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兩圈下來,趁著重新洗牌的時間,耳邊忽然傳來灼人的溫度:“會了嗎?”
下意識把腰直,想遠離耳邊那不容忽視的熱,僵點頭:“會了。”
那抹熱遠離,他敲了敲旁邊那人的桌面笑道:“我來玩一把?”
那人立馬起,客氣恭敬:“三叔您請。”
拉開椅子坐下,謝九安提議道:“要不賭點什麼?”
段瓊宇一邊牌一邊開口:“行啊,人菜癮大。”
說完將手中把玩的九節紫竹撓放在了桌上,珍材鑲嵌,珊瑚頂,和田玉掛墜都非凡品。
謝九安目瞪口呆,玩這麼大的嗎?一把抓過撓問道:“你確定?”
“可不許反悔啊。”
段瓊宇笑道:“仔細著些,別給我磕著著。”
他可是還要拿回來的。
另外一個崔桑寧不認識的公子哥也將手上的表摘了下來放桌上,他很清楚自己就是來陪玩的。
權靠著背椅,一手隨意的放在崔桑寧的靠背上,卻也沒有人覺得他冒犯,好像他本就這樣矜貴慵懶。
倒是多想的,反而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將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摘下來拋在了桌面上,漫不經心卻又勝券在握。
崔桑寧眸一凝。
北京有句老話:貝勒手中三件寶,扳指,核桃,籠中鳥。
謝九安被刺激到了,掏出兜里的車鑰匙啪的一聲按在桌上:“爺新買的車,獨此一輛。”
崔桑寧放在膝蓋上的手了想提醒他,最后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人家是勝券在握,百分之一百的信心可以拿回去的,謝九安的信心是哪來的?
看不出來段瓊宇故意坑他的嗎。
權將的小作盡收眼底,還有時間擔心別人?
教了兩圈,一直都心不在焉,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會了,當他看不出來全部的心思都在和他拉開距離上了?
桌上只有崔桑寧沒有放賭注了,謝九安還關心:“我們玩我們的,妹妹隨便添一樣就好。”
說著視線落在右手腕間纏繞的朱砂手串上:“就這個吧。”
謝九安也是好心,他看得出來這手串雖貴但比起上的其他首飾倒也算不得什麼。
可他卻不知道,周的首飾崔桑寧最不能摘的就是這手串。
其一這是媽媽在廟里求來佑平安的,其二這手串之下是六年前在慕尼黑留下的猙獰傷疤。
有了片刻的怔愣,崔桑寧一時沒反應過來該怎麼辦,忽然微涼的指腹上了的耳朵。
等回頭看過去的時候那只手已經離,權將手中的水滴形珍珠耳墜放在了桌上:“就這個了。”
謝九安皺眉吐槽:”三叔你怎麼這麼摳?”
“第一次玩,你就不能讓讓?”
這珍珠耳墜是年初的時候蘇暮白在拍賣會上花大價錢買的,鉆石群鑲的工藝,被譽為全世界最完的水滴形珍珠,價值不菲。
“就這個吧。”崔桑寧聲開口,說著還將另一只耳墜摘了下來放在桌上,湊了整齊一對。
謝九安自信道:“妹妹等著,哥哥給你贏回來!”
很快一圈就結束了,崔桑寧看著一臉生無可的謝九安,猶豫的抬起手又緩緩放下。
謝九安按著那車鑰匙死活不放手,哭喊道:“我還沒開幾天呢,屁都還沒坐熱。”
段瓊宇握著他的紫竹撓,毫不留的打在謝九安的手上,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車鑰匙被撓勾走。
謝九安趴在桌子上,手還著不舍的挽留:“四哥……
段瓊宇將車鑰匙放進自己的口袋里,笑道:“你爸爸都沒用。”
謝九安立即改口:“爸爸……
段瓊宇即刻低聲警告道:“閉!”
看了一眼樓下幾位喝茶看戲的老爺子:“你想害死我!”
有些玩笑私下里開是一回事,當著長輩的面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像平時自己都權一聲權三,可長輩在的時候那一聲三叔他還是得。
崔桑寧看的好笑,覺得謝九安這人還有趣的。
“這麼高興,不是會了嗎?”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頓時斂了笑意,客氣規矩:“愿賭服輸。”
頃刻變臉,權面一沉,瞳孔幽深,如沉寂的海,藏風暴,角一扯出冷笑,不自覺握拳,掌心的珍珠硌的手疼。
原本想要還給的想法消失殆盡,隨手揣進兜里拉開距離。
他忽然覺得自己稚的可笑,瘋了不!
他出生就在羅馬,哪怕了伍也是頂尖的存在,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了面子,心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晚輩,還不值得他這般上心。
崔桑寧有意和他保持距離,注意力大都在他上的,他的不悅也察覺到了,故意不和他有眼神匯,卻總不能忽視他晦暗不明灼人的視線。
謝九安猛的拉住崔桑寧的手,嚇的一個激靈,權眼睜睜的看著瘦弱的背脊一下直僵。
謝九安聲淚俱下:“妹妹,哥哥對不起你,沒幫你把東西贏回來。”
崔桑寧不聲的想把手掙回來,怎奈力氣太小:“沒關系的。”
本來也就沒指他能贏。
權看著被謝九安握住的那只手,不自主的皺了皺眉,白皙的手背上盡是青紅痕,的皮一直都很薄弱。
就在他忍不住要有所作的時候,蘇暮白大步走了過來,一掌呼在謝九安的手上:“干什麼呢你?”
謝九安痛的趕放手,蘇暮白拉起崔桑寧的手看了看:“你看你干的好事!”
謝九安也沒想到會給紅了,立馬認錯:“對不起,我錯了。”
崔桑寧笑著搖頭:“沒關系。”
謝九安搖頭晃腦:“我終于知道妹妹你為什麼不搞玉雕了。”
“這麼貴的手,怎麼拿得了刻刀。”
蘇暮白眼底一滯,這并不是一個好的話題。
桌下段瓊宇不聲的踢了謝九安一腳,謝九安卻還是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在蘇暮白耳中有另一層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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