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先帶我去看我爹,村裏的事兒我來想辦法,村長和吳山,我一定讓他們債償!”
“雲飛啊,可不敢做壞事啊,你爹和我也想通了,咱沒有勢力,鬥不過人家,這欠的錢一點一點還,你可不能做傻事,你考上大學好好念書,將來有出息了我們就不用這氣了……”
“二叔,這幫人就是橫行霸道慣了,在村裏想咋的就咋的,如果不讓他們長長記,他們會把我們欺負死的。他們沒剩多人了。”
“小飛啊,你聽二叔的,不管咋,先把學念好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進一間病房,病房不大,卻住了五六個人,2號床的靳寶東正在輸,此時臥在病床上,看起來無比憔悴就像六十歲的老頭一樣,靳雲飛一見,眼淚就下來了,連忙走了上去,說道。“爸,你怎麽樣?”
“小飛?你怎麽來了!爸就是冒了,沒事兒……”靳寶東勉強坐起來,看了看二叔,二叔搖搖頭道:“唉,大哥,剛才我在醫院門口見小飛了,他都知道了……”
靳寶東一聽,長歎了一口氣,“小飛啊,爹真的沒事,你來醫院不耽擱讀書嗎?”
靳雲飛聞聽此言,心中更是心疼不已,眼淚嘩嘩流了出來。
“爹……都是我無能啊,我現在就回村去,我要一把火燒了他們家!”
靳寶東一臉驚恐,迅速看了一眼周圍的病友,而後低聲說道:
“傻孩子!瞎說啥呢!可不敢這心思!爹沒事兒,快回學校去!”
“爹,我們還在軍訓,還沒開始上課呢!”
靳雲飛觀察了一下父親的,然後右眼發力,一瞬間,父親的和經絡就像全息投影一樣出現在他眼前,他看到在父親雙腎的地方,泛著濃鬱的紅,不過氣倒是通暢,還好不是黑,而饒是如此,髒卻不同於皮外傷,是很不容易恢複的,而且父親就是出院了,以後也會落下病,不能幹重活兒不說,怕是衰老的速度要快過一般人。
靳寶東見兒子不說話,就進一步勸道:
“你好好念書,我跟你媽就欣了,你隻要好好念……”
砰砰!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病房的門,靳雲飛右眼一看,登時心中一沉,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家的表叔和姑父,他們拎著些水果,可是看他們的臉就知道這是來要錢的,想必是爹朝他們借了錢搞林場承包的。
兩人一進門,就看見病床上的靳寶東了,又看見旁邊的靳寶和靳雲飛,臉上不自在地笑了笑:“哥,你好些沒?二哥和小飛也在啊……”
靳寶東剛要說話,靳雲飛忽然站起來迎在表叔和姑父的前,朗聲道:“表叔、姑父,你看又讓你們破費了,我爹他剛剛檢查完,結果還沒出來,傷得重,連坐起來都費勁,現在不方便說話,我明天回村裏給我爹帶點換洗的服,然後一定去你們家裏道謝!”
說著就把兩人往外推,兩人“哎哎”地還沒往下說話,靳寶東發話了:“小飛,不像話!你表叔和姑父老遠地來了,咋能往外攆?”
表叔郭武和姑父袁大國在村裏一直是個勢利眼,平時占便宜,靳寶東一直讓著他倆,想著怎麽也是親戚,吃點虧也沒虧給外人,於是兩人越來越過分,一直讓靳寶東哭笑不得。本來靳寶東沒想朝他倆借錢,可是兩人看見林場有利可圖,是死皮賴臉把錢送來的,還說就是賠錢也認了。沒辦法,靳寶東就接了錢。
“大哥,我們是想來看看你怎麽樣……那個張貴全也真是不講理啊,仗著自己是村長——”郭武正要往下說,讓袁大國懟了一下,轉頭笑道:“大哥,你說你當時說兩句話啊,你看打在上,這罪還是自己遭啊,先哄過去,事後再說嘛。”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不鹹不淡地聊,靳寶東顧及麵子還啊啊地應付著,二叔本聽不下去,倆人來擺明了就是要錢來的,靳雲飛也不做聲,冷冷地看著兩人不言語,果然,靜默了一會兒,袁大國使了個眼,郭武就清了清嗓:那個……大哥啊,你看,我們手頭也得很,小柱這不要結婚了嗎,著急用錢,大國家老太太也是一直有病,這家裏最怕老人有病啊,你看能不能……”
靳寶東眉頭一皺:“武啊,大國,你看我實在是沒錢,罰了那麽大一筆錢,我把林場合同抵押出去了,勉強還上這錢,真不是和你扯謊……”
靳寶一聽就不高興了:“哎我說郭柱爹,年初的時候你明知道小柱要結婚,這錢你還非拿出來投林場?咋的?把兒子結婚錢給用了?那你當初幹啥了?再說了,人家大國還沒說自己家老太太的事兒呢,你那麽多心呢?”
袁大國看郭武笨,趕道:“二哥二哥,別生氣,我倆這也實在是沒法子了,你說這錢我倆真是要用,再說小柱也是真要結婚,年初的時候沒對象了,夏初那功夫好容易談個對象,這不就急了嗎,我家老太太病了好多年了,眼瞅就不行了,這不得提前弄好裝老裳啥的,村裏還得半個席,這都得要錢啊……”
靳寶東聽了,也是拳頭握得的,半晌還是開口道:“唉,都怪我啊,當時要是……算了,武子,大國,不瞞你說,我現在住院錢都不夠呢,你倆要錢,我真的拿不出來,我現在就剩下一條賤命了……”
靳寶東心裏自然是有氣,說話也就很了些。
“哎大哥,你這是說啥呢,我和武哥也不是來要命的呀……我知道你沒錢,我尋思,你家那房子在村裏不說最大也是第二大了,還有那十畝黃豆地……”
靳寶呼地一下抓起袁大國的領:“我告訴你姓袁的,你啥人我清楚得很,房子和地?你真他媽能琢磨啊!你這是要我大哥全家人的命啊!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想要錢,我靳寶就在這站著,你說要哪塊,我他媽要是眨一下眼,我就不是人!”
“哎,二哥,你別這麽說嘛……”
“二哥,你看,把我們當啥人了……”
“老二!你別慪氣……”
靳雲飛此時火上三元,但是他強著怒氣,這件事不能鬧太大,畢竟表叔和姑父也不是罪魁禍首,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不能傷了和氣。
“好了!都別吵了!這錢,我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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