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很快過去，這天錦枝與棲墨裝扮好了，便同乘一輛馬車宮。

馬車還是一如既往地寬敞，哪怕多了一個棲墨也還是有很多空余的空間，

錦枝不喜離人太近，看著棲墨面無表的臉，想必他也不喜歡有人靠近，他們這種上位者不都是高不勝寒的嗎？

這麼想著，錦枝就又離他遠了些，棲墨發現了，臉更冷了幾分。

就這麼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嗎？

錦枝一看他臉更難看了，心想，果然是嫌在這礙事了，狗男人！

但是這馬車坐過一次就上了，現在讓換一輛肯定也是不想的，索在角角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于是兩人一路無話，宸王府到宮門不過小半個時辰的路程，錦枝卻覺得無比煎熬，好容易到了，趕跳下馬車。

南越重禮教與鬼神，祈年殿是祭祀宗廟的地方，一般盛大的宮宴也會擺在這里，因此建得高大恢弘，富麗堂皇。

宮道上已經有不人行走，看到棲墨來了，忙行禮請安退到一側，凌熠推著棲墨，錦枝帶著綠云走在他右側，觀著祈年殿。

這三日中凌寒與凌熠也兌現了他們的承諾，去雪院門口負荊請罪，也很大方地原諒了他們的無禮，頓時收服了凌熠這個小迷弟，連一向看不慣的凌寒也開始改觀。

這不，這回的宮宴，凌熠死皮賴臉地要跟來，把凌寒都給下去了。

“宸王殿下！”后傳來清脆的聲音，錦枝回頭一看，一個穿鵝黃襦，外面披著銀灰鼠皮坎肩的俏麗向他們走來，

正是孫妙音。

綠云小聲嘀咕，“怎麼又是？”

見他們停下，孫妙音更是加快了步伐，走過來盈盈行禮，

“見過宸王殿下。”

棲墨淡淡了免禮，孫妙音便開始自來，

“恭賀殿下……”

“你還有事？”棲墨冷冷道，

此言一出，孫妙音的臉“唰”的白了幾分，

棲墨毫不客氣，“這是哪家的貴如此不懂規矩，敢攔本王與王妃的路？”

孫妙音當場石化，備打擊，

殿下竟然連是誰都不知道嗎？

錦枝好整以暇地回答，頗有看好戲的意味，

“似乎……是孫侍郎家的二小姐呢，殿下不認得？”

就說孫妙音不會平白無故地針對，原來是有這一層在這呢！

“本王怎麼會認得？”轉頭吩咐凌熠，“回頭告訴孫侍郎，兒不懂規矩就該待在家里好好教導，莫要再讓跑，免得又來本王面前礙本王的眼。”

說完與錦枝徑直進殿。

宮道上人來人往，經過的都忍不住看幾眼，孫妙音站在原地，覺像被人扇了幾掌，兩頰火辣辣的疼，眼神里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憑什麼聶錦枝那個鄉下來的人就可以站在他邊，卻只能遠遠的看著，連名字都沒被記住？！

也是出名門的嫡，為什麼殿下就是不看一眼？！

孫妙音的婢見自家主子這般，心下害怕得很，回去又免不了一頓打罵，

可是只是伺候的奴婢，有什麼辦法呢？

聲勸道，“小姐，宮宴就要開始了，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孫妙音狠狠地剜了一眼，一甩手進了殿。

眾人都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只有最上面的兩個座位還空著。

錦枝來到賓席位，林氏的位置在后面不遠，是了，好歹是一品大員的命婦呢！

見錦枝看，又擺出了招牌溫和笑容，錦枝心下冷笑，并未理，徑直坐了下來。

林氏一旁的一位著華貴的夫人見了，裝作驚訝地把頭偏向林氏那一邊，

“這便是那位養在鄉下的原配嫡？容貌氣質都如此出眾，實在看不出是從小長在鄉下的呢。”

“不過到底是鄉下來的不懂禮數，即便你只是的繼母，那也是長輩，哪有長輩在此不問安自己獨坐的道理？你啊，就是太仁慈了。”

林氏自嘲一笑，頗有些為難的意味，

“哎喲，我哪管得了啊，人家是原配嫡出，我不過是個繼室，現在又做了宸王妃，我見到還得行禮請安呢。”

“有這等事？果然是鄉下來的，竟然如此不懂規矩！”

說話的是安寧候的夫人陳氏，也是年紀輕輕就做了繼室，原配夫人過世時留下了一兒一，現都已年，本不服的管教，跟作對，

因此對同為繼室的林氏頗有同病相憐之，對刁蠻任的原配子一點好也無。

林氏并未接話，只淡淡一笑，這在陳氏的眼里就是敢怒不敢言，頓時對錦枝偏見更大了。

錦枝有法力，殿的靜只要想聽沒有聽不見的，何況倆就離不遠，這些話便一字不落地了耳。

管天管地管不住別人的，林氏說就讓說去好了，反正也不會掉塊。

正想著，上面傳來太監的高聲唱喏，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殿瞬間烏跪下一片，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錦枝雖不喜這凡間不就跪的規矩，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也只能跟著乖乖行禮。

瞥了一眼棲墨，他坐著椅，面蒼白，如弱柳扶風，在一眾人頭中鶴立群。

“平吧！”

皇上與皇后落座，宣布宮宴開始，秦立一拍手，上菜的宮太監從后面陸續上來，舞姬也有序登場。

錦枝看了一下面前桌上的菜，雖然擺盤，但是明顯沒有王府的香。

頓時放棄吃，開始看歌舞。

舞姬水袖翩翩，腰肢纖細，每一個作，都伴隨著眼波流轉。

想起曾在書中看過這樣一句，

云雨珠簾畫棟，笙歌舞鬢云鬟。

說的大抵便是這樣的場景吧。

皇帝一上來便關懷了棲墨幾句，說的也都是“你為南越辛苦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之類的話。

皇后也差不多。

酒過三巡，皇上便命秦立宣讀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宸王棲墨，文武雙全，卓然不群，安邦定國，造福社稷，著封為一等功勛親王，地位超然，封地加食邑萬戶，其妻聶氏為一品親王妃，另朕念其不便，特賜前免跪，欽此！”

棲墨接旨，錦枝也連忙跪下謝恩。

這皇帝，怎麼不順便賜也免跪呢？

這樣跪來跪去的著實累得慌。

謝恩過后，皇帝又笑瞇瞇地說道，

“九弟啊，你如今如此虛弱，這軍中事務繁多，怕是不適合再勞累你了，若是將你累壞了，朕上哪賠百姓們一個戰神呢？”

重頭戲，來了。

因棲墨原因不能喝酒，他面前專門擺上了上好的茶，此刻他把玩著手里的茶杯，看著清澈的茶湯，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皇兄的意思是……”

“你大病初愈，宜靜養，但軍政乃國家大事，總不好耽擱了，還是由兵部管理為好，至于虎符……還是還到朕的手中吧。”

皇帝眼睛里的那一抹炙熱盡被棲墨收眼底，他不不慢地說道，

“虎符乃先帝親賜，若是輕易拱手讓人，臣弟豈非辜負了先帝的厚。”

皇帝使了個眼，聶遠政立馬心領神會，隨即一個員站起來揚聲道，

“宸王殿下為國為民自然忠勇可嘉，但是縱觀古今，歷朝歷代哪個虎符不是在天子手中，即便是亡秦的最后一個小皇帝，也是獨掌軍權的，宸王殿下如今已經無力再掌握軍政，難道還要霸占著虎符嗎？”

眾人竊竊私語，也有不人附和的，皇帝滿臉志在必得。

棲墨扯了扯，雖面蒼白，孱弱，卻仍舊難掩風華之姿。

愚蠢之人，以為沒了虎符就能架空他的權力了嗎？

“這位史說得在理，既然如此，虎符就由皇兄，來日南越若再需要臣弟，臣弟也當義不容辭。”

說著緩緩掏出虎符，皇帝著虎符，眼底的炙熱本藏不住，朗聲道，

“好！不愧是我南越的戰神，這便是氣度！”

曲過去，宴會繼續進行，輕歌曼舞，觥籌錯。

錦枝著另一邊的棲墨，突然覺得他好像很孤獨，這里的喧鬧與熱仿佛都與他無關，只默默飲著杯中的茶。

這一瞬間，竟有些心疼這個男人，從小就被種下了兩極轉生陣，被折磨這麼多年，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卻又被自己用鮮守護的皇室員迫奪權……

不知怎的，腦子里竟然浮現了那棵紫薇神樹，以及那縷莫名而來的紫氣，忽然想起，在棲墨的氣海本源那里好像也有一淡淡的紫！

又仔細觀了棲墨與南越皇帝的面相，發現棲墨是有帝王之相的，而南越帝，沒有帝王之相！

看錯了？

眼睛，施用了法，再看棲墨和南越帝的氣運，這一看更疑了，

棲墨還是煞氣太重看不出來就算了，南越帝雖然有帝王有的紫氣，但是這些紫氣似乎只是浮于表面，與他并不相容……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