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川思緒回籠。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孩子。

穿得很簡單，披肩的長發只隨意地挽到了耳后，今天連妝都沒有化，所以看起來有一病態的。

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江寧川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一慣都知道自己比不上秦夜，也不配跟他比。

當初沈家破產，他跑了很多地方，可惜他太過人微言輕了，什麼忙都幫不上。

甚至有一家企業的老總直接告訴他。

“江寧川，你很優秀，我也很看好你的能力，但是沈家現在倒臺了，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作選擇，你可以來我的公司。”

當時很多人不僅不想出手幫忙，甚至想把他給挖走。

“沈家不會再起來了，就算這會兒真有人愿意出手相救，沈家也不會再維持從前的風。”

“所以勸你，好好考慮一下自己未來，你畢竟不是沈家人，也不是沈家的婿，沒必要這樣奔波。”

江寧川心涼了個，回去的路上也確實認真地在考慮這件事。

他打電話給沈云霧，問在哪，過去接。

結果等他趕到的時候，陳氏集團的第二子，正拉著自己的一眾狐朋狗友對進行語言辱。

“沈大小姐，過去沈家風的時候，你對我的追求不屑一顧，如今沈家敗落，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有這樣的傲骨呢？現在的沈氏嘛，要我幫忙也不是不行，不過總得付出點什麼代價吧？比如說，陪我睡一晚？”

話剛說完，他那些狐朋狗友笑一團。

江寧川差點沖上去和對方撕打在一起。

來時他為自己考慮的那些未來的想法也瞬間消失，那一瞬間就只剩下一個想法。

他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丟下沈家離開去尋找自己的前程。

他不能上去和陳氏二子干架，因為他沒有資格，所以他只能拉著沈云霧離開。

之后沒多久，就聽說那陳氏的第二子被人給治了，整個陳氏集團也因為他而了牽連，導致于陳氏老總連夜帶著自己的兒子上門給沈云霧賠禮謝罪。

幫的人，是秦夜。

回想起來，當初把從逆境拉出來的確實是秦夜。

可是如今這兩天發生的事，他又讓陷了另一個境地。

江寧川抿了抿，輕聲道：“寧川哥不是要跟你說教，只是有些事你得考慮清楚，好提前做打算。”

沈云霧正想說話，手機卻震了一下。

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秦夜發來的消息。

“聽你助理說你出去了？”

消息是從微信上發過來的，語氣和平時一樣疏松平常，好像只是發現出去了，便隨意發問。

沈云霧看著這條消息，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回復了個嗯。

秦夜此時大概在看手機，回復得很快。

“什麼時候回來？”

就像日常那樣，兩人的對話看著沒什麼問題，他沒有提昨天的短信，也沒有提自己一夜未歸的事。

而，也異常‘善解人意’地沒有發問。

好像昨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日子依舊像平時那樣過著。

大家似乎都很默契地保持著和善與平靜。

回復：“上班了就回去。”

之后，秦夜沒有再回復。

收起手機，跟江寧川說：“我知道了寧川哥。”

江寧川目在的手機上停留了片刻，問：“他的消息？”

沈云霧頓了下，點頭。

江寧川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兩人默默地將余下的食吃完，結賬，然后江寧川送回去。

沈云霧進電梯的時候，發現江寧川也跟了進來。

有些詫異：“你是要去？”

因為兩人工作的辦公室不在一個地方。

江寧川單手在兜里，表淡定：“我去找秦總，正好有事匯報。”

出了電梯以后，江寧川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然后看著沈云霧道：

“離上班還有十分鐘，這個時候去找秦總也不妥。”

沈云霧只好說：“那去我辦公室呆會。”

“好。”

去沈云霧的辦公室，不用經過秦夜的辦公室，兩人到的時候，林幽幽已經提前上班了，立馬起去給兩人泡咖啡。

“謝謝。”

江寧川接過咖啡，目落在林幽幽臉上，詢問道：“你們秦總剛才來過麼？”

聽言，林幽幽似乎有點詫異，點頭。

“來過。”

江寧川表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自己來的還是？”

林幽幽不說話，抿。

沈云霧抿了口咖啡，也沒說話。

氣氛陷了詭異。

十分鐘后，江寧川放下杯子：“時間到了，我去找秦總。”

他起朝外走，走到門外的時候突然回過頭看向沈云霧：“云霧，昨天那個項目有些工作需要你幫忙一起配合匯報，一起吧。”

他向沈云霧發出了邀請。

沈云霧一頓，下意識地擰起秀眉。

見不答，江寧川又問：“云霧？”

聽言，沈云霧這才回過神來，點頭：“知道了，我跟你過去。”

本來是想避著秦夜和江楚楚的。

自從把那個消息說出來，但是秦夜不回，甚至還讓江楚楚打電話告訴自己他晚上不回來的時候，沈云霧就不太想出現在那兩人面前了。

說是逃避也好，害怕也罷。

都認了。

但顯然江寧川不給這樣的機會。

他想做什麼沈云霧其實也知道，無非就是自己面對現實罷了。

兩人走到辦公室前，江寧川主敲門。

“進。”

秦夜清冷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江寧川勾了勾角，推開門走進去。

辦公室的門剛推開，秦夜便朝這邊看了過來，看見兩人一塊進辦公室的時候，墨的眼眸閃過一抹不悅，極快，不易人察覺。

“秦總。”

江寧川走到前面，“過來跟您匯報一下昨天的工作。”

“嗯。”

秦夜面冷漠地微微頷首。

沈云霧站在江寧川的后看著他們流工作。

工作上的秦夜和私底下的他完全不同。

工作上的他，冷漠，理且不近人。

就像現在，他雙手扣在一起，面無表地放在膝蓋上，漠視且從容地聽著江寧川匯報工作。

只是眼神時不時地，繞過江寧川，落到的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沈云霧的錯覺。

秦夜看的眼神，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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