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下床走出屋子,舀起一瓢水直接往頭上澆,將上的污穢沖洗干凈,清洌的井水讓他大呼爽快。
“你這傻小子,大早上的怎麼又洗上了?你頭上還有傷呢,冒可咋整?”背后傳來一道關切的聲音。
陸凡轉過頭,就看見張秀梅拿著一件外走了出來。
奪過手巾,幫他把上的水干凈,將外套在了他上。
陸凡的表有些古怪,二勇哥昨晚就是穿著這件服跟嫂子玩游戲的吧?
“咦?你頭上的傷口怎麼沒了?”
涼水把陸凡頭上著的創可沖掉了,張秀梅著他的頭發一看,不是傷口沒了,剃掉的那塊頭發都在一夜之間長了出來。
這讓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媳婦兒,我出門了。”
趙二勇打斷了的思緒:“傻,腦袋還疼不?晚上想吃點啥,哥給你買回來。”
“不疼了哥,你買啥我吃啥。”傻傻笑著說。
見他沒記仇,趙二勇松了口氣,騎上三車就準備出門。
“你等會兒。”
張秀梅住了他:“你幫我把屋里那幾包小麥抬出來曬一曬。”
平時重活都是傻干,但他昨晚流了那麼多,張秀梅不忍心再使喚他。
可趙二勇還沒下三車,陸凡已經轉頭回到屋子里,一手提著一包小麥走了出來。
“今天這小麥咋這麼輕呢?”
陸凡還在疑中,就聽趙二勇笑著道:“傻,你這倆膀子力氣我真是服了,我年輕那會兒都沒你這兩下子。”
可不是麼?他們兩口子抬一包都費勁。
陸凡這才發現,不是小麥輕,而是他的力氣變大了。
“這磨盤真耽誤事,一年用不了幾次,擋著那麼大一塊場地。”
聽到張秀梅的抱怨,陸凡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走到磨盤邊,扎了個馬步,雙手環抱著磨盤,“嘿”的一聲就抬了起來。
兩口子都看傻了,長得能塞進去拳頭。
這石磨盤至也有三百斤,可他輕松得跟抱著泡沫塑料沒什麼區別。
直到陸凡把磨盤放在墻邊,兩人才回過神。
趙二勇快步走了過去,用力拍了拍傻的口,說出了一番讓他哭笑不得的話。
“我滴個乖乖,傻,你這麼大力氣,一天得搬多磚?不行,我得找大崔嘮嘮,讓他給你加工資。”
農忙之余,陸凡還會跟著村里的包工頭去工地上干活,一天一百五的工錢。
拿到工錢以后,他會一分不的給張秀梅。
等攢個五六千,張秀梅又轉給陸凡的父母。
因為那檔子事,他家里還欠了不錢,生活很苦。
送趙二勇出門以后,張秀梅喂了家里的兩頭豬跟十幾只。
收拾了一下對陸凡說:“我今天要去冷庫干活,你就在家里好好歇著,看著點麥子。”
“我給你煮了蛋,烙了餅,在鍋里放著,一會兒了記得吃。”
陸凡點了點頭,目送著張秀梅出了門。
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他的腦子里有點。
思來想去,他決定先回家里看看。
兩年前,他被趙二勇兩口子從家里領走,那個時候的他認為是父母不要他了,一直沒有回去過,父母來看他的時候他也躲著不見。
家門口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大門墩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沒有裝大門。
場院里堆放著一些母親編織的竹籮,一間刷了一半的磚房……
“你快點,再晚就不趕趟了。”
一個中年婦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兩鬢的斑白是如此的刺眼。
這是他的母親王曉蘭,今年還不到五十,可看起來卻像一個小老太太一樣。
陸凡的口疼得快要沒法呼吸了。
王曉蘭抬頭就看到了他,手里的東西“啪嗒”掉在了地上,差點砸到腳面,淚水迅速在眼眶里匯聚。
陸凡走了過去,雙膝一跪在了面前。
“媽,兒子不孝,讓你們苦了。”
王曉蘭的不停抖著,過了好半天才說道:“建軍,你快出來。”
“怎麼了?”
陸凡的父親陸建軍走了出來,看到這況也是愣了一下。
“小凡,快起來,地上涼,咱們回屋說。”
兩口子一人拽著他一條胳膊,把他拉了起來。
屋子里幾乎沒有家,一個石頭扔進來都聽不見響。
陸凡握著父母的手,用沙啞的嗓音說道:“爸,媽,我好了,不傻了。”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隨后又齊齊看向了他,只見他眼神清澈靈,表不再呆傻木訥。
傻子跟正常人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尤其這還是他們的親兒子,兩口子都因為激而微微抖起來。
“我的兒啊。”
王曉蘭悲呼一聲,哭得肝腸寸斷。
一直讓引以為傲的兒子突然就了搶劫犯,還在看守所里被人打了傻子,的心都碎一塊一塊的了。
不善于表達的陸建軍也摟著他的肩膀,無聲的流著眼淚。
半晌,王曉蘭捧著陸凡的臉看了又看,最終破涕為笑。
而就在這時,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甚至還咳出了。
陸凡嚇了一跳:“媽,你怎麼了?”
王曉蘭接過陸建軍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出笑容道:“媽沒事,老病了。”
陸凡拉過的手,將兩手指搭在的脈搏上,這一號脈,他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這還沒事?都快要病膏肓了。
王曉蘭前些年在化工廠上班,因為防護沒有做到位,吸了很多有害氣,全都聚集在了肺部。
諷刺的事,那個化工廠的老板就是他的仇人,高雄的父親。
找出病灶之后,一劑藥方自出現在了陸凡的腦子里。
“薄荷腦,款冬花,桔梗,杏仁,生白,寶,文火熬制。”
陸凡心中一喜:“爸,你先照顧著我媽,我去抓藥。”
兩口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沖出了門。
等陸建國跟出去的時候,他早就跑沒影了。
“去哪抓藥,這小子到底好沒好?”
陸凡記得,村衛生室有一個很大的中藥柜,那劑藥方需要的藥材都很常見,應該很容易找到。
遠遠的,他看到了一雙大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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