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自有分寸
聽到朝離這麽說,顧含章沒有多言,走在了朝離的前頭,在轉的那一瞬間,顧含章抿了抿。
若是朝離與他麵對麵站著,必然會知曉他此時的心不是那麽好。
婚三載,朝離對顧含章算比較了解。
一路再無話,皆是各有所思。
兩人一前一後往慈寧宮去,沿途的太監宮瞧見兩人,立刻躬行禮。
原本應該是有太監帶著兩人一道去慈寧宮,但顧含章這人向來不喜歡陌生人跟著,加之太後本就偏他許多,因此也就隨他去了。
要知道,德紹公主雖說不是太後親生兒,可也是打小就將其養在邊的,還是唯一的一個孩子,自是早就當親生兒對待。
而德紹公主的兒子,自然也是最太後寵,隔代親這話在太後這裏同樣適用,皇家的親本就難能可貴。
到了慈寧宮的宮門口,顧含章停下腳步。
“待會兒若是太後說了什麽訓誡的話,你隻管聽著便是,不管賞你什麽盡管接著。太後待我極好,是個慈的長輩,但須知宮中不比侯府,行事萬不可有半分差池。”
一榮俱榮,宮中人多眼雜,稍有不慎就容易惹禍上。
若非進宮況不同,顧含章也沒那個閑心與朝離說這麽多,這也是朝離首次進宮。
當然了,這隻是顧含章以為。
朝離聞言點點頭,明白他這是在提醒自己,鎮北侯府紹華苑的事不能再發生。
在侯府打一個丫鬟無所謂,了宮中就必須恪守禮節,不得逾越。
“世子放心,朝離自有分寸。”
顧含章這話說得和前世一模一樣,但朝離本就無所畏懼。
朝離記得,前世太後賞賜了不好東西,其中不乏有些安神助孕的名貴藥材,還有不可遇而不可求的珍惜件。
珍惜件是對顧含章的喜才賞賜的,但那些名貴的藥材,其實大有暗示趕剩下嫡長子穩固份之意。
和顧含章和德紹公主不同,太後第一眼見到朝離便心生喜歡。
也是,太後素來疼顧含章,屋及烏,瞧見模樣出眾又知書達理的姑娘自是滿意。
這會兒顧含章靜靜地看了看朝離,見神淡淡,轉而走慈寧宮。
慈寧宮的人都認識顧含章,一看到他便立刻放下手中的事,給顧含章行禮,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顯然是為顧含章高興。
至於和顧含章一道來的朝離,也因為顧含章的緣故得到了該有的尊敬。
這一點朝離並不否認,的確是沾了他的。
走慈寧宮前廳,太後的影未曾見到,自然不可能等待顧含章和朝離敬茶,畢竟份擺在這裏。
忽然,從屏風後走出一個嬤嬤。
這嬤嬤看起來很是和善,是太後邊的紅人陸嬤嬤,是跟著太後一起長大,在太後邊服侍了幾十年。
除了跟在太後邊,陸嬤嬤還是德紹公主的教養嬤嬤。
“嬤嬤,太後可起了?”顧含章淡淡地開口。
陸嬤嬤笑得燦爛,快步走了過來。
“娘娘早起了,昨兒個若非陛下攔著,娘娘指定是要來給世子主婚的。哎,這些年啊,娘娘就盼著世子家立業,如今總算是夢想真。今日一大早,娘娘就將奴婢找過去問詢,唯恐賞賜的件差了什麽,說是一定不能世子委屈。”
“太後有心,含章銘記於心。”顧含章點頭。
朝離站在一旁也不打擾,把自己當做一塊屏風,心中卻是在想,太後可以說是顧含章的外祖母也不為過,對顧含章的疼的確是不慘水分的。
但凡是顧含章有任何請求,太後都會應下。
隻是朝離心中不解,若是太後知曉顧含章的心裏另有其人,為何不直接兩道懿旨賜婚?
太後既然疼顧含章,那麽將和那人一起賜婚給他也不為過,不至於後來還蹉跎三年的歲月,那兩人站在一起也名不正言不順的。
思即至此,朝離覺得好似有什麽地方被忽略了,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裏的問題。
想了想,還是不去深究,已無意義。
“世子和世子妃暫且等候,奴婢這就去請娘娘。”陸嬤嬤笑著道。
顧含章點頭,朝離也笑著頷首。
不多時,著華麗且保養得宜的老婦人在陸嬤嬤地攙扶下走出來。
“見過太後娘娘。”顧含章雙手作揖。
朝離也行了個宮中禮,“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千歲。”
太後在出來的時候也在打量朝離,其實心裏是有些不樂意的,總覺得自家含章可以配得上更好的子,比如京城第一人。
可是現在一看,卻發現朝離長得並不比那所謂的京城第一人差,甚至還略勝一籌,想必是被份所連累,無人知曉。
而且,朝離行禮和談吐皆為上乘,倒也不算辱沒了含章。
當然了,份上是差了些許,但也不是完全沒法。
“起來吧。”太後在陸嬤嬤的攙扶下坐在上首,目放在顧含章上,“含章,昨兒個你大婚,哀家這心裏也算了卻一樁心事了,就是沒能去觀禮有些失。”
顧含章依舊神淡淡,朝離卻能覺到他自然散發出的溫和。
“太後莫要折煞了含章,您要是去了府中,祖父怕是不能提前離開,賓客也不能盡興,都擔心怠慢了您。”
朝離微微低下頭,聽著顧含章的話語,角升起嘲諷。
瞧瞧,這人也不是完全冷漠得不會說話,除了那個人以外,也就太後能夠讓他多幾分人氣,他的母親和妹妹都差些。
真要是沒有個人能讓他溫和些許,那豈不是跟謫仙一般,與凡塵格格不?
本來是應該先敬茶,然後再閑話一番。
可是太後昨日沒能去參加顧含章的大婚,這會兒卻與顧含章聊天,畢竟這是最疼的晚輩,即便是宮中的那些皇子公主都比不上顧含章在太後心裏的位置。
顧含章與太後說得差不多後,太後又將目放在朝離上。
“朝離啊,你過來讓哀家好生瞧瞧。”
就在朝離抬頭的瞬間,顧含章好似從角看到了一還未收斂完全的嘲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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