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時，鄭卓沨便因關山一戰聲名大噪，大皇帝褒獎，還被破格封為鄢王，是眾皇子中領先的佼佼者。

年瀟灑，英姿然，一時間為京中無數魂牽夢縈的傾慕對象。

兩年前，軍功赫赫，戰績卓著的鄭卓沨卻做出屠殺部下令人發指之事，發瘋癲狂，一夜之間萬人敬仰的戰神淪為人人避之不及的魔頭。

鄭卓沨站在余琬兮側，稍稍抬手將護在后。

溫若若從未見過他，只覺眼前公子生的風姿俊朗，怎的瞎了眼要護著一個山村來的鄉佬。

“你是誰，勸你別多管閑事。”

跟在鄭卓沨后的常德皺眉低呵：“放肆，這是鄢王殿下。”

聞言，溫若若驕縱的神溘然一白。

不只是，就連站在側的余琬兮也在心中一嚇，本以為道觀那日只是自己倒霉，現在看，這故事真比戲本子還離奇。

農夫與蛇之后，英雄救？

驀然，鄭卓沨側眸看向余琬兮，“你們在爭什麼。”

“我……”

余琬兮盯著鄭卓沨的面容，一時語塞，腦海中久久不散的只有那日傍晚，他鉗住自己脖子的狠神。

跟在后的琉兒上前一步先開口：“王爺明察，是奴婢的錯，今日出門太急銀子未帶夠，可幾位小姐卻欺負我家姑娘買不起緞子……”

瞧著有自家姑爺撐腰，琉兒自然不會留，一定要給自家主子出口惡氣。

鄭卓沨斂眸，朝后喚了一聲，“常德。”

常德頷首，隨即轉對掌柜道：“凡是我家王妃看中的綢緞，我們都要了，賬記在鄢王府的名上，回頭送綢緞時一并給你。”

掌柜神大喜，“當……當真？這……這幾匹料子可不是便宜價。”

常德一笑，“這些銀子，對我們王爺來說，不值一提。”

末了，鄭卓沨拉起余琬兮的手，低聲道：“你喜歡便好。”

余琬兮看的錯愕，這是誰？這是那個掐著自己脖子索命的羅剎鬼嗎？

臨走時，鄭卓沨側一錯不錯的看著溫若若，語氣冷淡，“日后若是讓本王聽到什麼閑言碎語，小心你的腦袋。”

語氣中充滿凜冽與威脅，原本氣焰囂張的溫若若此時嚇得一言不發。

而余琬兮還云里霧里，一臉不明所以地被鄭卓沨帶走。

眼瞧著二人離開，邊的的富家小姐皆是一臉艷羨，紛紛朝余琬兮投向羨慕的目，拉著余清央的手低聲道：“鄢王殿下對你長姐可真是寵，你長姐好福氣呢。”

這些話落在余清央耳里，猶如利針一般刺耳。

繃著僵的笑容，咬牙道：“好不好也只有長姐知道了，畢竟鄢王殿下患重病，恐怕命不久矣……”

“什麼？此話當真？可方才都看不出鄢王殿下生了病。”

幾個閨秀議論紛紛，“我聽我阿爹說，鄢王殿下這病生的古怪，發起狂來六親不認見人就殺！”

余清央神冷然，攥著手里的帕子，是福是禍等鄢王死了才知道，倒要看看余琬兮還能得意多久。

馬車停在繡坊門前，不等余琬兮反應就被鄭卓沨拉上馬車。

車駛在長街上，余琬兮掀起車簾朝外探，發覺和自己來時的路不一樣，轉質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鄭卓沨閉目養神，語氣淡然道：“回王府。”

聞言，余琬兮神倏然一變，“我不去，你放我下車，我要回家！”

苦心積慮才從那個閻王殿里逃出來，現在豈會再羊虎口！

“如今你是鄢王妃，王府便是你家。”

余琬兮皺眉，“誰要當什麼勞什子王妃！”

說罷，便要車夫停車，誰知剛起就被鄭卓沨拽住袖擺。

“坐下。”

余琬兮白了他一眼，執拗道：“我不坐！”

“坐下！”

鄭卓沨手下稍稍用力將余琬兮一拉，誰知余琬兮一個趔趄未站穩，竟正正倒在鄭卓沨懷中。

“呃……”鄭卓沨吃痛皺眉。

余琬兮低頭時才發覺右手按著的他的前，襟滲出暗紅。

匆忙起，“對……對不起，我不知你了傷。”

鄭卓沨捂著傷口深呼了口氣，神冷然，“既然如此，便好好坐著。”

余琬兮盯著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心中變得不安，轉眸看向他，“你明明想殺我，方才卻又幫我，你到底有何意圖。”

鄭卓沨仰首，頓了許久才開口：“殺你并非本意，不過是本王突然病發，本認不清你是誰，是好是壞，至于幫你……”

話至此，鄭卓沨聲音低了幾分，“你那日用的藥抑制了本王的嗜癥，本王要你拿出藥方繼續醫治。”

藥？

余琬兮忍俊不，心中暗自道，那是鎮定劑，專門用來鎮靜神病患者或者過度的羊癲瘋病人。

清了清嗓，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那是我的獨門訣，不能輕易告訴外人。”

鄭卓沨微微蹙眉，“既然不能說，你便開好藥給下人煎煮。”

“不可不可，這藥只能抑制，無法治王爺你的病。”

一次又一次的挑釁拒絕讓鄭卓沨失去耐心。

他一把掐住余琬兮的手腕，將在角落，語氣冰冷道：“本王耐心有限，你最好安分些。”

鄭卓沨眼里著人的寒而生畏，可余琬兮不怕。

話已至此，鄭卓沨的目的昭然若揭，他要的只有能給，有籌碼在手，又有何懼？

無懼地著他，巧笑嫣然，“怎麼，王爺想殺了我不？殺了我，王爺恐怕也沒命活。”

四目相視，二人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