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正說到㥋蒊慶崔氏，該不會派去和親吧？

危急時刻，突然靈機一，煞有介事地問道：“姑母，世上真的有回嗎？人真的會有前世的記憶？”

皇似有些頭疼，著太，面泛為難，含糊其辭道：“生年不滿百，不是什麼都能一一經歷，沒見過的奇事也未必就不存在。”

阿霽若有所思，簾外響起悉的腳步聲，喜道：“姑丈回來了。”

謝珺進來后，阿霽識趣地告退，準備連夜去張羅給姑母換食的大事。

至于姑母未能解答的疑，改日去問姑丈即可。

謝珺仍失魂落魄，面上憂懼也未褪盡，等阿霽一走，便快步上前擁住了皇，在頰邊平復著急促的氣息，呢喃道：“泱泱，你方才去哪里了？”

“我去北邙山轉悠了一圈，”笑著他微的肩背，安道：“別擔心，這不是回來了嗎？”

北邙山有歷代公主的埋骨之地崔園，亦是帝陵所在，此刻聽到這三個字，他不打了個寒。

“下回再這樣嚇我，我立刻就自刎。”他惡聲惡氣道：“等你醒來了可別后悔。”

毫不威脅，笑眼彎彎道：“當真？到時候可不知有多人想讓我開六宮十二院，看看誰后悔。”

眼見他要炸，忙連聲安。

隨著年歲漸長，城府越深，心思也越重。他吃過任的虧，自然見好就收，不忍耗費心神來開解。

“今晚不回去了吧？”他摟著商量道：“這邊人多熱鬧，明兒外面肯定滿了拜年的孩子。”

“你既如此喜孩子，為何不去謝家過年？你的侄兒侄孫們可是年年盛相邀啊！”好奇道。

他低笑道：“我是孩子，但我只你生的孩子，或者我養的孩子。”

偏頭凝注著他，撐起吻了吻他左眼冷的琉璃珠，“你養的孩子如今大有長進，我打算派出去歷練一番，你意下如何？”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是該歷練歷練。”他贊許道：“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敢在宮變時趁夜縋下城，越境去搬救兵了。”

掩面苦笑道：“別提了，我搬來一家子白眼狼，差點把我們都葬送。”

想到前廢帝李旭，兩人都不慨萬千。

那時候太艱難了，誰也不敢奢未來。

“讓安心過個好年，”皇和聲道：“等上元節后再說。”

“我替阿霽謝謝你。”他尋思道：“這孩子第一次出遠門，可得好好為安排一下。你覺得崔遲如何？”

“論能力倒是小兒輩中的翹楚，可他的格……”皇擔憂道：“阿霽怕是轄制不住。”

“俗話說能克剛，試試吧！”謝珺若有所思道。

作者有話說：

注釋：

①泛指古代帝王居息的宮室。

劇：皇是重生者，所以說的前世兒也是真的，不是在信口胡謅騙小孩。

第五章

“畫閣余寒在，新年舊燕歸。梅花猶帶雪，未得試春。”①

阿霽牽袖捉筆，口中念念有詞，頃，一雙燕子躍然紙上。

文婢蜻蜻驚奇道：“真是栩栩如生。”

阿霽放下筆，轉去盥洗。

蜻蜻問：“要裱起來嗎？”

阿霽慚道：“好生藏起來吧，我畫著玩而已。”

論畫技，姑母喜好寫意，而擅長工筆。看慣了姑母恣意灑的畫風，再看自己的作品，總覺得呆板無趣。

蜻蜻不甘心，“奴婢覺得很漂亮啊，應該掛在廊下，興許能招來真燕子筑巢呢！”

阿霽忍俊不，搖頭道：“拍馬屁，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姑母登基之初，宮中節儉之風盛行。

本人帶頭不穿奢華錦繡，春衫夏皆以素羅裁制，有時即興揮毫，在上作畫，宮人見狀紛紛效仿，此風盛行了近十年。

阿霽耳濡目染之下，也對繪畫頗有興趣。但只畫好之，不像姑母，心不佳時會畫滿紙青面獠牙的鬼怪。

“公主！”鄭史款款走進書閣，叉手一禮，“新縣主今日要去程宅拜年，問您可愿同往？”

新縣主即雍王次李霈，與程月羽志趣相投，兩人同在國子學任教，平素最為要好。

又因兩家沾親帶故，為晚輩以往每年都去程宅拜年，偶爾也會帶上阿霽。

**

程循致仕后，為方便夫人往來于荊州和之間，便舉家搬到了都城西南。

宅邸建于松風嶺，北瞻邙山，南眺水，東城闕，西顧旗亭。

午宴罷，李霈攜了程月羽去畫樓琴，阿霽則趁機去書閣找程云軒。

薰風解慍，晝景清和。

阿霽倚在囊上，仰手撥弄頭頂竹風鈴，與對面琴音相和。

丈許開外的書案后，坐著個年方弱冠的文雅青年，眉目疏淡氣質寧和，指節修長白皙如玉管。

單論相貌，他只能算中等，但他最吸引阿霽的是上的翰墨香和文人氣息，這在年人里是極其罕見的。

如今太平日久，王孫貴胄中多是斗走馬之輩，以至于出一個稍微像樣的崔遲，長輩們便如獲至寶……

崔遲？阿霽不自覺了腳趾，可是一想到他的倨傲輕狂，心頭的愧疚立刻煙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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