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全收起藥碾,咳了一聲,“住便住了,又提這些年舊事做甚。”
至此周曉曉便住在吳宅。
并不心急開店,先時日日走訪市場,品嘗當地各類點心吃食。
隨后請來匠人裝點店鋪,打造用。
閑時把吳宅各類挑水劈柴的氣力活一并承擔了,試做出各類面點也每每先請吳嬸夫婦品嘗。
吳嬸收拾了一日三餐,頓頓來請周曉曉同食。
一來二去兩人相得越發親近,便是門房的老陳看見周曉曉也都是笑面相應。
只是吳道全依舊對周曉曉不冷不熱,周曉曉也不以為意。
一日,周曉曉起了個大早,先將兩個水缸挑滿了。閑著無事在院子里逛了一圈,看著滿院的兵一時手,忍不住拿了棒照著腦海中周父所教使將起來,一時間舞得院中沙塵滾滾,赫赫生風,自覺懷舒暢,豪氣頓生。
突聞一聲,“七八糟,空有一蠻力,上陣卻是無用。”
周曉曉收住勢,倒不著惱,笑地說:“我時隨家父學得三拳兩腳,家父早亡,尚不得章法。既然吳伯善使槍棒,還請指教一二。”
吳道全也不言語,去槍架上持一棒在手,站定擺了個起勢。
周曉曉道了聲:“恕無禮。”
直奔吳道全而去,一棒當空劈下。
棒在空中,周曉曉心中想到,自己一怪力,而這老頭只是個退伍的軍醫,萬一他裝得高深里是個草包,自己卻一棒子將他打翻,吳嬸面上須得不好看,于是臨了收了七八分力道。
卻不知那吳道全如何作,周曉曉只覺手肘被輕輕到了一下,頓時整個右臂既酸又麻,持不住棒,撒手丟在地上。
周曉曉楞在當場,心中驚疑不定。了好一會手臂,拾起棒子,這次打疊神,使出周杜鵑父親所授的一套五梅棒法。棒一抖,影影倬倬五條棒影,好似一朵怒放的白梅,棒影五重消無聲息,期中卻暗藏巨大的力道,但凡著一點須不好。
但梅花尚未全開,周曉曉便覺腳后跟被大力撞了一下,頓時站立不穩,摔在地上,因手中使力過猛,穩不住形,這一摔摔得連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爬起來。
周曉曉爬將起來,翻便拜:“師傅在上,小的從前不知天高地厚,今后還請師傅點撥端正。”
吳道全不接話,背著手回屋去了。周曉曉拍了拍上的土,顛顛地跟在后面。到了大廳掇了張條凳請吳道全坐了,燭似也的拜了三拜,又恭恭敬敬地端了一杯茶,“師傅,你就收下我這個徒弟吧。”
吳道全且不接茶,沉片刻,“你一個娃娃,做什麼學舞刀弄棒。”
周曉曉其人,但凡真心想要得到個什麼東西的時候,那是能比平日更為百倍的糾纏耍賴。這會便是口若抹了一般,好聽的話張就來。
“師傅你看,咱家現在也沒個男孩,您就權且將弟子當做男子教養。但凡能學得師傅的三兩分本事,”周曉曉跪在地上,再三舉茶,“日后弟子奉養師傅師娘的時候,若遇著些腌賊潑皮欺上門來,弟子也好撐撐門戶,無需事事師傅躬親不是?”
“習武不是做耍,容不得半點耍。”
“若是懶,但憑師傅責罰就是。”
“如此,”吳道全這才接了茶,飲了一口,“明日五更起,在院子等候。”
周曉曉心中大喜,自此對吳道全夫婦以師傅師娘相稱,事兩人以師禮。吳道全便也將十八般武藝從頭一一教給周曉曉。
吳道全年輕時實著是個武癡,最好舞刀弄槍,因家中世代行醫伍時候被征做軍醫,一武藝也無甚大用,他一生無子嗣,唯一的兒也在年時折于戰之中。是以初見周曉曉一怪力,資質奇,是習武的好材料時,早就見獵心喜,只是依例端一端師傅的架子。現今見周曉曉雖是子,但不畏艱苦,聰敏好學,心中也是高興,不免起了將一絕藝傾囊相授的心。
閑話休絮,周曉曉自此日日早起習武,午后采買人手,裝潢門面,籌備糕餅鋪子,不覺時日飛逝,冰雪消融,春風初起。
一日,周曉曉提著兩個食盒前往將軍府拜會將軍夫人夏清蓮。
夏清蓮將迎屋中,親親熱熱地拉著的手端詳了片刻,二人方才分主賓坐了。
“好些時日不見,妹妹瞧著倒是越發神了。”
“正是常常思念姐姐,是以這番新做出的幾道點心,特帶來請姐姐嘗個新鮮。”周曉曉打開食盒,端出一個鷓鴣斑紋的黑釉瓷碟來,“也想借夫人金口玉舌給品評一下,愚妹回去也好加以改進。”
黑的瓷碟上端正的擺著六塊形態致的糕點,有細膩雪白的梅花狀,有皮通的秋形,也有泥質類玉的葉態,六塊糕點小小巧巧,形態各異,或瑩的外表下著一點,淡淡飄出一陣清香。
夏清蓮初時聽聞周曉曉要開點心鋪子,心中其實不以為意,料想不過是些餅糕,此番一見,細如斯,不由大意外。
“不想妹妹竟有這般巧手藝,這都我幾乎不忍吃它們了。”
“姐姐出世家,什麼樣的細食燴沒有見過。且不要取笑,賞臉嘗一嘗,給些建議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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