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抓來救場的，尤家就算價已經腰斬了，也不至於拿不出一千萬。

果然，尤興海乾脆地說：“可以。”

沈岱很後悔，後悔要了，他還是差點膽識。不過他心底對這件事的可信度還存疑，但他希是真的，還債是他如今最迫切的願。

他站起：“那就這麼說定了，後面怎麼弄你們安排吧，我還得回去上班，先走了。”

尤興海驚訝地看著他：“你沒有別的問題了？”

“沒了，只要你真給我錢。”

“……你不問問你未來的Alpha丈夫是誰嗎？”

沈岱低頭掃了一眼手機，就這麼會兒功夫，又一堆信息，他頭也不回地說：“無所謂。”

他年紀輕輕卻債務，前途渺茫，這輩子對婚早就沒了任何期待和幻想，所以，哪怕對方可能糟糕到尤柏悅要用最極端的方式抗婚，只要能拿回房子，讓姥姥老有所依，賣而已，他認了。

是誰，無所謂。

離開尤家後，沈岱直奔研究所，雖然他們做科研的時間比較自由，不需要打卡，但大早上的莫名曠班也不好的。

他大學剛畢業就通過人才計劃進了星舟集團，因為他的導師是稀土研究所其中一個項目的負責人，研究生課程基本是在實驗室裡完的。其實他的薪水在同齡人裡算高的，但面對七百萬的債務，也隻到遙遠和無。

他認真思考過，要想翻，一是天上掉錢，二是拿到專利，作為一個在職場和科研領域都不佔優勢的別，也沒長一顆頂尖的天才頭腦，他為後者預設了一二十年的鬥，沒想到居然是不勞而獲的前者變了現實。想到他從小堅信的“讀書改變命運”，未免太諷刺了。

“師兄。”

“師兄早。”

“早啊。”

一進研究所，師弟師妹們紛紛招呼他。

“哪兒早了，收拾收拾都能直接吃午飯了。”調侃聲自背後響起，“沈岱，你可難得遲到啊。”

這是他的大學同學程子玫，一個Beta，倆人是多年的朋友，也是擁有共同學理想的戰友。

“我臨時有點事，老師今天來了嗎？”沈岱換上實驗服，給自己倒了杯水。

“沒有，萬晟礦剛送過來的一批材料，你要看看嗎？”

沈岱看了看表：“下午吧，先去吃飯。”

稀土研究所有自己的食堂，不過他們今天多走了幾步路，去集團總部大廈的大食堂吃，兩邊是集采購，夥食都很好，但菜自然是大食堂多得多，他們經常換著吃。

倆人打好了飯，邊吃邊聊。

這時，就聽著大門口的位置傳來一陣小，沈岱回頭一看，一幫西裝革履的人魚貫而，步履匆匆，午休通常是社畜較為放松的時刻，所以他們看著不像來吃飯，像來巡查。

大食堂非常大，從沈岱的距離看過去，基本看不清人臉，但他還是一眼就準捕捉到了一個優越的高和好的廓。

“太子今天怎麼會來員工食堂吃飯？”程子玫叼著筷子，抻著脖子往那邊看。

沈岱的眼睛默默跟蹤著被一幫人擁簇在中間的高大男子，從一顆顆攢的人頭裡努力定格到了幾個完整但不清晰的臉，直到他穿過食堂，進包廂。隔著這麼遠，是聞不到他的信息素的，但沈岱還是覺到了的一些躁。

程子玫又自問自答：“可能是忙，請客戶吃工作餐吧。”

沈岱的觀察力很強，他注意到這一時間裡對那幫人格外關注的，大多是Omega，沒辦法，Omega就是一種將慕強刻在基因本能裡的生，他也不能免俗，一個S級Alpha走路帶風地從邊經過，空氣中似有若無地留下一淡淡地信息素，實在令人浮想聯翩。

何況，為星舟集團的第一繼承人，瞿末予是個渾布滿環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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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沈岱整理完一批實驗數據，提早下了班。

他在研究所有個單間宿舍，平時加班晚的話就睡在這兒，但每周他都爭取回一趟家。

家裡的房子被抵押拍賣後，他給姥姥在郊區租了一套小公寓，雖然很偏遠，但勝在便宜又乾淨，姥姥最在意乾淨。

他坐地鐵又倒一次公車，下車往家走的路上，會經過一個小菜市，這個點兒都快收攤了，他買了一些和菜，還有一束紫的芍藥，它的花瓣纖薄，層層疊疊地抱作一團，又簇擁出向外僨張的生命力。

住在老房子的時候，姥姥養了一院子各種各樣的花，四季各有佳期，那是他時的桃源。現在搬到了狹小的公寓，只能在臺種上幾盆，還要跟許多雜爭奪舒展的空間。

公寓是次新的，整維護的尚可，樓道裡的燈暖融融的，拾階而上，能聽到越來越近的電視機的聲音，放著姥姥最的昆曲。打開門，飯菜的香味飄進了鼻息，沈岱頓時覺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

“阿岱？”姥姥從廚房的玻璃門探出個頭，笑道：“真會踩點兒，我這最後一道菜就要收鍋呢。”

沈岱也出溫笑意：“姥姥。”他把菜放下，取一個花瓶，用清水涮過，將芍藥斜剪了枝放進去，又用手掬一點水灑在生生的花瓣上，往桌上一擺，頓時讓整個家的氛圍都富了起來。

姥姥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多錢？”放下菜，騰出手來逗弄花瓣，“真鮮靈，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