一般沖著萬琳等人道:“這件事是因我而起,黎小姐挨了一刀,我也挨一刀,不知道算不算待?”
周圍突然陷一種詭異的沉默中,直到那中年人反應過來,抱著蘇錦雪流的手臂哭天喊地道:“你犯什麼傻啊?你弟弟坐牢還不夠,你還要這樣傷自己?”
其實對于萬琳的做法,黎雅芙也有一點不贊同,雖然萬琳是想幫討回公道,但是這樣迫白鈞琰和蘇錦雪也沒什麼好。更何況白鈞琰現在的份是萬豪的當家人,好歹也是發號施令慣了的,雖然是他媽媽,但也沒必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給他留面子,畢竟蘇錦雪現在還是他的人。
不過蘇錦雪這一刀也真是夠狠的,不僅堵住了萬琳的,還能讓白鈞琰憐惜,明明是犯錯的虧欠別人的那一方,現在倒了被人迫著到傷害的弱勢的那一方。而且黎雅芙覺萬琳和白鈞琰好不容易修復過來的關系多半又要因為蘇錦雪這一刀子鬧僵了。
萬琳也沒想到蘇錦雪會來這一手,確實被這一下給堵住了,那要為難的話自然也沒法再出口,畢竟人家苦計都施了,要是再不滿只會顯得咄咄人,好像欺負們孤兒寡母。萬琳的表也是非常的不好。
“走吧。”蘇錦雪沖中年人丟下這話,便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門口走去,哪怕了傷后背也依舊得筆直。
母兩人出去了,白鈞琰大概擔心蘇錦雪的傷也想跟著出去,萬琳見狀便沖他道:“白鈞琰,你別忘了你是為什麼而來的。”
白鈞琰腳步微頓,不過卻沒回頭,“我知道,我去去就回來。”
黎雅芙見狀不由嘆了口氣,看樣子白鈞琰和萬琳的關系還真要僵一段時間了。
大概是眼前的氛圍太過凝重了,程萍萍開口打破氛圍,“你哥哥呢?”
黎雅芙道:“越城那邊有點事,他過去理了。”
程萍萍手上提著東西,將東西放在柜子上說道:“給你做了東西,你趁熱吃了吧。”
“謝謝。”不過黎雅芙現在并不想吃。
萬琳到床邊坐下,握住的手,“怎麼樣,傷口還疼嗎?”完全不同于剛剛針對蘇錦雪之時的語氣,萬琳對一向很和藹。
“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阿姨的心也可以稍稍放一下了。”萬琳說完突然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又道:“雅芙,我的好孩子,你放心,不管白鈞琰那個畜生和誰在一起,在我心目中你永遠都是阿姨的兒媳婦,只要有我在那個狐貍就別想進我家的門。不管怎麼樣都是鈞琰對不起你,你不用擔心,他和那個狐貍走不長的,他現在就是鬼迷心竅了,但我知道鈞琰不是個糊涂的人,他很快就會明白誰才最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