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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絲》 第 18 節 借枝花

我嫁給屹川九百年,當了他五百年尊寵的魔后。

在我們即將迎來一千年的時候,他當著眾人的面將我一腳踢開。

他臉兇狠地說我是魔宮中最卑賤的奴,多看我一眼都覺得惡心。

他惡狠狠地說我該死。

后來,我真的死了。

死在他的懷里。

他又悲痛絕地抱著已枯枝的我,說他后悔了。

可是,后悔又有什麼用。

1

「屹川......」

我捂著被他踢得劇痛的口,跪倒在地,悲痛地看著自己了九百年的魔族之君。

「別我的名字,你不配,賤人。」

屹川咬牙切齒,連帶著雋秀的容微微扭曲。

我朝他手,祈求著:「你聽我解釋......」

屹川冷笑,冷峻的神中滿是嫌惡:「解釋什麼?解釋你不是借枝花,還是解釋這九百年來你不曾騙我?」

我搖頭,口發現自己什麼有力的解釋也說不出。

他說得沒錯。

我是卑微的借枝花。

也騙了他九百年。

我是一個失敗且卑賤的替

九百年前,他看上在云間翩翩起舞的菡萏仙子水瑤。

一見鐘好佳話。

他向仙界提出聯姻。

那時的他只是魔君第七子,份算不得高。

水瑤心有所屬,死活不愿嫁這個無權無勢的魔族王子。

當時的魔族混戰,殺戮橫行,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丟了命。

水瑤是花界君主最寵的小兒。

君主不愿讓自己的兒嫁去魔族苦,可又不敢得罪魔族,想起我這個與水瑤容貌相似的借枝花。

我代替水瑤,以菡萏仙子的份嫁給屹川。

水瑤則了我,繼續過逍遙快活的日子。

所謂借枝花,同相生,卻只是寄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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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主之軀生長修煉。

反之,主傷,亦可吸食借枝補養

沒錯,我啊,與菡萏同生面貌相似,卻只是水瑤的奴,一分不值卑賤如斯予取予奪的奴。

「怎麼,說不出話來?事實擺在眼前,你有什麼好爭辯。」屹川冷笑。

他嘲諷地看著我,出長臂,一強大的法力住我的脖頸,將我往上提。

雙腳離地,脖子發,呼吸艱難。

我看見他眼中冷酷恨意。

心不可遏制地痛。

從前,他看我時,總是堆滿奪目的意。

一度我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人。

屹川同其他人不一樣,他不會在乎所謂的份。

可是,現實狠狠給了我一掌。

「本君平時最恨的便是欺騙,而你,一個卑賤的借枝花,竟欺騙本君九百年,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看著對我出殺意的男人,心口的酸如同滔天巨浪。

我對他的九百年,就只有欺騙嗎?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放棄掙扎。

如果能這般一死了之,也算了結。

屹川想起什麼,終究松開手中的力量。

那張雋秀無雙的臉越發憤恨,手中力氣一揚,扔破布娃娃一樣,將我狠狠摔在地上。

「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關起來,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許放出來。」

說完,屹川怒不可遏地走了。

我摔得五臟六腑皆疼,勉強睜開眼,卻只看到他殘留的角。

他不是心不想殺他我,而是他不能殺我。

六百年前,屹川奪魔君之位失利,山窮水盡之時,他說要與我和離,讓我回仙界。

我不愿走,拉著他在魔族雙靈石前以起誓,結定契,相知相伴永不分離。

若有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也會雙靈石契的影響隨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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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將自己的真實份告訴他,可從那時起,我決定永遠深埋自己借枝花的,直到陪他一起死去。

得像個孩子,深義重地拉著我說此生只我我一人。

那時候,我以為他說的我,就只是我,不是水瑤,也不是借枝花,無關任何份地位。

后來,他排除萬難清掃障礙登上魔君之位。

登基的那日,他握著我的手深款款地說:「今日這一切,我都是為了你,水瑤,我從不在乎份權勢,只為與你共萬年。

「水瑤,你是我永遠的魔后,此生唯一的妻。」

原以為我們這份以命相依的是天地間最為牢不可破的誼,沒想到在所謂的尊貴與卑賤之間,這份如此可笑。

2

被屹川關著的第二日,水瑤出現。

煙朧紗,襯得小臉俏可人,一步一花,清

純與風詮釋。

有人說是三界第一人。

難怪屹川一見鐘

瞧著憔悴的我,似很心疼,咬了咬,說道:「對不起,憐清,我不是故意出現在屹川面前的,那日出門想采摘一些仙,不承想見了他,當時他抓著我不放,質問我怎麼回事,我也沒辦法,只能如實代你替嫁的事,若是知道會害你如此,我絕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看著假惺惺的面容,我冷冷地笑了笑:「仙子早不出晚不出,偏要在屹川前往仙界時出來采,仙子意圖,憐清倒是有些看不懂。」

屹川當了魔君后極去仙界,唯有這三百年一次的三界大會才會確定前往。

水瑤當初為了不與屹川婚,躲了他九百年,怎麼可能不知那日是他上仙界之日。

水瑤沒料到我這個卑賤的借枝花會如此嘲諷地回話,眼中閃過一怒意,想發作卻忍了下來。

「憐清,我知道你心里難,可這事也不能全怪我,我以為九百年過去,屹川對你應是有了的,即便知道真相也沒關系,我也不想東躲西藏,沒想到,他對我,哎……」

淡淡搖頭,目漾著得意。

只因一眼便惦記九百年,哪怕邊一直都有替,都替代不了在屹川心中的地位。

這份一往深,確實值得讓人心生歡喜。

我藏在被子里的手死死扣住掌心。

一時不知心痛還是難堪更多。

我不愿意被看出我的羸弱和痛苦。

我譏笑道:「上次蓬萊仙島,明明你先求的破業草,仙島主見我也要,最后把仙草給了我,知道為什麼嗎?」

水瑤巧笑倩兮的小臉一寒,面不善地盯著我。

我粲然一笑,直的心窩:「因為,我是魔后,而你,不過被人背叛的棄婦。」

當年水瑤不愿嫁給屹川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水瑤與如今的晟世仙君私相授

只可惜沒過多久,晟世仙君轉上凡人,宣布與緣盡斷。

果然,水瑤聽此,臉然大變:「賤人,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評頭論足。」

說著,上來就要打我。

出手的一瞬,我避開了。

水瑤人前貌心善,實際卻是貪慕虛榮睚眥必報。

當時在蓬萊仙島,即便我急需破業草,我仍讓給了

我當了一千年婢,太了解子。

就算我委曲求全,仍得憎恨與算計。

水瑤掌風落空,順勢跌倒在地。

我以為不會就此罷休,豈料撲倒在地,竟垂頭痛哭起來。

我皺眉,下一瞬,一道凌厲的掌風襲來,重重地落在我口。

我倒在床沿,捂著口,嚨一腥,吐出鮮

抬頭去,只見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溫地抱著另外一人。

他溫聲地詢問如何,像對待稀世珍寶一般,溫妥帖。

水瑤搖頭,臉上掛著凄苦與委屈。

「我只是來看看妹妹,沒想到……都是我的錯,屹川,你讓我走吧,就當從來沒見過我,好不好……」

屹川大怒,憐地抱住水瑤:「不好,你才是本君要娶的人,算什麼,不過一個卑賤的替代品,本君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只覺得惡心。

呵。

我鼻頭一酸,心如刀絞。

過了半晌,水瑤的心平復,他才舍得看我。

「憐清,從現在開始,你只是魔宮最卑賤的奴婢,如若再讓我看見你欺負水瑤,你就永生永世生活在魔窟。」

我捂著發疼的口,瞧著他,嚨一哽,漫天的霧氣進了我的眼睛。

一瞬間,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本想說在做戲。

可是解釋又有什麼用,他本不會信。

著渾卻沉默下來的我,眉頭皺了皺,終究抱著水瑤轉離開。

3

轉眼到了魔族逐月大典。

逐月大典百年一次,是魔族最為重要的盛會,魔族各地首領朝拜,仙族亦有重要人員參與。

人員諸多,關系復雜,必須安排妥帖才行。

我早早換好了魔后的華服。

為魔后的五百年來,我前前后后持五次逐月大典,我自信沒有人比我更悉大典的流程。

屹川雖年,可做事卻極穩重,顧全大局。

我想,他會來找我。

即便他說過我是魔宮最低賤的奴,在這般重要的時刻,他會選擇信任我。

料想得沒錯,他來了。

盡管神不好看。

他冷言對我說:「今日大典,由你出面,若是出半點差池,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我抿了抿,點頭:「我不會讓你失。」

即便被他傷了心,我仍抱有希冀。

我想讓他知道,除了所謂出生就注定的份,我不比水瑤差。

屹川覷我一眼,沒再說什麼,哼了哼,轉頭就走。

我急忙跟上。

馬上到魔宮正殿,水瑤突然出現。

后追來的魔侍,梨花帶雨地撲在屹川懷中。

「我在這里不過一個外人,你放我走吧,求你屹川,今日大典我不想讓你為難,更不想讓憐清為難,你讓我走吧。」

屹川皺眉:「昨日我同你解釋過,今日只是權宜之計。」

水瑤搖頭,滿臉委屈:「他們說我是你閑時玩弄的金雀,屹川,我說過,我水瑤絕不會給人伏低做小,魔宮里只能有一個魔后,你的魔后是憐清,不是我,你讓我走吧,」

屹川發怒:「誰在背后嚼舌。」

水瑤搖頭,淚水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滴接著一滴,就是不肯說話。

跟著水瑤過來的魔侍似乎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君上,奴婢審問過說話的人,們說……們說是……」

魔侍的目有意無意地瞥向我。

我的心底涌現一不好的預

屹川黑眸染上一層寒意:「們說什麼?」

魔侍撲通一跪:「他們說是魔后指使,魔后想借此刺激水瑤仙子離開。」

這段時間逐月大典籌備,屹川任由我在魔宮自由行蹤。

可我從來沒在水瑤邊安排過任何人,更不會用這般拙劣的方式離開。

屹川怒火中燒,恨恨地瞪著我:「憐清,我跟你說過什麼,你才是那個卑賤的奴,誰許你找人侮辱水瑤。」

「我沒有。」

我矢口否認,可我知道他不會信。

只要水瑤一出現,他的沉穩和睿智統統消失,只剩下對我的偏見與恨。

「賤人,一個卑賤的借枝花,也敢說水瑤是金雀,今日我便讓你知道,誰才是魔宮之后,來人,給我服。」

我后退一步,忍著顧全大局:「屹川,今日逐月大典,水瑤的事我可以容后解釋,不可耽誤大典。」

他猶豫了,看向水瑤,似想解釋。

見他如此,水瑤落淚:「憐清說得對,大典耽誤不得,你與憐清進去吧,我……我只求離開。」

「我不許你離開。」他抓住水瑤的手,指骨泛白。

「我不走又能如何,我不想為三界的笑柄。」水瑤,淚水盈盈,讓人心疼。

「今日我就讓全魔族都知道,你才是我要娶的妻。」

水瑤的淚掉進他的心中,他雙手握拳,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轉過頭狠狠地瞪著我。

「我魔族大典,豈容你一個卑賤的借枝花指手畫腳,你出現在大典上才是本君的恥辱。」

他說,我是他的恥辱。

心臟生生劃開一個口子,痛意很快襲擊四肢百骸。

我張了張口,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還不快手,等著本君親自來?」

屹川聲音盡是厭惡,他兇狠地看著我,仿若與我有海深仇。

「不要再讓我看到這張臉,令人生厭,魔宮中只有一個魔后,那就是水瑤,而不是這個卑賤的借枝花。」

魔侍不再猶豫,上前掉我的華服,在我的臉上烙上魔族最低等奴隸的印。

他們相攜正殿,接眾魔朝拜。

水瑤很萬人敬仰的朝拜,看向我,眼神中充滿挑釁與得意。

屹川也看了我一眼,眉頭微皺,似是厭惡。

我跪在地上,鮮我半張臉。

我抬頭仰走向高的他們,淚珠與鮮混合,模糊了我的雙眼。

當年屹川奪位失利時。

他遭人埋伏,困在弱水之境,生死一線。

為了救他,我生生蹚過弱水。

弱水腐蝕我的靈力與和在外的皮

我的臉毀了。

我問他,是不是很丑。

他搖頭,說我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子。

他花了整整一百年,不計代價用盡妙藥和靈力,只為修復好我的臉。

可現在,他卻說我惡心。

為了他心中的水瑤,輕而易舉毀掉他呵護一百年的臉。

4

逐月大典后,我病了,整日連綿臥榻。

其實也算不得病,又不是凡胎,哪會生病。

只不過當年泡在弱水里的時間久了些,傷及元神,稍有撞便止不住地疼。

可惜屹川好像忘了。

自從知道我是借枝花,我已經數不清挨了他多掌風。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屹川沉的臉落我的視線。

他終于舍得來看我了。

逐月大典上,什麼都不懂的水瑤,犯了很多大錯。

幾個魔域的首領差點打起來。

屹川花費很多心力和時間幫

我知道,他不會怪水瑤。

只要水瑤一委屈,錯的便是全世界。

對比自己九百年來的盡心盡力,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有恃無恐的偏

一見鐘戰勝日久陪伴。

多諷刺。

我黯然輕嘲一笑,臉上的印生出難看的弧度:「君上是來看看我有沒有死嗎?」

他瞧著我,深邃的瞳孔泛著幽幽波

「錯的是你,你騙我九百年,這點懲罰算什麼?」

指尖,任憑寒涼貫四肢百骸。

陪他九百年,到最后了錯。

見我不說話,他抿了抿,語氣不耐:「以后不要妄圖欺負水瑤,如若不然……」

后面威脅的話,他頓了頓,不知是不想說了,還是沒想好。

按照他平日的作風,他應是想殺了我,只是,他不能殺我。

我們在雙靈石起誓,生死與共,一方死另一方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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