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和林盈袖在門口焦急地等著，這是決定們林家命運的時刻，林盈袖恨不能在場聽著。

林氏手心裏全是汗，低了嗓音問林盈袖，“姑爺到底要問峰兒什麽？若是答不上來怎麽辦？要不你再好好和姑爺說說，若是不行，別的學堂也可以。”

大約一炷香的時候，裴垣的房門打開，林曉峰一臉興的跳出門檻，朝林氏和林盈袖跑來，“阿娘，姐姐，姐夫同意讓我學了，姐夫同意讓我學了！”

林氏一把抱著林曉峰，無聲地落淚，林盈袖按捺住心的激，拍拍林曉峰的肩膀，算是鼓勵，哽咽地道：“學究很有學問，你以後一定要刻苦學習。”

林氏也囑咐了幾句，又提醒他，“二爺，不許，別讓人笑話咱們家沒規矩。”

林曉峰懂事地點點頭，心裏疑著，是裴垣讓他的姐夫，並不是他不懂規矩。而且，明明就是姐夫，為什麽不能姐夫。

林盈袖悄悄告訴林氏，讓知會二叔一聲，守備的家學學生都是宦人家的子弟，一來是怕林曉峰在裏頭被欺負，二來也需準備拜師禮。

日漸偏西，按照規矩，林盈袖不能在裴府以外過夜，便和林二叔一家告辭，準備回府。

二嬸子眸複雜，三分羨慕，七分嫉妒。裴垣給他們送了不禮，東西價值還在其次，重要的是臉上有，現在周圍的鄰居都知道，他們家攀上了大。

嫉妒的是，如果早知道這樣容易，當初就該把林蘊玉送到裴府去。

林氏看著兒眼淚直往外滾，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見，礙於禮節又不敢留兒。

“二爺，袖兒從小被我們寵壞了，若是有什麽不當的地方還請二爺擔待一二，我這裏先給您道謝了。”林氏含著淚水給裴垣道了萬福。

跟著裴垣出門的書立刻扶住林氏，不讓跪。

馬車搖晃，林盈袖起簾子朝林氏和曉峰揮揮手，直到人看不見才放下簾子。

裴垣將書遞給林盈袖，讓找兩個有趣的故事念來聽聽。

林盈袖幹咳了兩聲，拿起書正準備念，看小幾上沒有茶水，也沒有解的果子，著臉央告道：“好二爺，到家去還有一兩個時辰的路，我出門沒敢喝太多水。”

馬車上沒有恭桶，未免路上尷尬所以沒敢喝太多水。

男人閉目養神，半晌才，“嗯。”一聲。

這個嗯是幾個意思？林盈袖眼珠轉了幾轉，抱起書，念了起來。

突然——

馬車一陣劇烈的搖晃，林盈袖隻覺重心不穩向後栽去，嚇得閉上了雙眼，突然腰間被重力一拖，滾熱的手掌著。

馬兒嘶吼兩聲，前掌落地，馬車這才穩停下來。

林盈袖將托著自己腰的手推開，在離裴垣最遠的地方坐下，警惕地盯著男人。

裴垣沒理會了驚嚇的小人，打起車簾，問外頭的小廝，“什麽事？”

小廝來回說是一個婦人衝過來攔住馬車，不肯離開。

裴垣讓小廝給那婦人一吊錢驚，將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萬不可倚仗權勢欺百姓。

還沒吩咐完，就聽到一婦人哭訴聲——

“各位鄉親快過來看看哪！十裏街林秀才家嫌貧福，當初許嫁閨與我兒，誰曾想為了攀附高門大戶，竟違當初林秀才與我家所定婚約，沒天理了啊！”

聽到這個聲音，林盈袖柳眉蹙，這個聲音聽了幾十年，也怕了幾十年。

路人指指點點，那唐氏攔著馬車不讓走，小廝上前勸被唐氏啐了一口，還誣告他欺辱良家婦，嚇得小廝躲地遠遠的。

跟車的二等管事嬤嬤周四家的早打聽到消息，趕下馬車過去勸勸。

唐氏見來人穿著麵，隻當是這家的主母，拉著周四家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林盈袖如何和唐墨行有，當初兩家如何商議的婚事，說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人不信。

周四家的塞銀子也不頂事，當著這麽多人，說狠話又怕鬧起來弄的主家名聲不好聽。

“這位娘子，我看您也是好人家的婦人，何必在外拋頭麵？要不換個地方說說，若果真如您說的這般，我們裴家會還你一個公道。”

換做平常，周四家的哪裏會這樣和唐氏說話，侯府裏來往的都是達貴人，唐氏這樣的連裴府下三等的奴仆都不如，更別說這樣的管事大娘子。

唐氏聽了這樣的話鬧的更兇，直嚷嚷道：“我知道你們裴家是當大兒的，別人怕我是不怕，青天白日你們強搶別人的媳婦，我就不信天底下沒王法了，大不了告到天子腳下，也要還我兒一個公道。”

周四家的急得滿頭大汗，一個村婦都打發不了，隻怕這個管事大娘子也做到了頭。

馬車裏裴垣反複琢磨著唐氏說的“青梅竹馬”再看著林盈袖那張幹淨的小臉，不知怎地，心裏有種不舒服的覺，那種覺像是自己的心東西被人搶走一般。

林盈袖被裴垣盯著，也覺得不舒服，解釋道：“二爺，我跟唐家哥哥不過是從小認識，他父親和我父親是同窗。阿娘時常替唐大娘做針線活和漿洗裳。”

裴垣了自己的後腦勺，瞳仁出一層又一層的玩味，解釋是在意自己的，還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

不過，裴垣的心舒暢了不，從林盈袖的眸子裏，提起那個所謂的青梅竹馬，滿是厭惡，可見他們之間並無別的曖昧。

“我可以相信你，不過給你個機會，把事理好。”

林盈袖連連點頭，隻要裴垣不生氣，不趕走，什麽都好說。

指了指外麵，得到裴垣許可之後，才敲了敲車門，小廝過來聽候吩咐。

取來鬥篷，將臉罩住，扶著婆子的手下馬車。

周四家的知道是林盈袖過來，先過來問了好，低聲對林盈袖道：“姨不該下車，這婦人分明是胡攪蠻纏，你要來隻怕也說不清楚，何苦呢？”

林盈袖知道周四家的是好意，拍拍的手背，朝唐氏走過去，先一聲大娘，隨後問道：“大娘說，我林家和你定過親事，可有何憑證？三六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