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半個時辰......
他說得輕巧,但宋缊白常年上職自然清楚其中艱辛。若是天氣好還好,若是遇上雷雨天氣,簡直罪。
這些年來,兒都是容辭照看著。他雖是當爹的,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在兒的事上漸漸沒了說話的份。容辭面上說過來跟他商量,想必這事早已決策好。
再多說無益。
“既然你都想好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宋缊白說:“祖母那我會去說明,只是阿黎讀書太過麻煩世子,若是有我能盡心的地方世子可莫客氣。”
容辭起行了一禮:“晚輩多謝伯父諒。”
“......”
怎麼就他諒他了?分明是他兒來著......
宋缊白心里微微復雜,但也只復雜了那麼一小會,然后問:“容世子還有事?”
“確實還有一事。”
“容世子且說。”
“伯父,”容辭開門見山道:“晚輩聽說耿易青是伯父舉薦之人。”
宋缊白一頓:“怎麼?耿易青有問題?”
“確實有問題,晚輩無意中得知耿易青與新科狀元郎尹紹歆的案子有牽扯。這事過不久就會抖落出來,屆時說不定有人借機打伯父,還請伯父先拿出個對策做準備。”
宋缊白面上平靜,心里卻震驚。
這種事容辭如何得知的?
他不過才十三歲,且只是吏部一個小小的掌撰,如此機之事連他都不知曉。
他暗暗打量容辭,年分明一副不諳世事的貴公子模樣,可面上神鎮定從容,小小年紀自有一迫人氣勢,且說話松弛有度,滴水不。
令他恍惚覺得不像是在跟個年郎打道,而是久經場的老手。
“你......此話可有依據?”
“因牽扯過多,恕晚輩不能細說。伯父若不信,不妨等些時日,待耿易青出事,還請伯父盡早謀劃才好。”
忖了忖,宋缊白點頭:“好,我知道了。”
“對了,”想起什麼,宋缊白又問:“靜香書院收學生的條件格外嚴苛,不看權勢不看財富,只看資質,也不知阿黎能不能符合。”
他曾聽說皇家公主想去那讀書,最后一番考校下來,竟是連門的資格都沒有,也不知他兒能不能行。
容辭聽了,面溫和:“伯父放心,阿黎定能順利學。”
宋缊白吶吶頷首,直到容辭離去,他才驀然回神。
納悶思量,容世子為何對他閨這般自信?
第8章
次日,阿黎醒來發現手掌黏糊糊的,細看了會,掌心殘留些淡黃的東西。
“凝霜,”阿黎攤開給看:“這是什麼?”
凝霜抱著新進來:“這是昨夜......”
停了下,說:“這是昨夜奴婢給姑娘上的藥,姑娘還疼嗎?”
阿黎搖頭:“不疼了。”
見手上抱著套鮮亮的,問:“是新子?”
“正是,”凝霜說:“這是世子一早派人送來的,原先就命人做了,只是有沒繡好,改了許久才送來。”
聞言,阿黎努,哼了聲。
小小的人兒,皮噘到天上去,故作很生氣的模樣靈憨。
凝霜把裳抖開,表夸張地說:“呀,這裳真好看,居然還有姑娘最喜歡的蝴蝶。”
湊近問:“姑娘,今日可要穿這件去學堂?”
阿黎瞥了眼,又瞥了瞥,不住,輕輕點頭。
凝霜好笑,趕忙給換上。
吃過早飯后,阿黎背著書袋出門,在影壁遇到宋缊白。
宋缊白停下,招手:“阿黎過來。”
阿黎走過去,端端正正地行禮:“爹爹。”
“阿黎去上學吶?”宋缊白溫聲問,見穿著新,又夸道:“阿黎這裳真好看。”
阿黎翹起角:“是容辭哥哥送來的。”
“容世子眼好。”宋缊白說。
他默了默,原本想提昨日看戲的事,但還是換了個話頭。
“阿黎,過些日送你去靜香書院讀書可好?”
阿黎問:“我不去賢文館了嗎?”
“不去了,你容辭哥哥說,給你換個更好的書院讀書。”
阿黎對于去哪個書院讀書并不在意,乖巧點頭:“好,我聽爹爹的。”
“阿黎乖!”宋缊白了兒的腦袋,然后牽起:“走,爹爹送你出門。”
父倆轉過影壁出了大門,卻見門口除了宋家的馬車外,還停了輛奢華的馬車。
車門拉開,出容辭那張致俊秀的臉來。
他下馬車,先是瞧了眼阿黎,然后給宋缊白行了一禮:“宋伯父。”
宋缊白不解:“容世子這麼早來做什麼?”
容辭道:“正巧路過,便來接阿黎去學堂。”
巧不巧不知道,但宋缊白清楚,睿王府與襄侯府隔著好幾條街。
顯然,容世子是為討好阿黎來了。
可阿黎還記著昨日被他打三戒尺的事,扭頭不愿看他。
容辭蹲下去:“阿黎,我給你準備了早膳。”
“我已經吃過了。”
“還有糕點。”
“......”
阿黎抿,想起那些甜糯糯的糕點,沒骨氣地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