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座結束後,校方特地弄了個飯局,一向不熱衷於此的裴沂慶積極響應,還把蘇薔給帶上了。
蘇薔眼角了,知道他是還沒炫耀夠,要是擱以前實在懶得配合,但想想自己要把他坑去三中的打算,還是決定先對裴沂慶好一點。
“蘇薔同學真是厲害,那道題8種解法裏,有6種是超出高中知識範圍的,年紀輕輕就對數學研究這麽深,都是裴老師教得好!”
國際雙語學校的校長王有明越看蘇薔越是稀罕,真不愧是裴沂慶的得意門生,把他們學校的孩子都比下去了。
“哎呀客氣客氣。”裴沂慶上謙虛著,實則眼裏的得意明顯到沒人看不出來,“我這個學生其實也沒怎麽教,都是自己聰明。”
“不知道蘇薔同學現在在哪所學校就讀,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學校?”王有明實在是見獵心喜,忍不住開口挖角。
蘇薔放下筷子:“這學期剛轉到濱海三中,短期不想再轉了。”
“三、三中?”王有明愣了愣,“你這樣優秀的績,怎麽不來我們學校呢?不是我背後說同行壞話,三中的教學質量確實比不了我們,風氣也不好,不如考慮考慮到我們濱海國際雙語學校,別浪費了你的天分吶。”
看到王有明當場挖角蘇薔,裴沂慶心得瑟極了,老王真有眼,知道他家小薔薇是個寶貝!
“老王你可省省吧,我們小薔薇最不耐煩規矩,你們學校管得嚴,連服上有褶子都要扣禮儀分,可不了。”
“哎呀這些都是小問題,隻要蘇薔同學願意來,都可以為破例嘛!”王有明和裴沂慶當了多年朋友,知道他這麽說就是意了,連忙許諾了一大堆,“老裴啊,我給你個底,我們學校再過半個月就要安排學生參加國際奧數比賽。這比賽我們已經連著三年拿了第一名,聽說M國那邊特地招了個小天才,誓要把冠軍從我們手上奪走啊!我這心裏一直都在擔心,直到今天見到你這學生。來了我們學校,今年這冠軍才算穩!”
聽到這個原由,裴沂慶著實心了:“小薔薇,這機會不錯,還能為國爭,你考慮考慮?”
蘇薔還未回答,忽然包廂的門被打開,一個悉的男聲帶著幾分笑意傳來:“王校長背著我挖我們三中的人,不太好吧?”
眾人抬頭,就見穿著煙灰西裝的傅時弈走了進來,年輕英俊的男人目轉了一圈落在蘇薔上:“對於王校長的提議,蘇薔同學怎麽想?”
“我沒興趣。”麵不改地繼續吃。
“蘇薔同學,像你這麽有實力的學生理應獲得更好的機會。自然,三中也是有三中的優點的,但我相信我們學校會讓你擁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王有明勸得苦口婆心,蘇薔卻依舊不為所。
“聽王校長你說的,不就是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嗎?今年我們三中也打算參加。”傅時奕含笑在蘇薔邊坐下,“到時候蘇薔同學就是我們的主力,你們能給的都會有,何必轉學多此一舉。”
“傅,年輕人嘛,有雄心壯誌是好的,但是好高騖遠可就不太妙了。論師資,論生源,論學生的平均水平,你們三中都差我們太多了,這些差距不是一朝一夕能補上的。當然,誰家有了好學生都不願意拱手讓人,但也要為學生自考慮,我實在不忍心蘇薔同學這樣的天才,因為得不到最好的教育而埋沒。”
雖然知道傅家三盛名在外,但見傅時奕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張狂的話,王有明多有些心中不爽,回的話也不怎麽客氣。
“論師資,我們有號稱全國第一金牌教師的裴沂慶老師。論生源,我們有蘇薔這樣天才的學生。至於學生的平均水平,奧林匹克競賽考的是頂尖學生的水平,其他人怎麽樣影響不到。”
傅時奕一席話出口,滿桌的人頓時愣了。
“裴老師,您要去濱海三中教書?”
裴沂慶自己都愣了:“啊?我沒……”
話沒說完,就見他得意的心弟子淡定的截過他的話頭:“對,他要去三中教我。”
一聽這話,裴沂慶當即樂了:“嘞,你在哪個班?我過去可隻教這一個班。”
“高三十二班,我和一班的人打了賭,期中考試數學要考過他們班,勞煩你多上點心。”
“打賭啦?放心放心,甭管那幫小兔崽子什麽水平,我不能讓他們拖我小薔薇的後,一定讓你贏!”
頓時滿座的師生都對蘇薔側目。
裴沂慶這樣的老師哪個學校不想得到,他們也爭取了許多年,可對方從未鬆口。要不是王有明和他關係匪淺,連這場講座恐怕也邀請不來。
可這個蘇薔輕描淡寫幾句話,裴沂慶竟然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樂嗬嗬的就去了濱海三中那樣不的學校,教的還是最差的後進班,怎麽能讓人不震驚?
“老裴,你這也太不給我麵子了,我喊你來我們學校喊了多年,你說不會去任何學校任教了,怎麽轉眼就去了三中?我的學校到底比三中差在哪兒了?”
王有明心有不甘,語氣便不太好。
“三中有小薔薇呀。”裴沂慶也不生氣,笑瞇瞇地又給蘇薔夾了幾塊的菜,“我這一輩子教過許多學生,就最得我心意。都開了口,我當然不會拒絕。”
傅時奕在一邊含笑看著這師生倆把事都談妥,彬彬有禮地給裴沂慶遞上自己的名片:“我是三中現任理事長傅時奕,裴老師肯駕臨敝校,實在是蓬蓽生輝,我校一定給您最好的待遇,希以後合作愉快。”
王有明連連挫,心裏很不得勁兒,但當著傅時奕的麵不好再說什麽,雙方客套地寒暄過幾句,匆匆結束了這場飯局。
結束之後,傅時奕安排許柯送裴沂慶去下榻的酒店,自己載著蘇薔回家。
“你怎麽過來了?”雙手抱臂,很顯然對於他的突然出場不是很滿意。
“聽人說我們學校的天才學生逃課了,就為了跑去國際雙語學校給他們講題,我這不是怕你跑了嗎?”傅時弈角上挑,一雙眸裏滿是戲謔,“不跟你的理事長解釋解釋逃課的事?”
蘇薔臉不紅心不跳:“我需要嗎?”
傅時奕失笑,發了車子:“算了……我送你回蘇家吧。”
“不用,我要去一趟聖瑪麗亞醫院。”
這倒是巧了,他正好也要去。
“不舒服嗎?那邊新調來一個很不錯的醫生,我讓他給你看看。”
蘇薔搖了搖頭:“去見個朋友。”
聽到朋友兩字,傅時奕便想起上次在醉江月,穿著宋騫送的服,心裏不知為何莫名有些梗:“你朋友倒是多,我能有幸為其中之一嗎?”
然而邊的小孩兒滿含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能不能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傅時奕的心頓時更堵了。
到了聖瑪利亞醫院,蘇薔收到江之寒的信息,說他有重要的客戶過來檢查,讓在辦公室等等。
辦公室裏也無聊,蘇薔等了一會兒就有些坐不住,跑到走廊漫無目的的閑晃。
“讓開都讓開!這個病人急需手,快把路讓開!”
“哎呦,我的藥水!”
一個端著一大堆明藥瓶的中年護士躲閃不及,手上的藥瓶兒差點打翻,幸虧蘇薔及時出手扶了一把。
“謝謝,小姑娘謝謝你,要不是你……誒?這個胎記!”
護士忙不迭的道謝,一低頭瞥見了蘇薔擼起的袖子下出的胳膊,一個淡淡的胎記形似薔薇花一般在手臂側,不注意的人本看不到。
“我就說你看著麵,真的是你呀!”護士有些高興的上下打量著,見蘇薔一臉茫然,連忙向解釋道,“你忘了嗎?你小時候常常一個人溜到醫院來看生病的妹妹,我那個時候負責你妹妹的病房,每次看到你這麽又乖又漂亮的小孩,都忍不住給你許多糖吃呢。”
一個人溜到醫院?蘇薔秀氣的眉了,語氣難得的有些激:“確定是我嗎?你最後一次見到我來醫院是什麽時候?”
“哎呀,這麽多年我再也沒有見過你這麽漂亮的小孩子,再說還有那個薔薇花胎記,怎麽可能認錯呢?你最後一次過來的時候,我忙著另外一個重癥病人,什麽時候記不太清了,就是平時都會給你糖吃,那天沒來得及給你,等我忙完回去,你已經不在了。之後你妹妹雖然還是常來住院,但再也沒有見你來過醫院,還真的有點惦念你。”
那名護士一邊說著,臉上一邊有著懷念的神,收拾完藥品之後,又從兜裏出幾顆糖塞進的手裏:“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一晃眼都長這麽大了,真是越大越漂亮。這糖是你小時候最吃的,拿著吧。”
蘇薔握著這幾顆遲來的糖愣愣的出神,直到江之寒找到坐在走廊長椅上的。
“不是讓你在辦公室等我嗎,怎麽跑這兒坐著?”
緩緩的抬起頭,蘇薔難得的有些遲鈍:“江之寒,我知道12年前,我在哪裏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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