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不是個很能觀察到生活上小細節的人，但這些東西實在太過跳，橙布滿鮮花圖案的沐浴，藍綠瓶子的洗發，還有其他一些瓶瓶罐罐，彩繽紛。

都是孩子用的東西。

李清霽看了幾眼才收回視線，打開了淋浴。

此時外面，江奈確定不了李清霽的心思，也無法安姚琪什麼。

哎，只能自求多福了。

拉上了被子，準備睡覺。

閉上眼睛突然想起今天的床是有另外一個人的床，于是往左邊挪了一大截，離他們的中間線遠遠的。

但沒兩分鐘，又挪了回去。

夫妻，他們是夫妻，有些東西就是得適應。

縱使腦子里是這麼想的，浴室門響的那一刻，還是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李清霽換了睡出來，頭發簡單吹過，還有些潤。

他走到了床邊，看了眼床上另一側的人，整個人都窩在被子里，連腦袋都鉆進去半截。

不過這個角度他還是能看見的臉，下素凈白皙，睫很長，留下一小片剪影。

剪影微微著，幅度很小，但他看得清。

沒睡著。

“江奈。”

“……嗯。”閉眼的人像是很不愿地應了聲。

“你先睡吧，我還有點事，今晚睡書房。”

躺著人的刷得睜開了眼睛，眼珠子映著，亮晶晶的，要形容的話，就是有幾分“劫后余生”的欣喜。

李清霽突然覺得有幾分好笑，“你避/孕套都買了，心理建設卻沒好？”

江奈瞠目：“你怎麼知道？”

李清霽：“不是放我這邊的屜了嗎。”

晚飯前他過來拿東西的時候意外看到的。

江奈見他面不改說這事，面頰發熱：“不好意思，我……”

“我不強迫人。”李清霽打斷了的話，也許是燈原因吧，他此時的面竟有幾分和，“這事延后再說吧。”

心事直接被撮破，江奈是有點尷尬的，不過他的話卻是給了一針強心劑。

“延后再說”很好，至等悉了對吧，實在沒有跟“陌生人”上床的好啊。

這天晚上，江奈懷著一顆放松且有點小愉悅的心睡了過去，這種小愉悅還讓做了一個好夢。

夢到自己事業蒸蒸日上，再不用誰所制。還夢到找到了媽，也完全有能力負擔媽媽，徹底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太開心了啊。

——

李清霽不外人打擾，所以家里沒有住家保姆，也沒有一大早安排家政過來做早餐的習慣。

江奈沒在的時候，他早上的早餐都是助理準備的。

第二天一早，梳洗完畢的兩人在樓下撞上了。

江奈今天依然很認真地收拾了自己，卡其的襯，米白西，長發挽起，淡妝點綴，簡約高級的白領風。

李清霽看了一眼，說：“跟我去車庫。”

“不用，我馬上出去打車了。”

“沒讓你坐我車。”

江奈：“嗯？”

“陳敏準備了早餐，過來拿。”

許是久居高位，他有時候說話就是不自覺帶上命令式口吻，跟不給拒絕的空間。

江奈只好跟著他去了車庫，陳敏看到很禮貌地了聲江小姐，然后把一份打包好的早餐遞給。

江奈說了聲謝謝，又上樓，一路小跑著去小區外打車。

到公司門口的時候，江奈正好遇到了姚琪。

姚琪著聲道：“一整晚沒收到面面那邊的消息，估計是沒要辭退我。”

斯寧特人事部的面面，姚琪的好友。

江奈還沒開口說話，姚琪就說：“你別覺得時候未到，我們大boss做事是很干脆的，大半夜收到辭退消息很正常，但我沒有！”

江奈說：“姚琪姐，我想確實不會辭退的，你也沒犯原則錯誤，他應該不是那麼不理智的人。”

姚琪道：“是……昨天是我被嚇到了，仔細想想，其實被辭退的都是工作上有問題或者跟他不是一條心的上層，我工作上有沒問題，而且我絕對服從老板啊。”

江奈忍不住笑了笑。

姚琪也跟著笑，放松了些：“誒，你這是早餐啊？”

“嗯，你吃了沒，一起吧。”

“我在家吃過了。”

兩人說著進了公司大廳，去到電梯口。

等了一小會，電梯從負一層上來了。

叮——

電梯打開。

姚琪剛想進去，看到里面的人，腳步微僵，竟然是李清霽和他其中兩個助理。

姚琪一下子哽住了，但想起李清霽也沒有計較，鼓起勇氣打了個招呼：“老板好。”

李清霽嗯了聲，目過外頭兩人，沒作停留。

姚琪見此，一顆心是徹底放下了，拉著江奈走了進去，又高興地跟李清霽側的陳敏打了個招呼。

陳敏笑著回應，隨口問了句：“吃了嗎。”

姚琪：“嗯，吃了吃了，敏姐你還沒吃早飯啊。”

“吃了。”陳敏輕提了下手里的袋子，“老板的。”

姚琪：“哦哦。咦，這袋子……跟江奈的一樣。”

“……”

“…………”

因為進來得晚，江奈站的是李清霽前面，但一抬眸就能看到他，因為電梯前門是反鏡材質，他長得高出一截，在鏡子里完全遮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