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遠致起先還真沒被那顆石子打出個好歹,可偏偏他那一下跪的太紮實,兩個膝蓋當場流如注,站都站不起來。
葉白霜也沒打算一桿子把人打死,剛才打葉遠致,事後還能解釋怒急攻心失了分寸,可要真攔著不讓葉遠致看大夫就說不過去了。
“先回府吧,然後請個大夫來瞧瞧。”
祝玉早就被嚇了鵪鶉,哪還敢挑什麽刺,連忙找了兩個下人抬起葉遠致就往葉府走。
“請什麽大夫?摔死了活該!”陸惜冷哼一聲,倒也沒真的阻攔。
一行人匆匆回府,卻發現安平候一家還在正堂裏坐著。
葉白霜看了眼一見陸家兄妹就白了臉的安平候夫婦,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還以為這家人應該早就跑路了,想不到膽子還大。
“呦,還沒走呢?知道我要來,專門留這給我兒賠罪的?”陸惜當即冷笑一聲,率先開口。
本來沒打算來葉府,這地兒髒的很,來一次糟心一次,可又擔心不在閨被人欺負,這才憋著氣過來了。
隻能說安平候一門實在倒黴,恰好撞到了槍口上。
安平候夫人直接被噎的臉發青,當即就要翻臉,卻見跟過來陸奉抬了抬手,一排軍齊齊上前一步,手全部按在繡春刀上,完全就是一副誰說話就砍誰的架勢。
“……”安平候到底是在場混了多年的老油子,連忙把侯夫人一按,腆著臉笑道,“陸小姐這是哪裏話?我們兩口子也是苦主,可不得在這等葉大人給個代。”
被下人抬著安置到椅子上的葉遠致隻覺得更疼了。
安平候這話擺明了就是想追究責任。
明明是兩家一起商量出來的齷齪事,現在被安平候這麽一推,倒全了葉家的過錯。
可哪怕他心裏憋屈死,實話也是不能說的。
難不要跟陸惜說,他跟安平候是同夥?為的是算計葉白霜清白,結果卻把葉白曦給搭進去了?
他又不是嫌命長了!
陸惜對安平候所謂的‘苦主’有多大水分心知肚明,可這件事還真不好追究,直接說破葉家和安平候固然丟臉,可葉白霜的名聲也得跟著搭進去。
用玉瓶打瓷罐,又不是瘋了。
“巧了,我也是來要個代的,不如一起?”
安平候鬆了口氣:“好說好說。”
陸家人果然看重葉白霜,為了閨名聲,就連他們的算計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真能把葉白霜娶進門,還怕拿不住陸家?
可惜有了今天這一出,這事隻怕更難了。
都怪祝玉和葉白曦這兩個蠢東西!
察覺到安平候麵不善,祝玉了脖子就想離開:“我先去請大夫。”
安平候哪能讓跑路?
“派個下人去就行了,你留這。”
恰好剛剛收拾完的衛和澤也到了。
他先前在藥驅使下在葉白曦上狠狠逞了頓威風,這會兒藥勁一散,連都是的,走路都得下人攙著。
“父親,我不會娶葉白曦,納妾也不行。”
見他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祝玉頓時白了臉:“衛世子,今日之事雖是意外,可白曦的子都被你占了,你若是翻臉無,就是去死啊!”
事關葉白曦終,祝玉也顧不上麵子不麵子了,刻意將話說的十分直白。
“是要絞了頭發做姑子,還是幹脆去死,都與我無關。”衛和澤眼神冰涼,說話更是不留餘地,“況且是不是意外,你心裏沒數嗎?葉白曦喜歡我,就借著霜兒的名頭騙我,下藥促使我做下錯事,你還有臉說這是意外?我不追究你們母我對霜兒的癡心,就已經夠仁慈了!”
祝玉這才算是吃到自己釀下的苦果了。
先前為了平息安平候夫婦和陸奉的怒火,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個頭上,現在再想反口卻是晚了。
衛和澤話說的巧妙,輕輕鬆鬆把整個安平候府摘了出去不說,還不忘向葉白霜表衷心。
“白霜,我知道今日之事會讓你惱上我,也是我糊塗,才沒看破們的伎倆,可我之所以會做出這種事,全是因為我以為那是你啊!”
葉白霜了角:“衛世子,你是不是不長記?奪子清白是為無恥,事後推三阻四不想負責是為卑劣,明知我負婚約,還試圖汙我名聲,是為下流!試問,就你這樣卑劣無恥下流的人,哪來的那麽大臉跟我說這些?”
“說得好!”陸惜拍了拍掌,“我也想問問,衛世子攀扯我閨是打的什麽主意?是陛下的賜婚不好使,還是我陸家沒人,讓你有膽子這麽欺辱?”
衛和澤早先將葉白霜視為囊中之,就算之前在攔轎時失了臉麵,也隻當是葉白霜氣他不敢抗旨,心裏想著事後哄哄就行,哪料到葉白霜會一點麵子都不肯給他!
“白霜,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難道非得讓我把心剝出來給你看看?我……”
陸惜被惡心了個夠嗆,忍不住道:“大哥,我不想聽他說話,讓他閉。”
陸奉應了一聲,轉眼就有兩名衛提著刀站到了衛和澤旁邊。
“……”衛和澤頓時啞了聲,再不敢往外冒一個字。
隻能在心裏暗恨陸家人野蠻。
安平候夫人見兒子被威迫,頓時坐不住了。
“二位這是幹什麽?我兒縱然有錯,也隻是錯在癡心錯付,可你們這……”
陸奉瞟了他一眼,涼涼道:“你是不是也想閉?”
“……”
安平候夫人也不敢吱聲了。
陸惜見這些人總算消停了,這才慢悠悠道:“我跑這一趟可不是為了聽這些髒事的,葉遠致,我就問一句,我要帶霜兒走,你肯是不肯?”
“惜兒,霜兒是我的嫡,而且眼看就要遠嫁,你忍心連我們父最後一點相的時間都要剝奪嗎?”
陸惜點了點頭:“忍心。”
葉遠致:“……”
“母親,兒還有一事要理。”葉白霜不得趕走人,但走之前,該算的賬也得算清楚。
被葉白霜阻了一阻,陸惜也不惱:“行,有什麽要理的都理幹淨,娘給你撐腰。”
葉遠致隻當葉白霜還念著父親,舍不得走,連忙跟著開口:“是啊,霜兒,你心裏若還有氣,盡管說出來,父親給你做主。”
葉白霜冷笑一聲,直指祝玉道:“祝姨娘,還請你把先前那個口無遮攔汙蔑我清白的那個丫鬟出來。”
“霜兒,這……”祝玉當下腦殼就是一昏,那丫鬟是院子裏的,也是了的差遣去汙蔑葉白霜,現在若上來,那丫鬟要是供出來可怎麽辦?
“怎麽?姨娘這是舍不得?”
葉遠致也看出的遲疑,心中不惱恨,先前還覺得祝玉,現在看來卻是婦人之仁,不過一個丫鬟,舍了就舍了,怎麽還推三阻四?
“還愣著幹什麽?趕過來給霜兒賠罪!”
那丫鬟被提上來時,早就哭的淚水漣漣,撲著就想去抱祝玉的。
“夫人救我啊,我真是無心的,我也是擔心小姐啊!”
葉遠致為了做給陸惜看,當下提著傷把丫鬟一腳踹開,又溫聲問葉白霜:“霜兒,這丫鬟你想怎麽置?”
“既然是姨娘邊的丫頭,我也不好越庖代俎,祝姨娘,你說該怎麽置才好?”
祝玉正是心虛的時候,生怕給了這丫鬟胡開口攀扯的機會,連忙道:“這丫頭既然敢搬弄是非,就是對主家不敬,便賞六十板子,發賣了吧。”
六十大板挨在上,怕是不死也殘。
那丫鬟本將祝玉看作生機,哪料會做的這麽狠絕,不管不顧道:“我是冤枉的,不關我的事,是……”
祝玉神狠厲,對家丁嗬道。
“愣著幹什麽?還不趕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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