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
那還是初冬,林淺剛到達集團報道,而厲致誠也剛剛轉業歸來。
坐落於霖市西郊的綠苑療養院,仿佛早早被冬的氣息填滿,河畔樹葉凋零,碧綠的水麵也著寒氣。
達董事長徐庸就住在河畔的一座獨棟小樓裏。趁著有,護工和助理把坐著椅的他,推到屋前的草坪上,曬著暖暖的太,喝一杯熱騰騰的清茶。
很快,老人期盼已久的客人,終於到了。
年輕的男人終於褪去了軍裝,然而穿著休閑裝的影,依舊比尋常人還要拔英武,在綠茸茸的小山坡上,投下筆直的剪影。
“爸。”他在徐庸的椅前站定。明明已經長穩重的男人,卻依舊如年時期般惜字如金,目也依舊深沉平靜。而在商場縱橫數年的明父親,也一如既往看不清這個兒子的心。
徐庸卻有些傷,拍拍自己旁的長椅:“坐吧。”
簡短的聊了幾句。徐庸問清他的確已退伍,也已說服在軍中位高權重的外公,同意他棄伍從商,不由得心中暗暗欣喜不已。
而厲致誠更多的是詢問助理和護工,父親的狀況。得到肯定答複後,隻淡淡點頭,亦未見太多緒反應。
徐庸到底老了。老了,心境也就簡單了,所有的興趣和希都寄托在兒子上。於是笑著問:“為什麽這次肯回來接手達?”
厲致誠親手推著椅,將他推到無人的一棵大樹下,這才答道:“大哥生前,曾跟我有過約定。”
聽他提到三年前車禍逝世的長子,徐庸不由得心頭一痛。他知道因為父母離婚,兩兄弟自小分開,但一直很好。如果說能有什麽人走進這個沉默寡言的二兒子的心,大概就是他的長兄了。
“什麽……約定?”徐庸的聲音有點啞。
厲致誠站在他後,鴨舌帽遮住了他的眼和表,淡淡的嗓音,卻是字字千鈞:
“如果他有事,我來保達。”
所以他歸來。
君子一諾。雖然生死相隔、困難重重,待他披荊斬棘、縱橫捭闔,開出一條路去赴約就是了。
父子倆都沉默了一會兒,厲致誠再次開口:“我有三個條件。”
——
厲致誠走後,徐庸還久久地坐在樹下,沉思。
後的助理試探地問:“董事長,您在擔心?”
徐庸卻笑了:“不,隻是有點慨。”
想著他三個苛刻的條件,就讓人忍不住慨啊。
雖然他是他的兒子,還是個忠誠孝順又重諾的兒子。但果然被軍人外公培養得很好,本質裏,已經是一匹兇悍強勢的狼了啊。
他也許真的能救活達。
然而就像狼的天,盡管為踐諾而來,他也會徹底占有和控製達,納他的權力範圍。連他這個父親,今後都不允許染指呀。
——
而這時,厲致誠正沿著河堤,低帽簷,漫步在下。
有的時候,緣分是種奇妙的東西。就譬如他此刻一抬頭,就看到個眼的人,站在不遠另一棵樹下,著另一個方向,像是在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