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英奇沉片刻,問許落:“那老丈現在何?”
許落鎮定地說:“他在府中呆了約莫半年,將所學盡皆授予落兒後,便離開了。此後落兒再未見過公孫先生。”
顧英奇如鷹隼般的目鎖住許落,探究衡量著這句話的真假。
眼前的白皙,五清俗,神平靜自若,一雙翦水秋瞳明澈至極,坦然地迎上他的視線,顯無半點心虛之意。
——許落其實還是有點心虛的。
雖然老丈贈劍許元明是真,但拜師純粹是信口胡謅。
大魏建國已三十多年,公孫聞退時年近六十,而今隻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敢扯虎皮做大旗,是斷定顧英奇吃這套而已。
顧英奇這個人有野心有能力,有謀略有武功。
但他也有一個極大的弱點,那便是對於占卜之盲目狂熱和迷信。
相士一句話,可能就會讓他改變自己的決定。
往近了說,當日慶州被圍,救兵遲遲不來,顧英奇本已有了投降之意。
投降前他請人給占了一卦,卦曰“降之不吉”,顧英奇還就真的斷了投降之念,咬牙死撐了過來。
數日後暴雨突至,顧英奇破釜沉舟,雨夜突襲敵營,打得叛軍落花流水,此後一路高歌猛進,將叛軍直回了曆城不出。
往遠了說,顧英奇當年也正是因為相士一句話,便再不曾將顧驍野當做自己的兒子,任其在府中盡折辱也不聞不問。
前朝的公孫聞向來是顧英奇奉若神明的人,此番聽說許落師從公孫聞,又怎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許落這邊泰然自若,氣定神閑,韓知禮那邊卻是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雖是武將出,但也知道利害所在。
韓知禮不大相信許落真的師從公孫先生,但山陵崩這種話應驗與否,隻怕都將為招來麻煩。
然此事又是許落親口說出,便是他想要遮掩也是無法。他與顧英奇雖以兄弟相稱,但顯然顧英奇對許落母並無半分相助之意。
當務之急,他隻有盡快帶著許落母前往南江,到了他自己的地盤,才能真正護得們周全。喵喵尒説
韓知禮心意已定,正要開口,廳外卻忽然傳來腳步聲。
須臾進來一個長玉立的錦袍年,約莫十四五歲年紀,生得溫雅俊秀,潤朗如玉。
年似是沒想到暖閣中有外人,目掠過許落和韓知禮,微微一怔,連忙躬行禮:“孩兒見過爹,見過韓伯伯。孩兒冒昧,不知韓伯伯來了,打擾爹和韓伯伯敘舊了。”
“這是馳淵吧?一年不見,愈發神俊秀了。”
韓知禮笑著道:“該敘的也差不多敘完,韓伯伯正準備告辭呢。”
“韓兄急什麽,既然來了,就吃了壽酒再走。”
顧英奇說著,看向年:“我正要找你,把明晚的壽宴取消了,改到中午,午時三刻前辦完。”
此語一出,韓知禮愕然不已,沒想到顧英奇竟真的會信了許落的話。
年也吃了一驚:“爹,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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