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家湯包的味道還可以,有點像我小時候周末你帶我去吃的那家。”程梨對坐在對麵的人笑著說了句。
坐在對麵的人,是程梨的母親黎曉惠。容秀,氣質溫婉,有一雙麗的杏眼,程梨的眼睛就是傳了。
雖然已經四十七歲了,但並不太顯老,眼角隻略有些不甚明顯的細紋。
黎曉惠笑著說了句,“你還記得小時候那家湯包的味道啊?”
“當然記得,那時候我最喜歡周末。”程梨笑了笑。
父母離婚之後,是判給父親的,沒多久父親就娶了向寶珍,程梨的日子就變得難過了起來。
每個周末,母親都會來接,帶出去逛街吃東西。那時候,周末就是最愉快的時了,隻不過,那樣的愉快也並沒有持續多久,母親後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完詮釋了那句歌詞‘爸爸一個家,媽媽一個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餘的’。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才對那時的愉快時記憶如此清晰。
盡管隻是程梨隨口的一句話,黎曉惠眼底裏還是閃過了愧疚之。
“你之前說昨天向寶珍給你安排相親了是怎麽回事?和我細說說吧。”黎曉惠說道。
程梨覺得昨天的事荒謬歸荒謬,但卻沒有什麽不能說的,於是便對母親說了一遍。
黎曉惠聽了之後,眉頭皺了起來,“也真是離譜,不過素來就離譜慣了,但怎麽你爸也由著?”
程梨笑了笑,“我爸什麽事不由著?再說了,他這回生病之後,可能也怕我要是沒個著落,以後顧不上向寶珍和程墨吧。”
黎曉惠沉默幾秒後,說道,“程遠那個糯米團子似的格,這輩子沒見為你打算一點半點,為他老婆孩子倒把算盤打得是劈啪響……”
黎曉惠想了想,“不過你也二十六了,也的確到了該考慮這事的年紀。要我說,就是因為你一直在這方麵沒個靜,所以程遠才會由著向寶珍想十萬八就把你給安排了。”
程梨原本隻是打算在母親麵前埋怨一下向寶珍的事兒,沒想到居然被催婚。
頗有幾分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意思,無奈道,“那我也得找個喜歡的再說吧?”
黎曉惠垂著眼眸,筷子了飯盒裏的湯包,“條件合適就行。喜歡不喜歡的……”黎曉惠聲音淡淡的,繼續道,“日子久了反正都一個樣。”
黎曉惠聲音剛落,不等程梨說話,門口就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程梨還以為是同母異父的妹妹回來了。
然後就聽到玄關響起了一聲咳嗽,是那種煙多了之後的嘶啞咳嗽聲。
黎曉惠的臉驟然變了變,“梨梨啊,要不你……先回去吧?”
從玄關走進來的,是黎曉惠的丈夫林磊。林磊的眼睛裏有著通宵麻將後的,看到程梨,目頓時有些不悅。
“林叔。”程梨知道林磊對的存在一直就有意見的,便起準備離開。
林磊板著個臉一語不發。程梨轉眸對黎曉惠說道,“媽,那我就先走了。”
“嗯,自己路上小心。”黎曉惠說道。
程梨走出門去,門剛關上。
屋裏林磊一雙布滿的眼睛就瞪著黎曉惠,“來做什麽?”
“沒做什麽,順路給我送點早餐過來。”黎曉惠說道。
林磊冷笑了一聲,“怎麽?家裏沒早餐給你吃了要吃送來的?”
“是我兒!”
“是啊是啊,不用反反複複提醒我,你和別的男人有個兒的事實!”林磊聲音裏有著陡然炸響的暴怒。
黎曉惠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暴怒,眼底裏有著不難察覺的恐懼。林磊手過來拉的時候,明顯瑟了一下。
林磊意味深長地看著,“你兒帶早餐來喂飽了你,現在到你來喂飽我了吧。”
黎曉惠眼裏閃過一抹難堪,然後就被林磊拖進了臥室。
……
從母親家裏出來時,程梨心裏有些不安,不希自己的出現給母親帶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每次和母親見麵,要麽就是母親出來,要麽也會特意找林磊不在家的時候。
哪知道今天這麽寸給上了。
以後還是母親出來見麵吧。程梨心裏這般想著,便拿出手機來準備給母親發個消息,還沒解鎖屏幕呢,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在手機裏保存的姓名是——左寒醫生。
程梨一愣,趕手機屏幕接聽了。
“左醫生?你忙完了?”程梨道。
那頭響起男人頗有質的磁聲音,“嗯。早茶收市了吧?”
“啊。”程梨看了一眼時間,“是啊,已經收市了。”
其實不太確定左寒是個什麽意思,但也多察覺得出來,左寒似乎對並不是太反。
程梨想著怎麽開口,左寒的聲音就從那頭傳來,“那你之前說要和我商量的事,還商量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是從左寒的聲音裏聽出了些淺淺笑意?
馬上說道,“商量!我離醫院很近,現在馬上過來,左醫生你稍微等我一下。你早餐就沒吃吧?中午我請你去小魚莊吃。”
結束通話之後,左寒起,走到一旁的掛邊,掉上深綠的手服,準備換上自己的襯。
剛掉上,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還不等左寒應聲,門就被推開了。
“左老師,我買了早餐……啊!”一個年輕的實習醫生站在門口,看到左寒掉了上,出線條優勻稱的肩背。
驚呼一聲,然後就含帶怯道,“抱、抱歉,左、左老師……”
左寒沒有轉,邊穿上襯邊淡聲說了句,“出去。”
“啊,哦、哦好的。抱、抱歉……”
出去之後,左寒繼續換上服,然後才走出辦公室。
實習醫生還在門外站著,看到左寒出來,就小臉泛紅地跟著他,說道,“左老師,您一大早就過來給郭老師做手,我擔心您沒吃早餐,所以給您隨便買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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