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正濃，酒吧滿是來釋放尋歡的年輕男。

空氣中充斥著酒和煙草味道，四周的線迷醉且曖昧，重金屬搖滾樂音和dj打碟喊麥的熱場聲，將氣氛堆到一個高。

二樓角落的卡座。

陳進掛了電話，直接將手機往大理石桌面上一扔，一雙桃花眼中斂著笑。

“馬上來了。”

“他這次突然回國，是不是因為顧家的那個小姑娘？”

說話的是霍臨，他對面還坐著周起。

三個人都是沈慕彥關系很近的兄弟，很早就都認識了，很。

以前沈慕彥沒出國的時候，幾個人就經常出來小聚，對彼此的近況也十分了解。

周起知道點，聽了霍臨的話，點點頭。

“我估計是。

去年他在國外時不是打電話我替他買了塊城南的空地？

我后來打聽了一下，發現那塊地被他蓋了私人度假山莊，里面還挖了幾眼溫泉。”

陳進新鮮了，大咧咧的扎了塊西瓜進里，問：“沈慕彥可不是那麼致會的人，我看他除了賺錢也沒有別的好，怎麼會突然蓋個山莊？”

“我之前也好奇，后來聽到了句閑話，說是顧家那位好像跟人抱怨了一句，嫌平時泡的溫泉太小也不夠私人。

我聽完這個才終于明白沈慕彥那一系列作背后的意圖。”

陳進驚了，一臉的不可置信，“老沈私底下這麼寵的嗎？

因為那位大小姐一句話，就買了塊地蓋了個度假山莊？

那他這次回來是不是就準備直接把人給拿下了？”

“我怎麼知道？

這事你不得問他嗎？”

“他不會。”

一旁的霍臨忽然話，“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前，從來不會貿然前進。”

沈慕彥這個人其實有點像戰場上的高級指揮，手腕冷，鐵。

無論他的目標是什麼，他都會先不聲的布局，埋伏，然后一點點的，慢慢將自己想要的東西蠶食干凈。

平日里在商場上面對生意尚且如此，更不論是他惦記了多年的人。

他每走一步肯定都會萬分小心，準的在心里計算好所有可能。

“不是，我不明白了。”

陳進說，“他都那麼喜歡顧家那位大小姐了，那還有什麼不會貿然前進的？

人要主追啊。”

周起斜了他一眼，“那是你的方法，而且也要分人吧，顧家那個……你忘了當初你看沈慕彥手機那次了？

手機那頭的小姑娘，什麼格你全忘了？”

陳進一噎，腦海中倒是飛速閃過了當初看到的聊天記錄，一個和外界傳聞很不一樣的顧家大小姐，幾乎一瞬間躍然于眼前。

“是有點跳……”

北城上流圈子里的名媛不，文靜的，溫的，可的，甚至的……但就是沒怎麼見過，像顧盼那種鬼馬靈的。

霍臨：“重點還不在跳上面。”

“對。”

周起比較敢講，“重點是那姑娘太不定，尤其在上面。”

“……”

陳進無言以對，因為……

真他媽是那樣！

他記得當年那會兒，他看沈慕彥和顧盼聊天記錄的時候，顧盼應該才上高二吧。

那時候的小姑娘就已經把“控”這個詞展現的淋漓盡致了，而且追星追的那一個火熱，還經常喊沈慕彥在這邊幫忙。

“不過我也佩服的，沈慕彥是真能忍啊，就這麼容忍自己喜歡的姑娘每天對著別的男人的臉看？

嘖，我是不行。”

“你是不是有病，當年顧家那位才高二，沈慕彥再禽也不可能真的想對一個高中生下手。”

“可他那時候……”

“所以他后來出國了。”

霍臨語氣慢條斯理。

陳進懵了下，后知后覺的理了理所有事，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靠，這個死悶！憋死他算了！”

陳進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那照他那個樣子，這次回國追個姑娘估計也要追上十年八載吧？”

說完這些，陳進又覺不對勁，自顧著又說：“不對，照沈慕彥那個格，還有他對顧家那位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很直接主的去靠近的。

而且就算他那姑娘喜歡上他了，也難保那小丫頭再變吧。”

那小姑娘看著就不是走尋常路的人，如果真的是野慣了的格，正常路子對，那就是等著被拋棄的命啊！

周起懶洋洋的笑了下，“所以我猜沈慕彥很可能循循善，以退為進。”

——

顧盼和董善善一覺睡到了隔天下午，準確點說應該是顧盼是被董善善掐著脖子折騰醒的。

顧盼腦子還有點迷糊，耳邊一直充斥著姐妹得啵得啵沒完沒了的抱怨聲。

“你自己能卸妝就不能幫我也卸一下嗎！”

“還有你居然自己獨占主臥大床，把我扔去客房了……你這鳩占鵲巢的做法讓我開始懷疑我們之間的姐妹是不是塑料做的！”

“……”

顧盼被晃的眼花，也真的忘了昨晚怎麼回事。

喝醉之后的狀態一向是間歇失憶，基本上只要醉了就會斷片兒，偶爾可能會回返照的在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面，但也沒有任何可回收利用價值。

有點心虛，剛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兩句，腦海中卻忽然劃過一張線條明晰的側臉，接二連三的，眼前似乎又涌出了一些不太可能會出現的畫面。

著頭頂的天花板，有些茫然的開口：“那個，我好像做了個夢，夢里面有你大哥，呃，我好像打了他一掌？

然后……我臉上的妝，似乎也是他卸掉的？”

這番話說完，顧盼腦子里的畫面就定格在了最后。

那時仿佛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好像看見了那個男人平靜的坐在床邊，抱著對方的手，很滿足的著，接著，男人的指腹似乎還挲了兩下的瓣？

顧盼越回想越覺得夸張，尤其在想到最后，雙上似乎還有一微涼的。

控制不住的心頭微跳，耳也有些發熱。

一旁的董善善被顧盼大膽的奇思妙想鎮住了，短短三秒鐘，完的展示了從茫然吃驚到異常驚悚再到覺得姐妹病得不輕的整個過程。

末了，問：“你是說，你腦海里閃過了打我大哥一掌的畫面？”

顧盼乖巧點頭。

“那你用的‘好像’這兩個字，不太恰當。”

語氣十分篤定，“你打了我那位大哥之后還能活著，這就是一個不可能立的假設。

所以我非常肯定，你說的就是夢。”

“……”

顧盼穩了穩思緒，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董善善的話似乎也有點道理？

那個男人看起來也不是很閑的樣子，怎麼可能去啤酒屋找們，甚至還不管他妹妹來照顧這個路人甲？

默默想了片刻，顧盼帶著異樣神，再次開口：“如果真是夢的話，那就更能說明問題了。”

“……說明你最近肝氣郁結，心火旺盛，所以才會一直多思多夢？”

“不。”

“……？”

“說明我想做你大嫂。”

“……”

啥玩意兒？

——

董善善作為自家大哥沈慕彥的頭號黑，在聽見姐妹這種膽大妄為的言論后，第一時間對進行了思想教育和疏導，試圖把從自找苦吃的深淵中拉回來。

“你是不是沒聽過我大哥在圈子里的傳言啊，他在生意場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沒出國前差點的幾個小公司老總跳樓，他當時眼睛都沒眨一下，冷無到極致了！”

“這有什麼？

生意人不就應該這樣嗎？

這說明他工作認真，堅定有原則。”

“……”

——

“可你們相差也多的啊，他比你大了9歲，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于你而言已經算是個老男人了。”

“你不懂，男人像酒，年歲越久的才越有味道。”

“？”

姐妹咱們都是空白的小菜吧！你在那跟誰說“你不懂你不懂”呢！

——

“行，就算你不在意他年齡，那他那個氣場，還有那張冰塊臉，你就是怕呆在他邊被凍死？”

“常年冷臉只能說明他表管理到位，維持人設，屹立不崩。”

“……”

——

董善善不想放棄，拿出殺手锏。

“我大哥對異真的超級沒風度。

小的時候我就經常聽那些試圖靠近他的人抱怨，說他冷冰冰的不解風。”

當然了，這句話后面還跟著一句“不過看在他的家和那張臉的份上，就算不解風我也要吃到這塊唐僧”，但董善善絕對不會說的！

顧盼一臉奇怪的看著，“你好奇怪哦，這難道不是他最難得的品質嗎？

試問現在有多男人能把拒絕門外的，這居然還被你當缺點來diss。

你是不是找不到別的黑點，所以故意在蛋里挑牛骨頭？”

“……”

顧盼實在聽不下去了，眨著眼睛看著董善善，“反正姐妹需要你的幫忙，你幫不幫。”

“……你打算做什麼？”

“就知道我姐妹最靠譜了！”

顧盼滋滋，小腦袋里面像自帶陀螺一樣，飛速轉了兩圈，問：“去你大哥邊工作？”

近水樓臺先刷刷存在，接著再隨機應變展開革命活下一步作。

董善善有點為難，先不提大哥邊會不會缺人，就算缺人估計也不會缺姐妹這種份的高級花瓶吧。

顧盼聽了的意思，一副“你發什麼瘋”的表。

“我去你大哥邊怎麼可能用真實份。”

顧盼想了想，又說：“這樣吧，你就說我家境貧寒，現在四求職想找份安穩工作。”

“……”董善善一言難盡，復雜的眼神里飽含著對姐妹以及全上下所有名牌的質疑。

“你就這麼說嘛，先試試，了的話再想應對方法！”

董善善深吸一口氣，機械的，拔通了李遲的電話。

那邊有了作，顧盼在這頭也沒閑著。

按耐不住躍躍試的心，給長叔叔發了條微信。

【微信】顧盼：某人！我！準備去追那個新墻頭了！

——

沈氏分部。

沈慕彥才散了一場例會，會議室厚重的門板推開，他拔清俊的影率先里面走出來。

會議室里的高管們剛剛才經歷了一場現實的洗禮，那位年輕的總裁用平靜的沒有語調的聲音，將他們這幾年的績貶低的連狗屎都不如。

他們一個個憤至極，卻又無力的發現，本沒有反駁回擊的余地。

因為那位說的……全對。

度秒如千年的會議總算結束了，沈慕彥前腳才離開，他們后腳就開始了的。

平日里有仇的也在此刻都非常默契的化干戈為同一句他媽的，以各種語氣姿態，十分委婉的問候著沈慕彥的祖宗。

李遲察一切，但卻和他家總裁一樣，沒有毫表變化，一點也不CARE這些集團老將的心路歷程。

他陪在沈慕彥邊，一路朝頂樓臨時的總裁辦走去，里也沒閑著，一直代近三天的行程。

“……除此之外，白熊娛樂視頻網站的負責人還想約您周末見一面，說是商討一下，咱們公司旗下藝人要參加的一款團選秀活的事宜。”

其實這種事，一般況李遲本不會和沈慕彥多說，這應酬太小了，沈氏娛樂現在只是他家總裁手里的一個分公司，就算是影帝影后的合約項目，也本用不著他家總裁出面。

但這次實在是況特殊，因為……

沈慕彥也察覺到了什麼，原本一直落在手機屏幕上的眼神微微一抬，淡淡看過去。

李遲著頭皮，說：“視頻網站那邊的負責人說，這次還請了顧氏那邊的小顧董一同過來參加，而且對方已經應約了。”

顧氏的小顧董，顧安南，也就是顧盼那位大小姐的哥哥。

除此之外，他還是曾經和自家總裁在商場上狠狠過手的一位。

雖然兩方都沒摞過什麼狠話，但基本江湖上已經傳開了兩人對立的傳聞。

這回顧安南都應約了，他家總裁要是不去，那豈不是不戰而退？

況且……現在還多了一層顧大小姐這個關系，所以李遲才會顧慮這麼多，最后將這件事報給了沈慕彥，讓他自己定奪。

李遲的話說完，他家總裁那邊遲遲沒給回應，他心底越發忐忑，不斷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又在多此一舉這項事業上奪得了250+1次冠軍。

見沈慕彥還未開口，李遲忍不住了，試探著問：“總裁，不然我回絕了那邊？”

沈慕彥漠然垂著眸子，片刻，“不用，給他們答復，說我會準時赴約。”

李遲這才松了口氣。

手機在這時恰巧響起，他朝沈慕彥點點頭，后退兩步接起。

沈慕彥視線再次落在自己的手機屏幕上，劃開微信，看清里面的容后，他眸微滯。

——

在顧盼的熱辣凝視下，董善善十分委婉的和李遲說了介紹工作的事。

“對，李書，就是這種況……我知道有些麻煩您了，但我那位朋友確實需要幫助的，……”

董善善通著話，眼神往自家姐妹上瞥，接著，昧著良心說：“家境相當貧寒，很需要一份工作……”

董善善編了快三分鐘的瞎話，說到最后顧盼都聽不下去了，趕給董善善使了個見好就收的眼神。

對方會意，又等了片刻那邊的答復，半分鐘后才掛斷電話。

“怎麼樣？”

顧盼滿臉期待的湊過去問。

前一秒還對著電話點頭哈腰的卑微小董，這一刻卻像王一樣，十分矜持的比了個“ok”的手勢。

顧盼真實的興了，激的在床上來回翻騰打滾。

微信提示音在這時響起，舉著雙臂，將手機懸在頭上看了一眼。

——

【微信】S：你準備怎麼追？

顧盼笑得像只小狐貍一樣，纖細瓷白的小在床邊，指尖搭在屏幕上，飛快打了一句回復。

【微信】顧盼：打敵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