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山是佳寶軒老板朱偉的親外甥,他特地趕來剛忙,雖說沒有手,卻也是份人。
一家川菜館子裏,幾杯烈酒下肚,幾人的言談也隨意起來。
朱大山笑著放下酒杯,“我舅舅和江先生兄弟相稱,我也和江兄弟兄弟相稱,要是我舅舅知道了,肯定罵我沒規矩。”
說著,朱大山又提起了頭:
“那個頭我知道,一直在車站附近小打小鬧,也就沒去理他,江先生放心,他絕對不敢再找你麻煩。”
“以後但凡有需要幫忙的,你招呼一聲,隻要我們兄弟幾個在濱海就絕不推辭。”
江遠喝了不酒,此時已經有三分醉意,頭腦卻十分清醒。
自己在濱海要想立足,除了搞錢,那還得有點兒‘助力’才行。
朱大山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幾件事,江遠不由得沉聲道:
“倒還真有件事想麻煩幾位,”江遠示意劉小軍關上包間的房門,這才繼續道:
“不知道幾位對葉氏珠寶了解多?”
朱大山眉頭一皺,“葉氏現在一鍋粥,可實力在那裏,就是我也不敢平白無故招惹。”
江遠點點頭,“能不能說說?”
朱大山抿了口酒,緩緩道:
“葉家老爺子葉青山去世之後,他兩個兒子就一直在爭家產。”
江遠滿臉疑:“為什麽要爭,沒有囑嗎?”
“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朱大山神一笑,“據我所知,葉青山老爺子的囑裏,葉氏所有的資產,都是要給葉家小姐葉知秋的,這件事,葉知秋應該還瞞在鼓裏。”
江遠瞬間皺眉,如果連葉知秋都不知道,那朱大山又從何而知?
似乎是看出了江遠的疑,朱大山笑了笑,“葉知秋的大伯曾找過我。”
江遠愣了愣,瞬間明白了這話裏的意思。
劉小軍卻是滿臉糊塗,下意識問了句:
“找你幹嘛?難不還能讓你帶人把他弟弟打一頓,他放棄家產啊?”
“小軍,別話!”劉詩琪趕瞪了劉小軍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
劉小軍看了看朱大山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明白了些什麽。
“我拒絕了,”朱大山笑著擺擺手,“這年頭誰都圖個安穩,我和幾個兄弟也想踏踏實實過日子,可惜···”
朱大山幾人麵一黯,沒有繼續說下去。
江遠卻是心裏一喜,“我正好打算開家古玩店,到時候誠心邀請幾位來幫忙。”
朱大山邊坐著的一人連忙擺手,“江先生不知道況,我們哥幾個···不太方便。”
朱大山猶豫了瞬間,還是繼續道:
“我們哥幾個其實一直在外地,前天剛回來,本來是打算悄悄看看家裏人就要離開的。”
“實不相瞞,我們哥幾個在濱海有仇家,要不然以我舅舅的麵子,我們還不至於要流落外地。”
江遠舉起酒杯和幾人了,“合作就講究個心知肚明,互相才信得過。”
見江遠這麽豪氣,朱大山也笑了,“孫大彪,江先生聽說過吧?”
江遠手裏的酒杯頓了頓,神也嚴肅起來。
朱大山把江遠的神收眼底,搖搖頭笑道:
“所以我們真幫不上你的忙···”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江遠臉上就浮現一抹笑容,“巧了,我和孫大彪他兒子孫鴻也有矛盾。”
就著桌上的花生米,江遠把最近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就看到朱大山的神越發嚴肅起來;
“去年我們哥幾個也是和孫鴻起了矛盾,看來我們和江先生注定有緣啊。”
朱大山又提醒道:
“孫鴻這個人小氣又險,江先生要小心了。”
江遠笑著舉起酒杯,和幾人對視一眼,“這麽說,幾位是同意了?”
朱大山點點頭,“不過我們不能暴。”
江遠輕輕搖頭,“放心,我向你們保證,最多一年,你們就是站在孫大彪麵前,他也不敢你們。”
到江遠上散發出的強烈自信,朱大山一時間有些愣神。
他也見過不大人,可還從未有誰能夠擁有江遠這樣的氣勢。
一時間,他竟然有些期待起來。
江遠笑了笑,直接從懷裏掏出一疊鈔票,起碼有五千,“這錢就當是預付的工資,幾位拿著給家裏人買點東西。”
朱大山心裏暗讚江遠會事,接過錢點頭道:
“我就不矯了,你問葉氏珠寶的事,是需要我弄清楚葉氏現在的況嗎?”
江遠點點頭,“辛苦了,千萬要注意安全。”
片刻之後,江遠帶著劉小軍和劉詩琪先一步離開,幾分鍾後,朱大山幾人才趁著夜走出了川菜館。
回到家,劉小軍激得睡不著覺,直接衝到了江遠的臥室:
“江大哥,你真打算開古玩店,我可不可以來幫忙?”
江遠自然不會拒絕:
“你先跟著柳老爺子好好學,他要是對你不滿意,那就是你自己不爭氣。”
隔壁臥室,劉詩琪聽到兩人的談,暗下決心,自己也要好好學,將來一定要幫上江遠的忙。
與此同時,濱海市中心,孫家四合院裏卻還燈火通明。
一間書房裏,穿著深灰睡的孫大彪眉頭鎖,手裏的雪茄不斷冒著煙霧,嗆得沙發上沉著臉的孫鴻咳嗽連連。
“最近我一直在忙建廠的事,你最好給我收斂一些,”孫大彪瞪了孫鴻一眼,“葉家就快要完了,那個葉知秋也沒什麽價值,你為了惹事兒。”
孫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什麽好擔心的,等我把搞到手,玩幾天就甩了,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還怎麽在我麵前清高!”
“對了爸,你給我找的大夫有消息了嗎?”
孫大彪臉上閃過一抹煩躁,“當初要不是你玩了人家朋友,也不至於被打傷命·子,孫家也不至於要絕後!”
聽到這話,孫鴻立刻就不樂意了,“那也沒見你這個當老子的幫我報仇啊,那個朱偉不就是個小老板嗎,你和我舅舅為什麽要忌憚他?”
孫大彪狠狠瞪了孫鴻一眼,“朱偉有什麽好忌憚的,有些事你不懂,這個仇老子早晚會報!”
見孫鴻臉沉,孫大彪歎了口氣,“聽說有個鄉下小子得罪你了?你忍忍脾氣,等廠建起來再說,還有,今天在古韻茶樓的事你舅舅和我說了,我告訴你,那些人沒一個善茬,你惹事兒。”
“明天你跟著李兵,帶人去江家村,先把新廠的位置和地基定出來。”
···
天剛亮,劉小軍就按照柳一刀給的地址出發了,江遠和劉詩琪打過招呼,也趕到車站,坐車回江家村了。
車上,江遠一直在思考村子裏建廠的事。
侯偉民出的主意很妙,與其讓外人占了江家村的便宜,倒不如聯合村裏人自己搞點產業。
不到九點,江遠就到了村長江有權家門口。
江有權正扛著鋤頭準備去地裏鋤草,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江遠拉進了屋裏。
等江遠把村裏立陶瓷廠的事一說,江有權立刻陷了沉思。
“遠娃子,這算不算投機倒把啊?”
江遠忍不住笑了,“有權叔,你是村長,按理說應該懂政策啊,這都改革開放多年了,國家鼓勵咱們自主創富呢,咱們自己的山,自己的地,創造的收益也該歸我們自己。”
“你聽我的,牽個頭,和村裏人說清楚好,銷路我去搞定,我敢保證,不出半年,咱們村的收至翻兩倍。”
江有權也被江遠的設想驚住了,心裏頓時也不爽起來,是啊,自己村裏的資源,憑什麽讓別人拿去賺錢。
“這樣,我盡快召集村裏人開會,”江有權嘬了口旱煙,“遠娃子,你年輕,腦瓜子轉得快,你先弄清楚建廠需要做些什麽。”
“這事兒真要了,你就是村子裏的功臣。”
江遠滿口答應下來,“這件事不能拖,一定要趕在市裏那家陶瓷廠前頭。”
江有權一咬牙,把旱煙往桌上一拍,“得,我現在就去鎮上找鎮長說去。”
江有權剛離開不到兩分鍾,一輛黑小汽車,就直接停在了院門口,車軲轆上沾滿了泥漿,車上也滿是泥點子。
“艸!這什麽鬼地方!”
孫鴻推門下車,腳一落地就又了回去,然後就看到一件人的子從車裏扔出來落在地上,孫鴻踩著子一蹦,晃悠悠地站在了院門口。
“窮旮旯,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廠建在這裏能賺錢才怪。”
車裏跟著下來兩人,其中一個正是從江大海手裏租地的中年人,也是孫大彪的得力助手——李兵。
另外一人頭發花白,戴著厚厚的眼鏡兒,穿一藍工裝,一看就是搞技的,手裏還提著個藍工箱。
“孫,這就是江家村村長江有權家。”
孫鴻看了眼土坯房和石塊兒壘的院牆,嘲諷一聲:
“村長都混這個鳥樣,村裏其他人該不會還住窩棚吧?”
說著,孫鴻直接一腳踹在了院門上,院門一開,江遠冰冷的目就了過來。
“又是你!”
孫鴻眼睛猛地瞪大,“真是冤家路窄,也對,隻有這樣的破村子會養出你這樣的土鱉。”
站在孫鴻後的李兵眉頭一皺,他心裏清楚,鄉下民風彪悍,孫鴻這話要是傳出去,極容易壞事。
他剛要開口提醒,目卻瞥到了江遠冷漠的目,心裏沒來由產生一種不好的覺。
“是啊,冤家路窄,”江遠緩緩手拿過了靠在院牆上的扁擔,忽然猛地砸向孫鴻。
“老子早想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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