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一夜都沒睡好。
第二天,塗了不遮瑕膏才把黑眼眶勉強遮住,臨出門前看到程謹行和林如煙在廚房裏準備早餐,親昵的舉深深刺痛了的眼睛。
兩個月前,林如煙丟了工作,付不起房租,被房東趕了出來,求秦薇收留一段時間。
看在好閨的份上,秦薇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林如煙迅速搬進了和程謹行的公寓,和程謹行稱兄道弟,還說要是程謹行敢欺負秦薇,第一個不饒他。
現在嗬嗬。
秦薇心裏有氣,走到玄關門口又特意倒了回去,對林如煙說:“今天下班回來,我不想再看見你。還有,程謹行,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怎麽選擇,希你不會讓我失。”
林如煙立刻出可憐的表:“薇薇,我還沒找到房子”
秦薇穿上高跟鞋就出門了。
趕著上班,沒心聽林如煙賣慘。
到公司後,在樓下的電梯口遇見了周夜白。
周夜白盯了幾秒鍾,嘲弄道:“聽說秦書準備和男朋友結婚了,這應該是件喜事,怎麽秦書的臉憔悴這樣?是不是你男朋友反悔了?”
秦薇本來就因為程謹行劈的事窩了一肚子氣,現在還要聽周夜白嘲諷,忍不住回擊道:“我的男朋友對我非常好,也很樂意和我結婚,就不勞周總關心了。”
周夜白當即沉下臉:“關心你?自作多!”
像是要公報私仇似的,周夜白在辦公室把秦薇使喚得團團轉,一會兒嫌咖啡苦,一會兒嫌茶水燙,或者嘲笑笨手笨腳,眼不好等等。
總之對秦薇各種挑刺,惹得其他助理私底下議論紛紛,都以為秦薇要被解雇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秦薇卻不太想回去了。
害怕。
害怕自己早上發的狠話沒用,林如煙還賴在房子裏,或者程謹行選擇了林如煙,把獨自留在公寓。
不喜歡被人拋棄。
小時候父母離婚,無論怎麽哀求,爸爸還是拋下和媽媽,和另外一個人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走到離公寓不遠的超市門口,秦薇看見林如煙拖著行李箱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抹眼淚。
程謹行追了出來,從後麵地抱著。
兩個人一副難舍難分的樣子。
秦薇愣愣地站在原地,覺渾流都在倒流,心口冷了。
昨天還自欺欺人地以為程謹行和林如煙隻是酒後衝,想不到現實這麽快就給了一掌。
秦姝沒有上前質問,或者說捉,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小姐,你想去哪裏?”司機問。
秦薇心裏一片茫然,公寓回不去,公司不用加班,能去哪裏。
一紙契約,他們閃速結婚。他寵她,疼她,讓她成為天下所有女人艷慕的物件。當她拿著懷孕化驗單,滿臉幸福地站在他麵前時,他卻遞上一張離婚協議書。她沒要他給的天價補償,凈身出戶。五年後,她挽著未婚夫挑選婚紗時,他忽然出現,將她拽到身邊,霸道地說,「老婆,我兒子說了,不想要後爹。」
喻時初見周聿也,是高一那個燥熱蟬聲瘋叫的夏天。 她以金雞獨立的姿態,和蹲在草叢後思考人生的他對上了人生的第一道目光。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她原以爲周聿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恃帥行兇的混球。 沒想到第二天就打臉——— 這人居然是一班新轉來那個傳聞中的數學天才。 喻時感慨,人生果然有差距。 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面對着這位大佬每天的遲到早退,學校的同學都在瘋傳大佬每天都躲在哪個輔導機構學習。 可她隔天在樓下的小賣部裏就看見了這位處於話題漩渦中的大佬。 少年清瘦的脊背抵靠着後面的牆壁,雙腿敞開懶洋洋地坐在櫃檯處,骨節分明的手上正飛快地轉着一個魔方。 聽到動靜後冷冷淡淡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來結賬?” 看着她熟悉的臉,他平淡不帶情緒的聲音又突兀響起。 “萃仁的?” “叫什麼名字?” 原以爲兩個人在接下來的日子會針鋒相對互看不慣, 可在那個露珠潮溼,透着涼意的清晨。 少年卻倏地緊緊抱住她,胸膛下的心跳一聲比一聲震耳, 嗓音發沉,對她說着最誠摯的表白。 "喻時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她才驚覺,少年的喜歡,早已如烈夏般無比滾燙。 可人人驚羨的校園情侶最終還是走向了分崩離析的一天。 分手後的兩年,周聿也聽說喻時好像有了新男朋友。表面雲淡風輕,說她高興就行。 可沒過一天,他就耐不住性子連夜回了國。 和喻時重逢的那一天。 周聿也將她擠在狹窄的角落,一牆之隔後是喧鬧的同學們。 他那麼冷淡恣意的人, 渾然不顧其他,只低頭抱着她親得喘不過氣來。 少年熾熱急促的鼻息落在耳邊,低啞着嗓音反覆問她。 "怎麼樣,滿意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