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珠說了一些閑話,停了停,湊近了悄悄說:“恭喜娘娘。”
顧昕看了一眼。
其實昨天晚上……什麼事兒也沒有啊,皇上和,兩個人各睡各的。旁人可能不知道,但香珠昨天就在外面上夜,隔著一扇門,真有靜一定聽得到。
今天會寧宮里人人歡天喜地的,好象人人都睡到了皇上,沾了龍氣,馬上要一步登天了。
看著顧昕一面覺得好笑,一面又覺得荒唐。
宮里頭日子真是說不準,今天落下去,明天又起來了,好壞全系在皇上的腰帶上嗎?
“奴婢知道輕重,娘娘放心吧,昨天晚上的事兒不會有旁人知道的。”香珠真心實意地說:“娘娘自己也別多想,依奴婢看,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奴婢就從來沒聽說過皇上對旁人有這麼耐心過。”
耐心嗎?
顧昕想想昨天晚上,皇上確實對有耐心,也很包容。的種種無禮,皇上都沒說什麼。
“這下可好了,下回顧夫人再進宮,看還能得意起來?”香珠一副期待的神:“奴婢真不得明天就來,看看的臉會是什麼樣。”
說旁人,顧昕不夠了解。但說起顧夫人,顧昕是太了解了。
因為顧夫人本就不是一個有城府的人,心里想什麼,明明白白全寫在臉上,明明白白的全從里說出來,只要眼睛、耳朵好使的人,都能很輕易的把看得明白。
想到,顧昕還笑了。
“嗯,你說的對,顧夫人保不齊明天真的會來。”
過了這麼熱鬧的一個生辰,皇上留宿會寧宮,這消息怕不是已經傳遍宮外了,顧夫人一直盯著的靜,這消息八是知道了。以的脾氣,如果來得及遞牌子,保不齊今天就能沖進宮里來。
在看來,要不是顧昕橫一杠子,那麼進宮榮華富貴的應該是親生的顧琇、顧雪兩個人中的一個,而且說不定能直接一步登天當皇后,那顧夫人自己自然就是皇上的丈母娘了!多威風,多面,滿朝誥命夫人都要朝低頭,宮里宮外都能橫著走!
只怕在顧夫人心中,只要的兒進了宮,的地位就相當于太后了!想讓誰當誰就能當,看誰不順眼,那個人就活不到明天。天底下的好東西都得是顧家的,是和兒子的。
這話聽起來是荒唐,但顧夫人真能干得出來。
書案上的淺口盤子里,昨天戴過的那朵牡丹花還浮在水面上。可能是因為一直有水養著,這花看起來還神,花瓣神抖擻的支棱著,一點兒也沒有要凋謝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香珠心里祈愿被哪路神仙聽到了,又或者顧昕的真的特別靈,顧夫人當天就遞牌子了,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顧昕輕描淡寫的說:“準了,讓明兒進宮吧。”
香珠覺得自家娘娘說這句話的時候真是威風!原來有些話不用大聲喊出來,只要氣勢到了,慢聲細語一樣能把人震得一愣一愣的。
說起來,香珠往回翻翻記,娘娘好象從來都不怵顧夫人。別看顧夫人每次來都耍橫,但說的,娘娘從來不聽,仿佛把當戲臺上賣力表演的戲子一樣,看得還,樂呵?
不說顧夫人,反正明個兒才進宮。
中午的時候,皇上又讓人賞了一道菜過來。
和昨天賞菜的套路一樣,讓不必謝恩。
香珠就是有點憾,今天的賞菜不是褚公公親自來送的。想想也是,褚公公也是大忙人,昨天那是貴妃生辰,是特例,平日里這種跑傳話的事,褚公公要真來了,那是自降自價了。
他在皇上邊最信重,又不用靠結貴妃吃飯。
來的茅太監臉上笑開了一朵花,一點沒敢在顧昕面前拿架子,行過禮,從后小太監后里把他食盒接過來,兩手捧著放在桌上。
顧昕自己手打開了提盒的蓋子。
盒子里就裝著一碗面條,碗不大,面條熱氣騰騰的,上面還臥了個圓圓白白的荷包蛋。
皇上這是……
顧昕想到昨天和皇上說的話,忍不住笑了。
因為對過往生辰的記憶只剩下了一碗面,所以特意補送一碗壽面給嗎?
沒看出皇上還真把說的話聽進去了,記住了。
看著眼等在一旁的茅太監,顧昕給面子的說了句:“辛苦茅公公了。”
“這是奴婢份之事。”茅太監弓著腰,笑得別提多誠懇了。
今天這差事還是他搶來的呢!現在想結貴妃的人怕是能從會寧宮門口一直排到東邊安儀門后頭去。
接了趙良遞的荷包,茅太監的笑容更真誠了。
出了會寧宮,茅太監叮囑自己兩個跟班:“以后會寧宮這兒多盯著些,貴妃娘娘若有什麼需要,咱們能給周全的就盡量給周全了。”
他小徒弟跟在茅太監后,小聲問:“師父,貴妃娘娘這兒,靠得住不?”
“總比旁人強。”茅太監咂咂。貴妃年輕,貌,看起來也會說話會做人,眼下看著皇上又很喜歡。
這麼一大,還不得搶著抱住啊?不結貴妃,難道去結早就人老衰的李妃?又或者從來沒得過寵,眼看以后也不會得寵的陳妃?那不傻子了。
顧昕把那一碗面條加荷包蛋吃了。這碗面就普普通通的面條,沒拿什麼山珍海味來給它作配。
面湯都喝完了。
吃飽喝足,顧昕投挑報李,收了一碗面,就把昨天皇上特意點名的小金魚拿過來,配上一條淺金的穗子,還串了幾顆瑪瑙珠子,做得漂漂亮亮的,打發人送到勤政殿去。
趙良沒敢把這差事給別人,他把這條金魚結子裝進盒子里,親自捧了,恭恭敬敬的往勤政殿去了。
皇上賞一碗面,又往勤政殿送東西,這事兒落在后宮諸人眼里,不知道們要怎麼猜測呢。
顧昕管不了旁人心里怎麼琢磨,只是在想,皇上到底打算把那只小金魚拴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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