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笑道:“辛苦媽媽了。”目前花婆子耍手腕心眼,貪財什麼的都是小問題,只要能將自己順順利利的送到蔡府就行。
明菲昏昏睡之時,院子裡突然一陣嘈雜,原來是吳金柱纔將那郎中請了來。汪氏在院子裡鬧嚷著要讓桃開門,讓郎中給明菲瞧病。
花婆子虎著臉拉開門,冷聲道:“謝過的好意了!纔剛請吳道長來看過,說只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沒甚大礙。小姐用了藥後已經大好,此時正歇著呢,無需再看。奴婢才和拿的銀子,竟都忘了麼?煩勞拿三十個錢打賞郎中先生!”“啪”的一聲把門砸上。
那郎中自來被鄉人尊敬慣了的,聞言臉上下不來,怒氣衝衝的一甩袖子:“既是請了別人來瞧,又請我來做什麼?府上是這附近數一數二的人家,怎的也這般不懂規矩!”
不蝕把米,又失銀子又失面子,汪氏氣得要死,卻又無可奈何,想到被花婆子訛走的三十兩銀子,剜心的痛,捂著口直氣,搖搖晃晃站立不穩,往吳金柱上一頭栽去。吳金柱嚇得怪一聲,扶住道:“娘,你怎麼啦?先生快給我娘瞅瞅?”
那郎中熬架子,只是不肯。好話說盡,又許以厚利,他才勉強答應,隨手開了張要用人蔘茯苓等貴重藥材的方子,敲了吳家五錢銀子的診費,高價賣了一服爛草藥才肯罷休。
桃黑進了廚房。廚娘不在,那使婆子正在廚下給汪氏熬藥,見桃進來,便道:“桃,你還不睡?”
桃打著呵欠道:“三小姐了,得給做點吃食。可我拿不準,蛋羹呢,又恐不消化,熬稀飯吧,又覺得不養人,真是爲難。”
使婆子聞言,口水嘀嗒的道:“熬什麼稀飯!拉了一天,得好生補補才行。就蛋羹,你做的時候,多打兩個蛋,放點水,多放點油……小孩子最的就是這個。”
桃暗自好笑,卻沉著臉道:“要不喜歡吃,你給我等著。”卻真的多打了兩個蛋蒸起蛋羹來。待蛋羹蒸好,拿勺子舀了一小半,嘆道:“做多了,小姐只怕只能吃下這點去。”自端著碗去了。
那婆子見出了門,三步並作兩步,奔到竈臺前吃蛋羹,得極有技巧,順著那勺子舀過的邊緣輕輕的刮,務必要一眼看去看不出來有什麼地方突然缺了個角。
桃立在門口,見吃得歡,悄悄進去將手裡那丸幾十個錢買來的藥丸扔進藥罐子裡,躡手躡腳退到門口站了一會兒,估著那丸藥散開了,才重重咳嗽了一聲,驚得那使婆子一個哆嗦,勺子撞得碗脆響,角糊著蛋羹著桃傻笑。
桃嫌棄的皺眉:“賞你了!”廚房也不進,甩著手走了。那婆子聞言大喜,端起碗來風捲殘雲一般將那半碗蛋羹盡數倒進了肚裡,哪裡管得那藥熬了什麼樣子?
是夜,汪氏果真如同水瀉一般拉起了肚子,鬧得吳家上下不寧,芳兒半夜來敲明菲的門,討要宋道士給的那藥丸。花婆子沉著臉不讓進門:“六十兩纔買得的兩丸藥,早就用完了。”
芳兒守著明菲的門大哭不止,央求明菲救救親孃。
花婆子心中痛恨害了明菲,厭惡得,冷聲道:“芳兒小姐,我們三小姐又不是神仙,怎麼救?知道你捨不得三小姐走,可你也不能故意吵得明日起不來牀上不了路。”
芳兒看著花婆子的神,約覺到了什麼,卻不甘心就這樣走了,扶著門框不讓花婆子關門,直喊明菲救命。
明菲了額頭,低聲吩咐了桃幾句,桃雖然不願意,卻也拗不過明菲,只得打開匣子拿了一枚藥丸出來,用簪子輕輕劃下拇指指甲蓋大小一點,用紙包了拿去遞給芳兒:“別鬧了,三小姐讓我把吃剩下的這小半丸藥拿給您,說好歹給緩緩,天亮趕的去找人來瞧。”
芳兒這才止住哭,小心翼翼的託著那紙包去了。
花婆子不高興的道:“三小姐忒好心,咱們花了多心思才弄來的靈藥,竟然就這樣白白便宜了。”
明菲道:“不是才一點點嗎?芳兒到底幫過我多次,哭得那般可憐,我不能讓說我見死不救,將來傳出去也不好聽。而且這樣哭鬧,咱們誰也不能好好休息,明天怎麼趕路?”心裡想的卻是,也不知清虛給桃的藥有多狠,別把汪氏給拉死了害得走不。就給汪氏用這一小點藥先拖著,反正量不夠也好不了,正好可以讓那兩個神繼續摳汪氏的銀子。
花婆子聽明菲說得頭頭是道,也找不到可以說的,催著桃伺候明菲趕的睡覺。
卻說汪氏服了芳兒拿去的那點子藥,果然從一刻要拉一次改作了半個時辰才拉一次。但不知道要補糖鹽水,生生拉得了水,躺在牀上哼的力氣都沒有,只著帳頂苦等天亮。
吳賢聲見好些了,便低聲抱怨:“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上次才把這剋星給招呼好,你又要招惹。這回可好,又花銀子又傷,明兒還得花銀子去給你買藥,這個家就要被你給折騰窮了。”
汪氏哼哼:“你以爲我想啊,我還不是爲了這個家,爲了金柱的前途。那丫頭大了,留得住幾年?興許這一去就不回來了,一走就斷了財路,還不如趁這個機會遂了二姨娘的意,讓那丫頭此次去不,給咱們金柱換個前程,也能多留幾年,多弄些銀錢。我讓你給那馬下豆,你下了沒?”
原來二姨娘讓人帶了信和銀子,許諾說只要此次讓明菲去不得,便讓金柱去鋪子裡做管事。汪氏左思右想,想著又不是害人命,只是讓明菲病上幾日,拖些日子而已,也算不得什麼,遂下了手。
“去了,可老七看得賊,實在沒機會。等會子他睡了我又再去。”吳賢聲嘆了口氣:“我現在是真的希這丫頭趕走了的好。他們當主子的掐架,偏拿咱們在中間煎熬,出了什麼事,卻是咱們遭殃。”
汪氏白了他一眼:“都是你這個窩囊廢沒本事,把個掃把星招到家裡來,害得老孃勞心費神。”沒說幾句,又捂住肚子直喊疼,吳賢聲忙將扶起,拿鞋給套。汪氏急得一頭的冷汗,等不得鞋穿上,腳踩到地上揪著頭跌跌撞撞的往帳子後面跑。
霹靂拉一陣響,汪氏坐在馬桶上起不來,哭道:“孩子他爹,我要死了……活不得了……”
吳賢聲湊過去一瞧,只見汪氏面如金紙,雙眼無神的癱在馬桶上,嚇得將一把拉起,隨便抓張草紙胡,也不管上沾染到沒有,把人放到牀上,一迭聲的喊金柱:“快騎驢去白風觀請真人來救命!”
金柱遲疑道:“多銀子才能答應?”
吳賢聲無奈的道:“你怎麼老實這樣子?你孃的命最重要……算了,讓老子去,你和你妹妹守著你娘。”
一家子又忙做一團,哪裡還顧得上去給馬兒下豆?
第二日一大早,明菲讓桃去探了汪氏一回,說了別過的話,主僕三人坐上墊得暖和的馬車,由胡總管押著車,一行人向著水城府慢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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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到。明天開始,明菲進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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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要復仇,除了臉蛋還能用什麼做武器?她遇上他時,她是被滅族的叛族之女;他遇上她時,他是占島為王的海盜頭子;他憐惜她,疼愛她,在她眼里他卻是毀滅她與自由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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