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大哥,溫盛鈞。”溫錦說。
石頭眉頭皺得更深了,“大公子不見客!”
他說著要關門。
溫錦眼疾手快推住門,“石頭,你連我都不認識了?我怎麽會是客呢?”
石頭上下看幾眼,“不認識!大公子誰也不見!”
說完,砰地關上門。
溫錦和溫鈺吃了個閉門羹,麵麵相覷。
“那我們去哪兒?”溫鈺問。
溫錦笑笑,“他不想見我沒關係,我想見他就夠了。跟我來!”
石頭關上門以後,撓了撓後腦勺。
“誒?他怎麽知道我石頭?真是人?”
吱呀——
他又猛地拉開門。
門外卻已經沒了那一大一小的影。
石頭探出腦袋,往左右看去,小路上也不見人影。
“這麽快就走了?”石頭又關上門。
溫錦沒走。
領著溫鈺找到一院牆相對低矮的地方。
“能跳上去嗎?”
溫錦站在院牆底下,紮著馬步,兩手墊在前。
溫鈺點點頭,“能!”
他助跑幾步,踩在溫錦的手上借力。
溫錦把他往上一托。
噌,小家夥穩穩地跳上院牆。
溫錦後退幾步,助跑、蹬牆、起跳!一氣嗬,躍上牆頭。
看了院子裏沒有狗,溫錦率先跳下牆頭,又手接住溫鈺。
母子倆抻了抻服,大搖大擺的往書齋正房走去。
“知道怎麽人吧?”
“知道了。如果舅舅家裏有弟弟,下次就帶著阿娘給我做的小弩,送給弟弟當見麵禮……”
母子倆低聲說著話,還沒走到正房前,就見兩人迎麵而來。
溫錦看著坐在椅上的男子,不由一怔,愣愣說不出話來。
“你們是何人?”推著椅的隨從長柏問道。
溫錦還在驚愕中,沒有回神。
長柏見盯著大公子的,不由惱怒,“石頭!你是怎麽看院子的?!誰你放人進來的?”
“大……大哥,我是溫錦呀!”
溫錦眼眶一熱,覺到一濃濃的愧疚之——不是的,是原主滯留在裏的——油然而生。
上前一步,蹲在椅前,按住大哥的兩條,眼淚奪眶而出。
“大哥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溫盛鈞眼底平靜無波,沒有悲戚,也沒有難過。
他幽深的眸子裏,隻有無邊的冷漠,以及略微的疑。
“你說,你是溫錦?溫錦不是在六年前就死了嗎?”
他聲音沙沙的,帶著疏離。
溫錦心裏咯噔一下,但馬上冷靜下來,“六年前我不懂事,惹了不該惹的人。但我從未算計懷王爺,我是被人陷害的……別人不信我,大哥你也不信我嗎?”
“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傷了大哥的心。我被關了六年,嚐遍了人冷暖。也終於明白,隻有大哥是真正關心我,真心為我好的。”
“大哥,我錯了,你不要不認我……”
溫錦也分不清,這濃濃的懺悔之,有多是同的。
又有多,是原主留在,想借著的口表達的。
隻知道,當熱淚淌過臉頰,當伏在大哥上痛哭時,的緒得到了很大的紓解。
原主的悔恨、不甘,散去了大半。
溫盛鈞手想推開。
可抬起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良久,那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放在頭上,輕著的頭……就像兒時一樣。
他長歎一聲,“這麽大人了,怎麽還哭鼻子?不怕孩子笑話?”
溫錦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大哥,你別趕我走,好嗎?”
溫盛鈞背過臉去。
他抬頭天……深深吸氣,把眼淚了回去。
“長柏,你先退下。”溫盛鈞說道。
長柏遲疑片刻,警惕又防備地看著溫錦。
不知是懷疑的份,還是怕傷害自家主子。
溫錦暗自歎息。
原主啊原主,真是不會做人……一片真心待的大哥,被傷了心。
就連大哥邊的隨從,都像防賊一樣防。
“退下吧,我有分寸。”溫盛鈞又說了一遍。
長柏這才躬離開。
溫盛鈞盯著溫鈺的小臉兒看了半天,“這孩子……像懷王。可是,怎麽從未聽說懷王有子嗣了?”
溫鈺仰著小臉兒,“舅舅,我溫鈺。”
“溫鈺?”溫盛鈞狐疑看著溫錦。
溫錦起推著大哥的椅,小聲解釋:“鈺兒是我生的。他跟我姓溫。懷王說,人前,讓他我姑母。”
溫盛鈞猛地抓椅扶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惱怒道:“怎麽?蕭昱辰不認?!連自己的兒……”
“大哥……”
溫錦看了看兒子,打斷大哥的話音。
溫盛鈞深吸了幾口氣。
曾經的溫錦那麽傷他,但他第一反應,竟還是為溫錦鳴不平。
溫錦心中。
“這中間,有些誤會。”溫錦說著,支開兒子,“鈺兒,你去前頭探探路,別讓人聽我們說話。”
溫鈺乖巧地朝前跑去。
溫錦這才低聲解釋,“新婚夜,我明明是……第一次。可懷王卻說,元帕沒有落紅……而且那個時候,懷王恨極了我。新婚夜剛過,就把我關進梧桐院。這一關就是六年。”
“我一個人在梧桐院生下鈺兒,沒有人伺候,沒有人幫忙。這不也都熬過來了嗎?”
“不怕告訴大哥,我遲早是要離開懷王府的。懷王不認鈺兒,倒是更好。我絕不會把鈺兒讓給他!”
最後一句,說得斬釘截鐵。
溫盛鈞眸深深,聽著妹妹的話音……真是不一樣了。
改變的不隻有型,的心堅韌了,也了。
可見這六年,過得真是不容易!
“大哥的,究竟是……”
“我從小弱多病,以前也經常疼。慢慢地……就站不起來了。”
溫盛鈞談起自己,倒是渾不在意地笑笑,隻有提及時,才格外深沉,“你真打算離開懷王府?你一個子,帶著個孩子……回到溫家,恐怕日子也不好過。”
溫錦盯著大哥的,“我給大哥把把脈吧?”
溫盛鈞搖搖頭,“找大夫看過了,連宮裏的醫都來過……你哪會兒把脈?”
溫錦卻已經拉過他的腕子,落指在脈門上。
溫盛鈞無奈搖頭,卻還是寵溺的任擺弄。
他向來對人冷淡,隻有這個妹妹是他唯一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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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