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城的時間最終推遲到了下午兩點半。
白珊跟著沾,今天難得睡到自然醒。出發去公寓之前接到老板的電話,傅言洲代先去藥店買一些冒藥和消炎類的藥。
關心道:“傅總,您冒了?”
“嗯。問題不大。”
傅言洲掛電話。
沒冒,只是拿冒藥當借口,他需要的是消炎止疼藥,舌頭到現在依然刺疼。
閔稀不知道他已經切斷通話,小聲說:“讓白書再帶一瓶治跌打損傷的噴霧。”
傅言洲疑,將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哪傷著了?”
閔稀垂著眼簾,坐床上有一下沒一下捶大:“哪哪都傷著了。”
傅言洲意會:“你的傷和損傷不搭邊,別瞎用藥。”他擱下手機去帽間換服。
買跌打損傷的噴劑不是噴,是噴子上,這樣別人聞到藥味誤以為扭傷,以此掩蓋別扭的走路姿勢。
昨晚他說讓陪他熬下半夜,起初以為他只是上威脅,等他著來第三次的時候,意識到他沒開玩笑。
三次把力徹底耗干,相當于從不跑步的被拽著長跑,跑完五公里又來了兩百個深蹲,渾上下尤其兩條大,像被車碾過,酸疼難耐。
剛才去浴室洗漱,一路扶著墻過去,走路發飄。
“閔稀。”傅言洲在帽間喊,“過來換服,早餐二十分鐘后送到。”
閔稀淡聲說:“走不。”
傅言洲聽出聲音里有賭氣的分,怪他弄疼了。
整理好自己的襯衫,他從柜里隨意拿了一條長給送去。
“換上。”他把子放手邊。
閔稀頭也沒抬,因為脖子昨晚梗久了今天也發酸。
半天沒靜,那條子視若無睹。
傅言洲無奈道:“不換服你穿著睡去機場?”
閔稀啟:“要麼,你幫我換。要麼,你現在就出去。”當然,希是前者。
傅言洲沒有任何遲疑,轉離開臥室去餐廳等。
直到早餐送到,人還沒到餐廳。
換條子換了二十分鐘還沒換好。
“傅言洲。”
約聽到喊他。
臥室距餐廳有段距離,他起過去。
“傅言洲,”閔稀又喊一聲,“來推我去吃飯。”
傅言洲已經走到主臥門口,推開門,閔稀換好了子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靜等他過去。
他無語嘆口氣,什麼也沒說。
閔稀實在寸步難行,那麼難看的走路姿勢不想被傅言洲看見,只好出此下策。其實不必大費周章坐行李箱,他抱過去簡單又省事。
可誰知道他樂不樂意抱。
“你推我過去,或者抱我過去,我走不。”
傅言洲手遞給:“扶你過去。回北京后跟我健,復雜的不想練可以跑跑步。不然幾十年后我們都老了,就是你坐椅上,我推著你。”
“……”
又好氣又好笑。
傅言洲說完也失笑。
閔稀推開他:“你有必要這麼詛咒我?”
傅言洲:“任何人詛咒你,我都不會詛咒。”
不由分說,他扣肩膀把拉起來,“走慢點,多活才不疼。”
閔稀不吭聲,冷臉對他。
傅言洲讓扶著他胳膊:“不氣了。去吃早飯。”
他連哄時的語氣都又冷又,沒有半分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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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樓到機場安檢,再到上飛機舷梯,閔稀一路咬牙強撐。傅言洲的私人飛機上有專屬座位,毯也是按的喜好定制。
到了飛機上,顧不上優雅,一屁癱坐在座椅上,心里把傅言洲罵了一千八百回。
空乘已經準備好下午茶,閔稀沒心吃也沒心喝,就不該在酸走路打晃的況下來機場,活罪。
拿出手機,對著窗外拍了兩張發給余程潭,讓他不要擔心,是真的坐飛機出游了。
此時余程潭在忙,消息看得不及時。
兩分鐘前,盛見齊到達嘉辰公關,由余程潭親自接待。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嘉辰公關部從盛時科技那里陸續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說閔稀要被換掉。
又說,盛時集團這個大客戶有可能終止跟他們嘉辰合作。
一時間公司各小群里七八舌,眾說紛紜。
今天盛時科技的新任Ceo親自登門,似乎印證了之前的傳言。
對于閔稀的遭遇,吃瓜的同事占多數。閔稀來公司三年,跟們工作上沒多集,不存在利益沖突。
當然也不免有一些幸災樂禍的人,只有居悠悠擔心閔稀是不是真的會被換掉。
準備好咖啡,居悠悠送到老板的會客室。
老板和盛見齊正在聊昨天上海的臺風,還沒進正題。
居悠悠先放一杯到客人面前:“盛總,您請。”盛見齊穿深襯衫,眼神犀利而深幽,不茍言笑,比想象中還難搞,難怪閔稀搞了那麼久都沒搞定。
們老板余程潭和盛見齊形了鮮明對比,老板低調斂,今天穿淺灰襯衫,眼神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如果老板是紅葡萄酒,醇厚有魅力,那盛見齊就是六十二度的白酒,濃烈到一般人無法駕馭。
無端的,居悠悠想到閔稀的老公。
只見過一次,閔姐的老公堪比七十二度的烈酒,駕馭難度是盛見齊的2.0升級版。
閔姐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甲方難搞,老公更難搞。
放下咖啡,居悠悠帶上門離開。
“盛總,嘗嘗咖啡。”余程潭客氣招呼到。盛見齊下飛機后直接來了他們嘉辰,他始料未及。
看來盛見齊換掉閔稀的決心已定,他只能釜底薪。
余程潭端起自己那杯,淺笑道:“我先替自己道個歉。”
盛見齊靜了幾秒才開口:“余總何出此言?”
“閔稀心直口快,有時說話比較沖,不知道跟盛總對接工作時,有沒有把握好說話的分寸。如果沒把握好,我道歉。作為老板我沒管理好下屬。”
聲聲在自我檢討,卻句句在維護閔稀,盛見齊勾勾角:“余總言重了。”
余程潭聽得出盛見齊這幾個字說得極其勉強,對閔稀的不滿不加掩飾。
喝了一口咖啡,他繼續:“格就那樣,我想過讓改改,不改容易得罪人,誰知傅言洲愿意慣著,人家老公都沒意見,我就算是老板那也是外人,不好多管閑事。”
話落,他捕捉到盛見齊眼底閃過的驚訝。
盛見齊很快恢復神,笑笑:“是不能多管。”
沒想到閔稀的老公是傅言洲,兩個月前他還聽說傅言洲是單,這麼快就定下來了。
如果閔稀真是傅言洲的老婆,他還不能輕易換人。
暫不提傅言洲自家的背景,傅言洲舅舅是金融大亨,長居上海。
在滬圈,他大量人脈關系與傅言洲的重疊,傅言洲這個面子,他還是要給的,沒必要因為一個項目方案留下不愉快。
余程潭這招狠,四兩撥千斤。
盛見齊在嘉辰待了一杯咖啡的時間,咖啡喝完他告辭,和余程潭只聊了盛時科技即將到來的新品發布會,至于項目方案,他們像事先商量好似的,誰都沒提。
到了車里,盛見齊親自發消息問朋友:【傅言洲結婚了?老婆閔稀?】
朋友回:【嗯,領證一個多月。昨天傅言洲生日,專程過來陪閔稀慶祝。我也去了,一屋人等閔稀,不過因為你們盛時的方案,沒趕上。】
【謝了。】
盛見齊吩咐助理:“你轉告余程潭的書,我下周都在北京,讓閔稀盡快把新方案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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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消息,好消息是盛時科技的項目繼續由你負責,下周盛見齊都在北京出差,你盡量早點約他見面,把方案定下來。】
【壞消息就是,我借了傅總的勢,說你是他老婆。不過沒說你爸是誰。】
【旅途愉快。】
閔稀在下飛機的舷梯上收到余程潭的三條消息。
本人不會借傅言洲的勢,但余程潭借了,并不排斥。盛見齊空降盛時科技的Coe是拼爹,拼了一下老公,半斤對八兩。
【謝謝余總,我明天就回去。】
站在舷梯半天沒,和余程潭多聊了幾句。
傅言洲站在梯下,微瞇著眼看。
整個飛行期間,兩人沒說一句話,白珊早就覺他們的不對盤,緩和氣氛,小聲說:“閔總監應該在向老板匯報工作。”
傅言洲著閔稀,問白書:“升職當總監了?”
“……”
當老公的竟不知道自己老婆在公司干什麼。
白珊給老板留面子:“閔總昨晚給我紅酒時聊了幾句,現在負責項目,我猜應該是項目總監。”
傅言洲頷首,不再深問。
閔稀從舷梯下來,臉上的輕松顯而易見。
嚴賀禹提前得知閔稀也來,安排了兩輛車接機。
閔稀不敢走快,步子慢慢悠悠,被傅言洲甩在后一大截。
嚴賀禹迎上前幾步:“看上去心不錯。”
閔稀笑:“必須得拿好心見你。”
“嗯,我家的飯沒白吃。”
嚴賀禹有個妹妹,與閔稀同齡,兩個小姑娘從小在一起玩。
自家的飯不香,閔稀一周有三四天在他家吃飯。
傅言洲已經坐上前面那輛車,閔稀過去。
嚴賀禹坐后車,拉開車門又想起一件事,他喊閔稀:“坐我的車,跟你聊聊。”
傅言洲以為嚴賀禹向閔稀請教怎麼追人,也沒多問。
前面那輛黑車先行離開,后一輛銀灰車跟其后。
坐穩,閔稀問嚴賀禹:“什麼重要機?連傅言洲都不能聽。”
嚴賀禹慎重開口:“我最近才想起來一件事,兩年前,你從我這里打聽過傅言洲喜歡誰。”
當時閔稀問得很直接,他雖然沒說太多,但肯定了的猜測。
怎料兩年后閔稀嫁給傅言洲。
閔稀臉上堆笑,即使堆滿笑,眼里的笑意也不濃。
大方表示:“我不會放心上,不然也不會嫁給他呀。”
嚴賀禹:“都是過去的事,別影響你們相。”
閔稀說不會影響,反過來叮囑嚴賀禹:“不要在傅言洲面前再提這事,誰都有過去,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徹底翻篇,以后想跟他相安無事過日子。”
他們夫妻間的事,嚴賀禹自然不會多。
汽車駛上高速,離江城市區越來越近,閔稀看窗外,和嚴賀禹聊起江城。
第一次來江城,傅言洲來的次數也不多,一個掌數得過來,他們在江城沒房子,只能住酒店。
嚴賀禹給他們安排了江城最好的江景酒店,今晚的商談從普通飯局改酒會形式,也在江景酒店舉辦。
用高規格的酒會,略表江城園區歡迎傅言洲前來投資的誠意。
酒會的錢是嚴賀禹自掏腰包。
酒會晚上七點半開始,閔稀原因不過去。
傅言洲讓后廚一個半鐘頭后送餐到房間,替閔稀要了一份鮮蝦沙拉和一盅湯,外加一份低熱量水果。
他拿起腕表,提前出門去找嚴賀禹。
“酒會很晚才結束,你早點睡,不用等我。”
閔稀洗過澡涂了油,正坐在床上給做按,“嗯”一聲,算是回應他。
聲音太小,傅言洲沒聽到。
他不不慢走到前,邊扣著腕表邊不時瞅,看什麼時候有反應。
閔稀吊帶睡的肩帶松垮掛在肩頭,睡里的風從傅言洲這個角度一覽無余。
鎖骨和前有他昨晚沒控制好力度留下的吻痕,上海家里床單上的一片狼藉不過是十幾個小時前的事。
“疼不疼?”他低聲問道。
閔稀掀眼皮,撞進他幽深的眼底,怨道:“你說呢?”
和他對視一兩秒,他眼中漸漸染上了念。
傅言洲把手機調靜音扔一邊,兩手撐側。
他忽而近,閔稀下意識往后撤,顧不上反手撐在后。
他說:“換個方式給你放松疼。”
閔稀聽得一頭霧水,還沒回味過來,他含住的:“一會兒我輕點。”
傅言洲舌尖上的口子還沒好,不敢深吻,他只吻的瓣。
親得比昨晚溫,閔稀仰起脖子回應他的吻。
房間里,傍晚的余暉從窗簾里進來幾道。
外面天清亮,將房間的一切都襯得清清楚楚。
傅言洲深邃的眼神攫住明澈的目。
他一直看著。
抓他手臂。
隨著容納他,閔稀耳不自覺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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