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與譏諷,讓夜連綿那張帶著幾分俗的臉幾乎變了形,
這確實是記憶中二姐姐的模樣,長得不如大姐清秀,材不如四妹婀娜,甚至都及不過長玉立的夜飛玉。雖然也算好看,但好看得不夠高級。
綜上,論值,絕對是最拖大房后的一個。
而論親疏遠近呢?夜連綿從小最聽的是老夫人的話。雖然對自己的父母兄姐也算尊敬有加,但對四妹夜溫言卻是擺在明面兒上的妒忌。
就因為夜老將軍在世時最疼夜溫言,背地里沒在老夫人跟前表達不滿。
可惜,老夫人也忤逆不了老太爺,便也沒討著多好。
除去聽老夫人的話,跟二房的夜紅妝走得也過于親近,如今看來,夜紅妝要代替夜溫言為肅王正妃的事,也是早就知道的。
這會兒穆氏實在是氣得不輕,以前只知這個二兒不太聽的話,卻也沒想到胳膊肘往外拐能拐到這個份兒上。
想要開口喝斥,袖子卻被夜溫言輕輕拽了一下。夜溫言說:“母親別管,讓說。我到是要聽聽,我不配嫁到肅王府,誰配?”
夜連綿狠狠地“呸”了一口,“你算什麼東西,只有紅妝才配嫁給六殿下,你不過就是嫁過去當個妾,連側妃都算不上!肅王正妃的位置只能是紅妝的,今日是紅妝的大喜,不是你的!”
夜溫言聽樂了,“是嗎?那你可快去看看吧,夜紅妝也回府了。這一趟肅王府,我跟誰都沒嫁。”
“什麼?”夜連綿大驚,本以為是夜溫言被退回來了,卻沒想到夜紅妝居然也回了府。
終于意識到事怕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拔腳就要往外跑。
穆氏一把就把人給拽了回來:“你給我站住!連綿,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夜紅妝又是怎麼回事?”
夜連綿力掙扎,“放開我,我要去看紅妝,我必須要去看紅妝!”
“哪都不許去!”穆氏也發了狠。是一品將軍府的大夫人,是當家主母,氣勢端起來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夜連綿,哪都不許去,把你知道的都給我說清楚!”
“說什麼?”夜連綿甩不開母親,氣得哇哇大,“你就會跟我發狠,有本事怎麼不去跟外頭那些婆子理論呢?你讓們走,把我們放出去啊!以前整日端著大夫人的架子,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我還為自己是大夫人的兒沾沾自喜。沒想到父親前腳走,你后腳就保不住地位了,連帶我們也跟著一起遭罪,你本就是靠父親才做上主母的,跟夜溫言一樣,沒了父親和祖父,你們也什麼都不是!”
啪!
一個耳甩到了夜連綿臉上。
穆氏手都哆嗦,這還是第一次這樣打自己的兒。
夜連綿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穆氏,“你打我?你居然打我?父親在世時都沒舍得打過我一下,他剛走你就打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為何你的心里就只裝著大哥大姐和四妹,從來都沒對我好過?你看看二嬸對紅妝多好,跟紅妝比起來,我就像是你丈夫小妾生的兒!果然這個家里就只有祖母最疼我,你這個當娘的,連我們住的院子都保不住,就只會關起門來打孩子,你不配做我娘!不配做這個家的當家主母!”
夜連綿瘋了一樣大吼,夜飛玉沖上去想把人拉遠些,卻被夜連綿一把推開。
夜清眉在榻上撐著起了,大聲質問夜連綿:“你把話說清楚,為何你說今日是紅妝大喜?祖母和二叔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一時間,屋里作一團。
夜溫言從榻沿邊站了起來,往角落退了兩步,淡然看著這一幕混,無奈搖頭。
都說古時深宅大院兒斗不斷,玄家古籍果然誠不欺人。
這座一品將軍府要想待,可得好好捋捋這些人關系,也得好好想想今后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在這里生活下去。
若是不待呢?
犯了難,不待在這里還能去哪里?這一世靈魂穿越,頂的就是夜四小姐的,承的就是夜四小姐的因果,不待在這里,還能去哪?
腦子里,一個人影了進來,長發紅袍,清貴高華。
角不自覺地泛起笑容來,不知道皇宮里那座炎華宮是什麼樣的,若有機會到是很想去看看,順便討一討那人欠的人債。
低頭,正好看到腰間銀鈴,笑容就更深了些。
拉扯間,夜連綿終于掙,不顧一切地往外跑。
卻不想,房門拉開,發現門口站著老夫人邊的大丫鬟,君桃。
夜連綿愣了:“君桃你怎麼來了?”
君桃臉復雜,探往里面看了看,目落在夜溫言那。
走進來,在屋里站了一會兒,不甘不愿地俯行禮:“奴婢給四小姐問安。”
一屋主子,夜溫言是最小的一個,這君桃卻偏偏只問好。
夜連綿急了,“君桃你干什麼?為何向行禮?”
君桃不說話,只保持著屈膝的姿勢,盯盯地看著夜溫言。
夜飛玉往前擋了一下,夜溫言在他后探出腦袋,挑著角問:“怎麼著,前院兒那三位心臟驟停了?”
君桃微怔,“什麼……什麼心臟驟停?”說完又自顧地搖頭,“老夫人同二老爺二夫人是不太舒服,客卿大夫已經在醫治了。奴婢過來不是為了這個,是,是……”又看向夜溫言,“四小姐,宮里來人了,點名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