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楚知南難得的做了個好夢。

夢裏父皇母后猶在，皇弟仍是那個調皮的孩，總喜藏在假山裏躲貓貓，害得蘇福一陣好找。

南燕盛世，國泰民安，天下太平。

醒來時的角仍舊噙著笑意，閉著眼仍回味著夢裏的好。

景如前來伺候起，見此輕笑道，「殿下可是做好夢了？」

「嗯！」緩緩睜眼，悉的床幔漸漸使清醒。

夢裏的記憶正在漸漸退散，不過轉瞬間，似乎那些細節忽然想不起來了。

景如見狀態好，也跟著開心，「這幾日殿下總是夢魘，唯獨昨夜與陛下吃了頓宵夜便好，婢子得去尚宮，央著陛下日後都來一遭才好！」

昨夜楚玨瀾來尋，姐弟二人未多說甚話，只聊了幾句家常，吃了些宵夜，他便回了。

「胡鬧！」楚知南起，「陛下日理萬機，豈可因我誤了時辰？」

景如吐吐舌頭，「陛下待殿下是真好呢！」

聞言，楚知南下床的作頓住。

須臾，嘆了一聲，「他就我這麼一個依靠了！」

護國公雖是外翁，但一直在邊疆未得其回京詔令，在這虎狼群的京城裏，小瀾唯一的依靠便是。

上一世到底是有多不懂事啊！

竟為了那最不值得的兒長，豁出了楚家天下。

上天重活一次，是要來贖罪的罷？

氣氛在眨眼之間變的沉重，景如連是轉移話題，「婢子今日路過花園時，見那花兒開得正好，殿下若是無事，不妨早膳后婢子給您做蔻丹？」

纖細如蔥的手極是素凈。

「不必了！」

素來不喜那些花里胡哨的。

「吃過早膳，本宮去給太妃娘娘請個安罷！」

景如詫異，「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馬氏，自打宮以來便子淡雅，不參與任何宮廷鬥爭。

也正因如此，這才善妒的許太后留下了。

而楚知南與馬太妃素來無集，乍然聽要去給馬太妃請安，自是詫異的。

楚知南再未回的話，只讓其服侍更。

……

宜壽宮，位於皇宮以西，是個難得清靜之地。

早年先皇共有四妃，分別為德、良、賢、淑。

賢淑兩位妃子早逝，德妃則了如今的太後娘娘，良妃便是馬太妃。

宮中之人最是勢力，許太后雖未刻意刁難馬太妃，但也從來不多過問，這導致宮人對多有了些苛刻。

楚知南帶著景微景如到得宜壽宮前時，只見院種滿了花草，那花草開得正好，整個宮殿飄著一清香之氣。

院中正有一位穿著素凈長袍的子替花草澆水，墨發以木簪隨意挽起。

偶有清風吹，將那廣袖長袍吹得翩翩起舞，像極了凡塵立世里，超凡俗的仙子。

楚知南獃獃在殿外立了半響，景如要通報一聲，卻被楚知南阻止。

在這諾大的皇宮裏，唯一算得上安靜的，便是此了。

正好，清風不燥，一切都顯得既寧靜又和諧，似是唯一的一世外桃源。

前一世，馬太妃也是唯一那個活到了最後的人。

不知站了多久，院中子回頭時終是瞧見了，素麗未著黛的臉上一愣，將手裏盛水的瓢又放了木桶中，臉上揚起和善的笑意。

「殿下來了！」

「太妃安好！」楚知南這才抬步邁了殿，福給行了禮。

一宜壽宮，只覺此似與外界隔絕，乃獨一的世外之地。

「殿下無需多禮！」馬太妃笑笑，「此簡陋，若殿下不嫌棄，殿飲杯熱茶？」

楚知南未有半點客氣，「那便叨擾太妃娘娘了！」

二人之間極有集，相之間的氣氛多帶了些僵。

宜壽宮僅有四名宮，其中白芷是隨著馬太妃一同陪嫁宮的。

見得楚知南，四人皆福行禮。

宜壽宮比起的長樂宮，著實太過簡陋了。

殿陳設簡單，瞧著極是樸素。

不知是宮人苛待，還是太妃喜如此。

待得茶泡好，馬太妃親自替楚知南斟了一杯茶，「知曉殿下喜綠茶，這是哀家父親打宮外送來的雲霧，也不知殿下是否眼！」

楚知南去接茶的手微不可見一頓。

與馬太妃素來無集，馬太妃卻知曉喜好綠茶。

可見，心中自有一扇明鏡。

端過茶盞，淺淺口，茶香之氣在整個味覺里散開。

醇厚味甘。

而後，放下杯子，眉開眼笑道，「早知太妃這兒有好茶，熙樂早便上門叨擾了。」

馬太妃也隨之笑笑，「殿下若喜歡，哀家便讓差白芷送些去長樂宮。」

「好茶必得有個好環境才是，在我那長樂宮裏喝，倒是白費好茶了。」楚知南手指把玩著茶盞，「太妃娘娘若不嫌棄，日後熙樂饞了，便上門來討杯茶喝！」

「殿下肯來哀家這偏僻之，倒是給哀家添了幾分熱鬧，求之不得呢，如何會嫌棄！」

楚知南笑笑，對的話不置可否。

馬太妃之父乃是當今大司馬，掌管著各地的糧草與軍隊調。

想要外翁回京，還得從馬太妃上打些主意。

畢竟馬家多出男丁，唯一的嫡便是馬太妃，乃是大司馬的手中寶。

若非如此，這在後宮中也立不穩腳跟。

前一世的楚知南未曾與馬太妃打過過，其一是子太素，一副對世事皆不關心的模樣。

其二則是一心撲在陸宴安上，未有閑暇時間去與旁人打道。

與楚知南而言，先帝的妃子不需去打道。

二人一時之間皆未開口，氣氛有些僵凝。

楚知南將茶飲下，須臾開口，「太妃娘娘這日子倒是我所奢的，守一方天地，過自己安逸的生活！在這宮廷大院中，太妃娘娘是唯一能我羨慕之人了！」

這番話楚知南說得倒是真心。

也想過這種安逸的生活。

但……得等到天下太平，國勢穩當之後。

馬太妃聞言低頭輕笑，笑意落在楚知南的眼裏，竟覺著有幾分苦意味。

而後聽得道，「有何羨慕呢？無非是殘度日，數著日子了卻殘生罷了！」

活得淡雅，卻活得沒有目標，日復一日得過著相同的日子。

久了，也難免覺著未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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