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曾青從外面走進來, 司空霖正跟大將軍玩,他丟出一骨頭,大將軍就跑著去咬回來。
聽見聲音,司空霖眼皮起, 看他一眼, “什麼事?”
曾青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囁嚅著, “那、那個聶人在鬧絕食。”
絕食?
司空霖怔了下,反問道:“你說的是梅香閣那個聶人?”
曾青忍不住苦笑,這誰能不驚訝呢,這后宮里最貪吃的就是了,居然還有鬧絕食的一天。
“怎麼回事?”
大將軍已經把骨頭叼回來了, 它仰著頭, 尾搖晃, 但司空霖這會子沒空跟它玩, 敷衍地拍了下頭站起來。
曾青讓來報信的小太監進來了。
小太監招財, 十二三歲, 生得一副機靈相,本來他被許姑姑派來報信, 心里還有些打鼓。
適才見到曾公公那麼和氣已經夠驚訝了,這會子進了順心殿,更是覺得自己簡直祖墳冒青煙。
“奴才給皇上……”
司空霖不耐煩他行禮, 直接免禮,“你就說你們人怎麼了。”
“是這樣的,自從前天……”
招財雖然開頭有些結,可說下去后膽子卻越來越大了,還斗膽瞧了眼皇上,長得真是俊, 怪不得聶人在鬧絕食呢。
前天聶青青回去后,午膳沒吃,下午許姑姑讓膳房送了點心來,都是平日吃的,糕、茯苓餅、紅糖薄脆,誰知道一口也沒吃。
晚膳也是如此。
昨日更是只喝了水,這下許姑姑等人都急壞了。
這聶人居然是來真的。
司空霖眉頭一皺,抬腳就往外走去,“備輦!”
招財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曾青沖他低聲喝道:“愣著做什麼,趕跟上。”
“哦,哦。”
招財這才反應過來,小跑著跟上了曾青后面。
他心里頭次意識到,他們人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居然這麼不一般。
“人,今兒個膳房做了燕窩粥,您真不嘗嘗?”
許姑姑捧著一盅燕窩粥擺在了聶青青跟前。
那人的米香都快把聶青青肚子里的饞蟲勾引出來了,忍住咽口水的沖,偏開頭,拿帕子捂著,“我真吃不下,拿走吧。”
吃了兩天牛干,現在完全不想吃,就想吃點兒湯湯水水。
這燕窩粥真的好人啊!
“您這不吃不喝怎麼行?”
許姑姑擔心道。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鼓掌開道的聲音,接著是侯文的聲音:
“皇上駕到!”
聶青青眼睛一亮,立刻就起要迎出去,走了幾步又覺得自己太過主了,不符合人設,哼了一聲轉走了回來坐在羅漢榻上。
許姑姑無法,只好下去迎,司空霖自己已經走進樓里了,許姑姑對他福了福,“奴婢給皇上請安。”
“平,聶人在哪里?”司空霖臉鐵青。
許姑姑心里咯噔一下,但也只好老實回答。
司空霖得了答案,立刻抬腳走上樓。
到了樓上,他進門,腳步重重踩在地上,隨后還把門帶上。
這關門聲聶青青嚇了一跳。
回過頭,瞧見司空霖難看的臉時,心里一,扭扭起,“皇上……”
“你膽子倒是大了,還敢絕食了。”司空霖語氣從未有過的重。
聶青青膽子一向不大,這回敢鬧騰,無非是仗著司空霖脾氣好,這會子見他黑了臉,心里就害怕了,又又委屈,眼淚嘩地一下就流出來了,“你欺負人!”
許姑姑等人在樓下聽到上面的哭聲。
春華心里七上八下,小聲對許姑姑問道:“皇上不會打聶人了吧?”
曾青咳嗽一聲:“皇上可從來沒打過人。”
這點兒,他還是要給皇上正正名聲的。
春華頭皮發麻,尷尬地干笑幾聲,低下頭。
要死,曾公公耳朵怎麼這麼好使!
樓上。
司空霖拿了帕子,手腳地給眼淚,“你哭什麼,我說什麼了你就哭。”
他都沒罵人!
聶青青被臉得有些痛,一把扯過帕子捂著臉,“你還沒罵,你就差指著我的臉罵我了,嗚嗚嗚,我好可憐,皇上有了新歡,就要拋棄舊了,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司空霖角搐。
他索拿了繡墩過來,坐在聶青青對面,大馬金刀地說:“合著你是吃醋了。”
聶青青過帕子小心翼翼觀察,聞言惱道:“誰吃醋了,我、我就是吃不下。”
“你,吃不下?”
司空霖挑起眉頭,臉上似笑非笑,“你還有吃不下的一天。”
聶青青張口結舌,結結道:“難、難道還不許人家有心事嗎?”
“好,好。”司空霖都被氣笑了,他勾起角,雙手抱,“你說,你有什麼心事,朕給你解決。”
聶青青呆住了。
僵了一會兒,看著司空霖似笑非笑的眼神,又哇地一聲哭了,這回還是直接撲在司空霖懷里哭的,小拳頭捶著司空霖的口,趁機報仇,“你,你就會欺負我,那些人都笑話我。”
“誰笑話你了?”司空霖挨了幾捶,險些悶哼一聲,這聶人看著量苗條,怎麼手下力氣這麼大?
這得虧是他每日都練拳,不然這幾拳頭哪里挨得住。
“們,林妃娘娘,太后,麗妃們都笑話我,麗妃還說林妃能在臣妾先前生下孩子,嗚嗚嗚……”
聶青青本來只是假裝告狀,但一哭起來就收不住了,加上越哭越,越越覺得委屈,淚水跟黃河決堤似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
司空霖哭笑不得,他道:“好了。”
“嗚嗚嗚嗚。”聶青青還趴在他的口,頭都不抬。
司空霖覺得自己裳都被打了,他高聲道:“好了,朕不會再寵幸林妃了!”
哭聲戛然而止。
聶青青抬起頭,一雙微紅的杏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真、真的?”
“千真萬確,君無戲言。”
司空霖看著領口一大片了的地方,心里無奈,“這下你可以不哭了吧。”
聶青青拿帕子了眼,“誰哭了,我、我這是的。”
“活該,你學人家絕食。”司空霖不客氣地說道。
聶青青扁了扁,跺腳看向他,大有繼續大發雌威的意思。
司空霖忙道:“是朕不好,朕要是知道你鬧絕食,立刻就來了,這不是才知道嗎?”
聶青青這才作罷。
也是以為司空霖很快會知道,所以才敢鬧絕食的,誰知道,居然過了兩天司空霖才知道。
這皇帝,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吧。
一想到這里,聶青青就又白了司空霖一眼。
司空霖立刻道:“朕剛剛知道,就心疼的不行,趕過來了,你瞧瞧朕多在乎你。”
“哼。”聶青青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才不信呢,剛才您過來,分明是要發落臣妾的。”
司空霖:“……”
不說這事,他還真差點兒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
眼見司空霖又要發威,聶青青忙拉住他的手,“皇上,臣妾好,臣妾想吃東西。”
司空霖無法,只好人先去傳膳。
聶青青吃牛干吃了兩天,滿以為中午能吃頓好的,結果膳房那邊送來的梗米粥,小菜還是燉蛋、油鹽炒枸杞芽、麻油拌的五香大頭菜,唯一一道葷的是一碗髓筍,里面的丁也屈指可數。
“這麼清淡啊?”聶青
青地看向司空霖。
司空霖拿錦帕著手,淡淡道:“你了兩天,剛開始吃,哪里能吃大魚大,清清淡淡吃個幾天養養腸胃再說。”
清清淡淡吃個幾天?
聶青青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但在這件事上,司空霖毫不給反對的余地,還囑咐了許姑姑等人不許給吃大葷,點心也不準吃。
很顯然,司空霖是打算用這種方法讓記住教訓。
聶青青邊吃邊可憐地看司空霖。
沒絕食啊,吃了兩天牛干,雖然干了些,但也沒著。
可偏偏這件事不能說出來。
于是。
聶青青只好老實認命了。
吃完午膳,聶青青起要送司空霖走,司空霖角一扯,笑道:“不跟朕回去?”
“可以跟嗎?”
聶青青眼睛瞬間亮了,就算吃素,膳房的廚藝也肯定比膳房這邊的好。
司空霖道:“要不是大將軍想你,朕才不會讓你來伴駕。”
大將軍是個吃貨,聶青青也是個吃貨,一人一狗倒是能玩到一塊兒去。
“我知道,我只多謝大將軍便是。”
聶青青覷著司空霖臉,故意氣他。
司空霖邁臺階的作一晃,要不是下盤穩,險些就摔了,他回頭,手指了指聶青青,臉氣的微紅。
聶青青心虛低頭,老老實實跟著去了。
招財等人是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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