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學生會辦公室,薛梨氣呼呼地給薛衍發了短信,痛罵了他一頓。
冰糖雪梨:“陳西澤就靠這雙手吃飯!他是氣步|槍選手,還是學醫的,將來要拿手刀做的眼科手…傷哪兒都不能傷著手!你還敢對著他的手招呼,把你賣了都賠不起哦!”
薛大帥比:“我又不是故意的。”
冰糖雪梨:“還說不是!”
薛大帥比:“真的沒想弄傷他的手,一開始其實瞄準的是他的頭。”
冰糖雪梨:.......
薛大帥比:“我還沒找你這臭丫頭算賬,tt怎麼回事!你跟陳西澤又是怎麼回事!”
冰糖雪梨:“我不想跟sb解釋任何事。”
薛大帥比:“你再說一遍!”
冰糖雪梨:“sbsbsbsbsb!”
薛大帥比:“反彈!”
冰糖雪梨:“反彈無效!”
.......
晚上,薛梨回到宿舍,告訴室友們,嚴重懷疑宿舍里有他哥的眼線。
否則怎麼宿舍里發生什麼事,他都知道。
“絕對不是我。”陸晚聽連忙表衷心,“我都不認識你哥。”
劉詩雨在手機上打下“metoo”兩個字。
這時候,沈南星穿著西瓜小短,敷著面、哼著歌走進寢室里。
薛梨連忙湊上去:“南南,你跟我哥有不可告人的金錢關系嗎?”
沈南星漫不經心地回答:“我跟你哥的親妹妹有不可告人的同居關系。”
薛梨還有介事地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瞇著眼睛,萬分無奈地盯著。
沈南星推開了的腦袋,兀自上了床。
就在小姑娘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陸晚聽忽然激地說:“啊啊啊!梨子,你筆試通過了!而且分數好高啊!”
“什麼!”
“學生會公眾號上,績公布了!”
“啊!”
薛梨立馬把揪細作的事拋到九霄云外,抓起手機,進了學生會公眾號上。
果然,最新的一條推送消息就是:學生會招新筆試績公布。
抖得指尖迫不及待地點了進去,在一行名單里往下拉,拉到了中間行列,果然看到自己的名字也在其中。
往年的招新信息基本上只公布姓名,而今年招新破天荒地公布了考試分數。
百分制,薛梨考了94分。
雖然不是最高分,但是能上90的統共不過十來人,何思禮還排在后面,93分。
薛梨心臟怦怦直跳,生平第一次覺…不是大笨蛋。
初高中,無論薛梨多麼努力,取得多進步,在某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年級第一的兄長面前,總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久而久之,就失去努力的力,反正不管怎麼做,都不會改變什麼,永遠是薛衍的笨蛋妹妹。
這次學生會筆試,是有的一次勝利。
沒有薛衍的對比,經過好幾周的挑燈夜戰,居然能名列前茅!
這是真正屬于的勝利。
薛梨按捺著激的心、抖的手,將畫面截圖發給了趙萍士——
“媽媽,看分數!”
趙萍:“?”
冰糖雪梨:“我考了94哎!”
趙萍:“總分1000?”
冰糖雪梨:“……”
冰糖雪梨:“百分制。”
趙萍:“考題是腦筋急轉彎?”
冰糖雪梨:“是行測!公務員考試的題目!”
趙萍:“那還不錯。”
冰糖雪梨:“”
過了會兒,趙萍士親自打電話過來了。
薛梨走到臺邊,吹著悠悠的晚風,愉快地接聽了電話:“媽媽,我厲害吧。”
“你要加學生會?”趙萍總能一針見地抓住問題的關鍵。
薛梨被問得有點懵:“啊?”
“這不像你的子,以前這些學生組織,你是有多遠躲多遠。所以,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
聽著母親冷靜的話語,薛梨忽然有些慌。
太敏銳了,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三言兩語就能悉的某些拼命想要藏的小心思。
薛梨有時候真的很怕。
“進了學生會,可、可以鍛煉自己啊,還可以認識更多的朋友。”
“鍛煉自己當然好,但是,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態度,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來,跟媽媽說說。”
的態度很溫和,但是薛梨卻覺骨悚然。
趙萍剝繭,層層撕開的外,心里的想法都快瞞不住了,只能犯渾耍賴——
“你干嘛像拷問犯人一樣!我不是你的囚犯!你為什麼總是這樣!”
電話那點靜默了幾秒鐘,薛梨不知道趙萍猜到什麼了沒有,但忽然轉移了話題,避開了爭吵的焦點——
“媽媽希你找準方向。”
薛梨泄氣地說:“我沒有方向,就走一步看一步。”
“在你沒有方向和目標之前,按照媽媽給你預設的路去走,雖然不一定完、不一定合你心意,但至不會踏上歧路。”
“所以你就是不支持我加學生會!”
“支持,但我要知道原因。”
“……”
薛梨知道瞞肯定瞞不住,一個電話去問薛衍,分分鐘就能知道答案,到時候…只怕薛梨會有大麻煩。
只能吐了實話:“陳西澤是學生會主席,我想跟他混個素拓分,畢竟大家這麼了。”
聽到“陳西澤”三個字,趙萍遲疑了片刻,問道:“你跟陳西澤很嗎?”
“我們不是打小一起玩嗎?”
“他揍你哥的時候,手下得很重,那種孩子…沒人管的,也沒什麼教養。”
薛梨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小的事,你都還記得,媽媽,你不是這麼記仇的人啊。”
“三歲看老,我對那孩子沒什麼好印象,你跟他接。”
“……”
“加學生會我不反對,但跟陳西澤的往需要注意分寸,我會讓你哥盯著你。”
薛梨猜測哥大概率會站在這邊,畢竟小孩子永遠是同一陣線,長之路那麼長,總會有利益相連的時候。
所以,只要敷衍敷衍,遠在千里之外的母親是本管不了的。
薛衍不就是這樣敷衍著,再加上奧斯卡影帝的演技,才能得以茍活至今、還了趙士心目中的乖兒子嗎。
他那狗德行,也能在趙萍面前裝得懂事聽話的樣子…
薛梨也想學著兄長,裝一裝,敷衍幾下子,至生活上能寬裕好多,畢竟趙士掌握了全家的經濟命脈。
以前擺爛的時候,也不就是敷衍了事嗎。
“行吧。”換了副懶洋洋的調子,“反正混個素拓分…”
薛梨轉過,忽然走廊盡頭墻上儀容鏡里的自己。
短發切著瘦削的臉頰,高高的脖頸,帶著一子狡黠的叛逆勁兒,幽幽的晚風吹拂著紅撲撲的臉龐,初秋的風,帶著的涼意,著鬢邊的發。
已經不再是那個罩著波波頭、拼命想把自己藏起來的咸魚了。
改變的不僅僅是容貌……
漆黑的眸底,有什麼東西在暗然滋生,在悄然改變,像破土的芽,又像風中若滅若閃的火苗,長風一吹,燎原之勢。
“我不。”
“你說什麼?”
薛梨沉沉地說:“憑什麼你讓我和他保持距離,我就要聽你的。”
趙萍聽出來小姑娘語調里的那子叛逆的勁兒。
就算是十八歲之前最讓家長頭疼的青春期,也沒有這樣跟過板。
“薛梨,謹言慎行,有些話說出來覆水難收。”
這就是趙萍,永遠理智,永遠審慎,是高知,又是企業高管,無論是家里還是公司里,永遠冷靜得讓人害怕。
薛梨甚至有時候都懷疑自己不是的小孩。
“我不是你的員工下屬,你給了我生命,但你沒有權利控制我的人生。”
“我的員工拿了工資還會做事,如果提案不滿意,會一直修改到讓我滿意為止。你呢,我養你這麼大,你哪件事讓我滿意過?”
“那你為什麼要生我?有了一個天才小孩還不夠嗎?還是你覺得,一兒一才能讓你的人生完無缺?”
薛梨著嗓音,沉沉道,“哥跟我說過,我是試管嬰兒,你就想要個兒湊一個好字,我只是你完人生的裝點。可是我卻一再讓你失,你肯定也后悔生我了吧,或者…當初挑選的時候,怎麼沒有選別的試管。”
趙萍忽然語滯,呼吸微有些急促,顯然,即便冷靜如,也被薛梨這小丫頭氣得近乎要失態了。
竭力避開這個話題,冷冷道:“看來,你還真是改變了不,誰讓你改變的,陳西澤嗎?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燈,打小就哄得你連親哥都不喜歡了。”
“你不要牽扯其他人,這是我自己的事。”薛梨憤憤道,“和什麼樣的朋友往,加什麼社團,我要自己決定。”
趙萍倒也不著急,就一小屁孩,任、稚、還特別天真傻氣…倒不至于被三言兩語恐嚇住。
“行,要自由是吧,我給你自由,但自由的代價你能承嗎?”
“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薛梨掛掉了電話,這還是第一次,主掛趙萍的電話。
可以想見,千里之外的母親會有多麼憤怒。
但薛梨…竟也沒那麼害怕了。
向深邃的夜空,星辰滿布,一彎月如鉤。
不喜歡以前的自己,好不容易從以前那個厚厚的套子里掙出來,有了一點點改變,想變自己喜歡的樣子,變值得被人喜歡的樣子…
沒過多久,薛梨收到了薛衍的短信——
薛大帥比:“orz”
冰糖雪梨:“無需多禮,平。”
薛大帥比:“你你祖宗行不行!你跟趙士吵架,你別帶累我啊!我辛辛苦苦搞了這麼多年的人設,直接讓你三言兩語給我崩掉了!”
冰糖雪梨:“你指的是試管那事?”
薛大帥比:“不然呢,你知不知道你媽剛剛沖我發多大的火,生活費也不給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薛衍崩人設,薛梨莫名竟有些小開心,方才的不愉快也一掃而空。
不是孤軍戰,至…薛衍跟面臨著同樣的困境。
冰糖雪梨:“鍋鍋,你要知道,我們在同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以后你給找趙士告,我也不會揪你的小辮子。”
薛大帥比:“以后的事先不提,眼下當務之急是生活費的問題。”
冰糖雪梨:“你有什麼更好的提議嗎?”
薛大帥比:“你大一課余時間多,學業輕松,兼職賺錢也比哥哥更容易,哥以后就靠你養老了。”
冰糖雪梨:“養老是不可能的,送葬我倒是可以出一份力。”
薛大帥比:“你以為你比我好的到哪里去,一樣沒錢。”
冰糖雪梨:“你只有我一個妹妹,但我有兩個哥哥。”
薛大帥比:……
薛梨不再和他瞎扯,推開宿舍門,誰知剛走進去,便聽陸晚聽驚了起來:“薛梨!”
“干嘛,一驚一乍的。”薛梨捂著口,嚇了一跳。
陸晚聽抓著手機,激地對室友說:“薛梨喝醉酒那次,陳西澤送回來,咱們不是記了他的電話號碼嗎,剛剛我的微信自推薦通訊錄好友,我就進去看了,你們知道陳西澤的微信名什麼?”
薛梨擰眉:“為什麼你們都記了他的電話,我都沒有!”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微信名!!!你猜他什麼?”
薛梨想了想:“冠軍維修店首席修理師傅?”
陸晚聽角:“首席…修理師傅,這又土又洋的名字就你想得出來。”
沈南星見倆人跑題了,連忙追問:“廢話了,他到底什麼?”
陸晚聽清了清嗓子,大聲宣布:“他就是123,傳說中的123!跟薛梨互了很久然后單方面拉黑的123!”
連一直在看書學習的劉詩雨都來勁兒了,從上鋪蚊帳里探出腦袋,睜大眼睛向薛梨。
薛梨也傻了,握住陸晚聽的肩膀拼命搖晃:“123是陳西澤!!!”
“是啊是啊是啊!”
薛梨抖的手翻出了123的賬號,他把拉黑了,但還沒刪掉他。
“真真真真真的是…陳西澤?!”
“對啊!”陸晚聽激得不行了,“你之前了這麼久的男人,不是靈王子,是你竹馬哎!”
“我沒!是你們在他!”
“有區別嗎!哈哈哈。”
殺了吧。
薛梨全綿綿地趴在了床上,回翻跟123的聊天記錄。
的確是他,全世界大概只有陳西澤在加的時候不需要報姓名了,一句話“是我”,薛梨就會知道…
但偏偏那天何思禮要了的微信,讓先為主地誤會了這麼久。
難怪這兩天,陳西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設地去想,如果陳西澤把當其他生,還聊了這麼久,薛梨也能氣得頭頂冒煙了。
真是太尷尬了吧!雙蹬了蹬床。
“床要塌啦!”樓下經過的陸晚聽好心提醒了一句。
“完了,陳西澤肯定誤會我喜歡何思禮了!”
“很明顯嘛,畢竟你跟他加上好友,就不是以相互試探為目的。”
“那那那…要是因為誤會,他拼命按捺住洶涌澎湃的,要放我自由,該怎麼辦?”
“……”
沈南星了一眼:“姑娘,你戲委實有點多。”
薛梨出手機,試探地給123發了個表包,但立刻出現了一個紅嘆號。
仍舊是拉黑狀態。
今天要是不把這件事解決了,別想睡一個好覺。
“晚晚,把陳西澤手機號發給我。”薛梨拿出了軍訓下床的速度,飛快地給自己換上了服,穿好鞋子,走出宿舍門。
“宿舍快熄燈了!”
薛梨頭也不回地跑出了生宿舍,在路邊推上一輛共單車,一口氣沒停,馬不停蹄地從北區趕到南區陳西澤的男八宿樓下。
停穩了自行車,耳邊傳來了遠圖書館11點熄燈的鐘聲,男生宿舍通明的燈驟然熄滅。
薛梨小脯起伏不定,出手機,給陳西澤撥通了電話。
電話里,年的嗓音淡淡的,帶了夜的慵懶質:“有事?”
“你能聽出我是誰嗎?”
“不能。”
薛梨撇了撇,正要自報家門,卻聽他道:“學幾聲貓,讓我猜一猜。”
“……”
很晚了,不再廢話:“陳西澤,你快來臺。”
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陣上床下床的聲音,很快,五樓出現了年高挑拔的影。
隔著朦朧的夜,薛梨不太能看清他的五,但卻能到男人鋒利的視線落在上的那種張。
陳西澤的視力極佳,他一定能清清楚楚看到。
薛梨遙遙地沖他揮手:“這兒!”
陳西澤眼底有幾分訝異,還帶了不易察覺的一喜,但隨即皺眉道:“很晚了,你會被宿管老師記名字。”
“不怕的!”
“所以你在樓下做什麼?”
“我要跟你解釋,我知道123是你了。”
“昂。”他漫不經心喃了聲,“屁大點事。”
“我就是來跟你說清楚的,你千萬別誤會我啊。”薛梨嗓音略顯急促,“我跟何思禮什麼都沒有,真的,我不喜歡他,他帥的,但我對他沒覺不來電。”
陳西澤一直沒有給回應,隔著遙遙的夜,與對著…
“陳西澤,你還在聽嗎?”
“你就是來跟我說這個。”
“嗯!你別誤會我就行了!”
陳西澤輕嗤了一聲,薛梨聽著好像是笑了,但近視眼,戴著眼鏡也看不清楚樓上的男人到底是什麼表,只有無比濃郁的夜,籠罩著他頎長的廓。
“小貓,明晚學生會面試,不要遲到。”
“會不會很難?我需要準備什麼?可不可以給我一下啊。”
“準備好來我邊。”
薛梨心臟驀地一跳,隨即便聽他補充了一句,“給我當牛做馬。”
“……”
樓下,小姑娘遙遙地沖他比了個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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