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電視臺的這一路上,也不過十來分鐘時間,黎箏已經是第二百五十次后悔,就不該扯什麼上鏡采訪。
照片還能p了蒙混過關。
但采訪,沒法把自己p進電視里去。
在們欄目組,有固定幾個上鏡記者。要強行要求上鏡,破壞了職場規則。以后不好混。
手機震。
江小楠:親的,起來了沒
黎箏:早起了,馬上到臺里。
江小楠:我在地鐵上。對了,昨晚的大瓜你吃沒吃今天了。
黎箏:“......”
接多了,對江小楠有了大致了解,不是在吃瓜就是在吃瓜路上等著瓜。
因為今天要早起去傅凜那吃早飯,黎箏昨晚不到十一點就睡了,睡前也沒刷熱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點開熱搜。
滿屏都跟向舒有關,還有靳峯。
江小楠:新瓜。你趕吃。
昨晚十點半左右,在市區某路段發生了一起車禍,三車相撞,其中有輛電車。車上人員均有不同程度傷,傷勢不算嚴重。
騎電車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跟同方向的那輛車是向舒開的,事故發生時向舒的車停在路邊,迎面撞上來的那輛車的車主是靳峯。
那條路不算寬,雙向兩車道。
事故發生后造通堵塞,不人下來圍觀,才發現當事人是最近鬧緋聞的向舒和靳峯。
據當時圍觀路人說,靳峯不是酒架,他下車后上沒丁點酒味,而把車停在路邊的向舒也沒有飲酒。
那個騎電車摔倒的小姑娘,是被無辜連累。
接下來便是網友的各種腦補和猜測。
靳峯作為南峯集團東家,平時司機和保鏢從不離,自己基本不駕車。國民神就更不會自己一人出行。
一看就是兩人私下約好,結果談崩了。
就有了后來的撞車事件。
當時車速不快,靳峯那輛車在撞上來時剎了車,撞擊并不慘烈,由此看來靳峯并沒有想傷害向舒的意思,只是想嚇唬,或是自己傷心之下的沖之舉。
原因就是:向舒跟傅凜在一起,靳峯不甘心。
黎箏大概了解了熱搜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但肯定不是網友猜測的那樣。
江小楠的消息又進來:這也太巧了,我剛才看評論,有個網友出來自己拍的幾張照片,那個騎電車摔倒的生竟然就是我之前投稿給你,在醫院打針考研的小姐姐。
黎箏:傷的嚴重嗎
江小楠:電車撞到了路牙石上,車子摔倒,自己能站起來,骨頭沒事,應該就是皮外傷。不過也夠疼的。
黎箏:人沒大礙就好。
八卦間,黎箏進了電視臺大樓。
電梯從負層上來,緩緩停靠,里面只有一人,是何熠。
“老師,早。”
何熠點頭,說起的實習安排,“這兩天你跟著徐暢,人比較好。我昨晚跟打過電話。”
“謝謝老師。”
徐暢就是那天在洗手間問有沒有男朋友的那個記者,三十多歲,已經結婚有孩子,格隨和。
可能是自己做了媽媽的緣故,母泛濫,對比小的同事都會著一顆媽媽的心。
徐暢是跑口記者,每天的工作量相對輕松些。
八點半時,主編給們開早會。
會議室里,同事們陸續進來。
徐暢淺笑著對黎箏招手,“小黎,坐這邊。”把今天的工作安排提前跟黎箏說了說:“有幾個社區聯合開展普法活,到時我們過去做個報道。”
黎箏應著。這樣的報道用不著記者出鏡。有那麼一瞬,真想當個社區志愿者,強行闖采訪鏡頭,也算上了電視。
人到齊,主編簡短說了幾句,分派好工作就散會。
黎箏跟著徐暢前往要舉辦普法宣傳活的那個社區,那片都是老小區,路窄,通擁堵。
到了活現場,社區志愿者早在那忙活。
六月底的天,太炙烤,沒多會兒就汗流浹背。
徐暢先拍了一些自己需要的鏡頭,接下來的采訪都是事先安排好。
采訪結束已經是兩個小時后,黎箏跟徐暢打道回臺里。
汽車停的地方離活現場還有段距離,兩人走過去。
徐暢用紙巾輕輕額頭的汗,生怕弄花了妝。“記者這工作,跟你在學校時想的不一樣吧”看著后背都的黎箏,笑著道。
黎箏一手提著拍攝機,另一手拿廣告宣傳單頁當扇子,“區別大。”
徐暢:“等實習幾個月你就會覺更大。”
何熠也跟說過差不多的話。
回去時是徐暢開車,黎箏這才有時間看手機。
向舒跟靳峯撞車那件事有了反轉。
靳峯發了簡短的聲明,最后一句是重點:我私下并不認識向舒士。
還附了視頻,來自他自己的行車記錄議。
早上吃瓜群眾以為,是靳峯有意撞向舒,看了視頻后發現腦補過了頭。
視頻里,靳峯正常行駛,一路往南。
忽然另一方向車道上有輛電車斜到他這個道上,眼看著他就要撞到電車,他猛打方向盤,躲過了那輛電車。
但撞到了另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汽車門開著。
網友看明白了,是向舒在路邊停車,疏于觀察猛地開車門,導致后面騎電車那個生沒反應過來要剎車,車頭一拐,沖到了路中間去。
還好靳峯反應快,不然生肯定會被撞到。
反轉之后,網友開始責怪向舒,怎麼能開車門不看后邊有沒有人呢。
黎箏沒再往下看,關了手機。
著窗外,還在惆悵自己上電視的事。糾結再三,找出傅凜微信,還是決定提前說一聲。
傅老板,我沒有上鏡功。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掙扎著甩鍋,在心里也鄙視了一番自己。
接著又發過去一條:因為看上去不夠穩重。
傅凜的手機連著震兩下,他現在在醫院病房。向舒車禍住院,他早上從新聞上看到,開過會就趕了過來。
他回黎箏:嗯,知道了。
“經紀人已經托了關系聯系他書,想私了,把熱搜往下。結果他本就不睬,誰面子都不給,現在來這麼一個作,嘶。”
向舒說話時不由激,牽扯著心口挫傷的地方疼。
傷得不重,可傷的地方多,腦袋疼,踝骨骨裂,手腕被車門刮傷。
傅凜退出聊天框,“從靳峯立場,他那麼做無可厚非,他跟你無親無故用不著替你考慮。”
頓了下。
“那個生怎麼說”
向舒輕靠在床頭,“還能怎麼說,天黑,路燈線也不怎麼樣,騎到汽車跟前就看到了我打開的車門,想往左邊躲,對面來了汽車,就是靳峯開那輛。”
摁著心口,放慢語速:“我不是一下猛地打開車門,是一點點打開的,看到后面有電車過來,我就沒急著下去,想等電車過去。”
但現在沒有監控能證明注意觀察了后面的況。
停車的地方是監控半盲區。
而靳峯的行車記錄儀上拍到的畫面就是車門開著,有說不清。
傅凜:“別想那麼多了,怎麼開門不重要,只要開了就是你的責任,那生沒事就是萬幸。”
“能不多想嘛,擱普通人上,這就是一起通事故,全責都沒問題,走保險賠償就行。”說著,向舒微微嘆氣。
可不行。那麼多人盯著,一點錯都會被千倍萬倍放大。
“現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了吸引眼球,還管什麼真相不真相。”
想到這些,向舒的更悶了,“不聊這些了,咋咋地吧。”側臉,“聽說你搬家了,改天有空約幾個朋友去玩玩,祝賀你喬遷之喜。”
傅凜:“不歡迎。家是個人的地方,惹不起你們這些公眾人。”
向舒笑,“領教到狗仔的厲害了吧。”
傅凜起,“你好好養傷,我回去了。”
從醫院出來,傅凜吩咐司機,去某家眼鏡旗艦店。
嗯,知道了。
四個字,兩個標點符號,黎箏怎麼看都覺得傅凜極其敷衍。也許,他早上那句話只是隨便一說,就沒放心上。
就自己當真了。
到了臺里,開始忙起來。
黎箏沒時間會失落。暗久了,各種滋味都品過,快湊一桌滿漢全席,也算習以為常。
今晚破天荒不用加班。
黎箏收拾好桌子,回家。
夏天六點多太還沒落,空氣悶熱。天還早,傅凜那樣的工作狂肯定不會早早下班,說不定還有應酬。
去他家吃晚飯,基本上要吃個寂寞。
黎箏路過面包店順便買了全麥面包當晚飯,給傅凜發消息:晚上我就不去你那吃了,我自己覓食,去擼串。
傅凜:吃的時候錄個視頻給我。
黎箏:
傅凜:備查。你小叔要不定時查你吃飯況。
黎箏:“......”
看看手里的面包,更不想一個人擼串,那我還是過去吃吧。
你幾點下班
傅凜:六點半到家。
黎箏到公寓時,傅凜比早了幾分鐘。
先把面包放回自家,將上了的襯衫換下,找了另一件白襯衫換上,這才去中國好鄰居家蹭飯。
阿姨給開了門,傅凜正在客廳接電話,黎箏進來,他正好結束,把手機擱一邊,“沒選上上鏡,連晚飯也不吃了”
這誤會大了。黎箏將錯就錯:“沒不吃。”
傅凜指指茶幾上一個小小手提袋,“送你的。”
黎箏微怔,送禮
打開來,手提袋里是眼鏡盒。
還以為是墨鏡,結果是一副細細的金邊框眼鏡。
抬頭看傅凜:“我不近視。”
傅凜:“平鏡片。采訪時戴,看上去會穩重一些,說不定以后能爭取到上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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