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城,已經是晚上了。汪夫人在家裏怎麽也平靜不下來,思來想去,還是要找汪斯年這個當事人問問。
於是打了電話過去。
“喂,媽……”
“斯年啊,我今天去見了江婉。”
汪斯年在公司加班,本來迷迷瞪瞪準備小睡一會兒,接到自己老媽的電話,頭腦都還有些不清晰,一聽到江婉的名字,立馬清醒了!
“媽,你說什麽?你去見了?”
汪斯年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緒,直接吼了出來!此時此刻的腦子就像打了強力薄荷一樣,從頭麻到腳,心涼,整個人都涼颼颼的。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媽媽跟江婉會說些什麽,不管說什麽,江婉一定會更煩他。
他甚至可以預見江婉的憤怒。在的時候,自己沒有帶見過父母,而現在分手了,自己的媽卻找上門去。
汪斯年克製不住自己,聲音大了很多:“你找幹什麽?你跟說什麽了?你們沒打起來吧?你沒把他怎麽樣吧?”
汪夫人按了按太,如果可以,是真的不想摻和到這些事裏麵來,奈何深陷其中的是自己的兒子。
“你激什麽?我就是找問了點事,沒有把怎麽樣?你那個臭脾氣能不能改改,我是你媽耶!你跟我急什麽急。你先回來,我有點事想問。”
“媽……我最近有點忙。”
“你忙個屁!”汪夫人一時間沒忍住就了個口。
“……”汪斯年也震驚了。
汪夫人也不裝了:“你老婆都不要你了,你還忙!家裏的錢那麽多了,但是你喜歡的人隻有那麽一個!一句話,回不回來?”
“好好好,我馬上回老宅。”
“別回老宅,去你那個小別墅,我已經在路上了。”
“好……”
汪斯年開著車,心湧著一無法停止的躁,他無法掌控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他先前已經幾次糾纏江婉,已經很生氣了,現在連他們公司的座機電話都打不進去了。
上信知道這個事,還幸災樂禍了的,就差沒有昭告天下了。
不過還是給他出了個主意:“你別一直去糾纏人家,也許人家需要時間呢?你不如給半年時間,也給你自己半年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或者把你該做的工作都做了,分散一下注意力,別崩這麽。你當初能夠追上江婉,你現在也能追回來。要對自己有信心。”
汪斯年聽信了上信的意見,在公司一直加班搞項目,已經把半年後的項目都弄上來做了。其實工作也有好,忙起來了就沒有時間去想江婉了。
可以,一停下來,就發瘋一般的想。
有時候,汪斯年在想,江婉熬夜畫圖的時候,是不是也跟他是一個想法,隻有工作才能忘卻,也是因為工作冷落了人。
汪斯年已經忍了一兩周沒有去找江婉了,哪裏會知道自家老媽又去了!
以前汪斯年想帶江婉去見父母的時候,汪夫人就是一種佛係的態度,不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汪斯年也就明白了。
汪斯年隻能暗自在心裏祈禱。
不知道汪夫人這次去有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希自家媽媽不要為自己追妻路上的絆腳石。
當汪斯年開車回家之後,沒有在客廳裏麵看見汪夫人,隻有管家李叔站在門口。
“李叔,我媽來了嗎?”
“夫人在樓上您的臥室裏麵,請你回來之後立即過去。”
“好。”
汪斯年快步上樓,發現他媽媽在臥室的帽間裏麵,手裏拿著一個平板電腦,看了一會兒架子上麵的包包,又看了一眼平板。
“媽!”
汪夫人看到汪斯年進來,皺著眉頭打了一聲招呼:“斯年,回來了啊。”
“媽,你這是在幹什麽?”汪斯年很不理解。
汪夫人把他領到保險櫃麵前說:“打開。”
“這不是買的保險箱嗎?打開這個幹什麽?你到底跟說了什麽?為什麽要開保險箱?”汪斯年急得眼睛都紅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一把抓住汪夫人的手,表都有些嚇人了。
汪夫人一掌拍掉他的手。
“你先打開。碼是你的生日。”
“你怎麽知道?”汪斯年瞪大眼睛看著他媽。
“先打開。”
汪斯年抖著手打開了保險櫃,裏麵滿滿的都是珠寶、手表、首飾。
汪夫人將手裏的平板電腦遞給汪斯年:“你對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
“什麽意思?”汪斯年更加迷了。
“我今天去找了江婉,其實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們到底為什麽分手。結果給了我這個。你看。”
汪斯年接過平板電腦,上麵一個財務表格,寫了品的購買價格,時間,安置地點。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財務收支出,看起來像是個記賬本。
汪夫人在汪斯年看賬本的時候,慢慢悠悠地說道:“說這些年沒花你的錢,說不信可以去拉銀行流水,你給買的貴重品都在保險箱裏麵,包包和化妝品那些都收拾好了,不影響二次販賣或者使用。”
汪斯年在看到賬本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這是江婉和他在一起之後的賬本。
他突然間心痛,心裏的酸之都要滿溢出來了。
汪夫人問道:“斯年,你告訴我,真的沒有拿你的錢?”
汪斯年搖搖頭,十分沮喪。
他從沒想過江婉會記賬。
他給了江婉一張公司的工資卡,每個月都會打錢進去,還給了江婉一張附屬卡,如果要買什麽貴重的東西,可以刷這個卡,碼江婉都是知道的。
這個時候,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收到過附屬卡刷卡的短信通知。
“我之前聽唐家那個兒子說,你們是包養關係?”
“什麽包養關係?我是認真跟一起談的!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包養!”
“可是唐浙源和謝遊都說是你包養的人,對外為了好聽才宣稱是朋友的……”
汪斯年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都是唐浙源這個人在背後當攪屎!
“所以,你一直不願意上門來見你,是不是?”
汪夫人鼻子,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汪斯年在心裏已經把唐浙源大卸八塊了!
從前汪斯年隻是覺得唐浙源讀書,沒有什麽文化,畢竟家裏也沒人管他,見到人就說人是什麽人的貌,長得像個夜店公主,也是他自己形容詞匱乏。
現在才明白,他就是明晃晃的惡意,非常直接地惡心人。
可惜那個時候的汪斯年是個傻白甜,沒有發現他那麽討厭的心機。
“,好像真的沒有用過我的錢。”
“真沒用過?你再好好想想?”
汪夫人是真的很驚訝了。江婉記賬的這個事,不算太震驚。江婉用記賬這一個拿人的手段,足以讓汪斯年對念念不忘了。
可是沒想到,江婉是真的沒花過汪斯年的錢。
汪斯年搖搖頭。
汪夫人又問道:“那人家跟你這麽多年,你公司的份有沒有給人家分上一點?”
“份……?沒有……”
汪夫人都想給自己兒子翻兩個白眼了,想當年,老汪的彩禮就是公司份,一年有個幾百萬的分紅,都是現在自己的底氣。
江婉就真的這麽傻?什麽都不要?就為了一顆真心?
“那你還給過什麽沒有?”
“沒有,我什麽都沒有給,我沒有……”汪斯年口發疼,蹲坐在保險櫃前麵,看著保險櫃裏麵的東西淚流滿麵。
他喃喃自語道:“我怎麽可以什麽都不給……”
他的腦子像放電影一樣閃回過很多從前的事,又閃回到這一兩年的自己,他發現自己這一兩年就連關心都很給到江婉了。
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的變化。自己好像很久很久連最廉價的關心都很給到了!
怪不得,江婉要離開自己。
汪斯年懊惱地用手敲自己的頭,公司裏麵的事有什麽好忙的?!自己家的錢還不夠多嗎?創什麽業?區區幾百萬的工作值得拋下江婉嗎?
現在想來,那麽個小公司完全沒有江婉重要!
汪斯年又哭了!
汪夫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年後的兒子哭,一時間有點被嚇到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媽,你說我怎麽這麽渣啊,是我對不起啊!”
汪夫人見汪斯年哭這個樣子,也好心疼:“別哭,別哭,媽給你安排相親,比江婉好的孩子多得是……”
汪斯年淚眼朦朧地搖搖頭:“我不要,我隻要!”
沒有比江婉更好的人了!
汪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隨便你吧!”
汪夫人走了,留下汪斯年一個人在家裏。
汪斯年已經好多天沒有回過家了,他吃住都在公司裏麵。隻因為家裏沒有江婉,卻到都是江婉的影子,的心夠狠的,什麽東西都沒有帶走!
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把跟汪斯年有關的東西都留下來了,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汪斯年翻開手機,裏麵有很多江婉的照片,還有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拍的視頻。
第一個視頻裏麵是江婉在玩泡泡機,汪斯年想了想這是前段時間他們出去玩的時候拍的。
江婉裏哼著歌:“早該知道泡沫,一就破,就像已傷的心,不勝折磨,也不是誰的錯,謊言再多,基於你還我……”
“為什麽唱這麽傷的歌?”
“沒什麽,有而發!”
“出來玩就開心點嘛!”
“好……”
視頻的最後,江婉手裏拿著泡泡機,對著鏡頭發出很多很多的泡泡,五十的泡泡淹沒了。
第二個視頻是他們去年去海島玩的時候拍的。
江婉站在海邊踩著沙子,趁著海浪拍打沙灘的時候,用手指在上麵寫著“W--0026J\",然後踩了一個腳印上去,又上去拉著汪斯年過來踩了一個腳印,用腳印組了一個心。
“汪斯年,你會我一輩子嗎?”
“這個問題還用得著問嗎?”
“哎呀,你別拍了,告訴我答案,你會我一輩子嗎?”
鏡頭轉換,換了自拍模式。
“我當然會一直你的呀!”然後親了上去。
兩個人在鏡頭前麵接吻。
第三個視頻就有點久遠了,好像是汪斯年剛得胃病那陣子。
“你在哪裏?”
“我在廚房。”
鏡頭一直走,走進了廚房。
廚房裏麵江婉穿了一個的圍,手裏戴著一副棉手套,灶上有一口砂鍋,咕嚕咕嚕正翻滾著。在廚房裏麵有些手忙腳。
“你在做什麽?”
“給你煮砂鍋粥啊!”
“哎呀!”
“怎麽啦?是不是燙到啦?”
鏡頭黑了,視頻到此結束。
汪斯年看著視頻,裏是傻笑,但同時還流著眼淚,最後實在繃不住了,蜷在角落裏,嗚嗚哭了起來。
原來一切早有預兆,隻是自己沒看到。
口這裏,真的好疼。
汪夫人走後,顧莎莎拉著江婉一起去樓下的麵館吃麵。
問江婉:“你怎麽想到記賬的?談不就是兩個人的錢放在一起花嗎?這種賬你居然還能算清楚,還能搞表格!你好厲害!汪家老太太這回是打臉了吧!”
顧莎莎的崇拜之溢於言表。
江婉卻還陷在汪夫人的質問裏麵,又開始回想起,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記賬的。
確定關係的第一年,汪斯年就帶著江婉去見了他的兄弟們。
那個時候知道汪斯年家裏有錢,但是不知道汪斯年家裏那麽有錢。
在唐浙源和謝遊的口中,才得知他的超級富二代份。汪斯年笑著沒說什麽,但是唐浙源和謝遊卻瞧不起那個樣子,每句話裏麵都帶著刺,句句都有要素,每一句都有深意。
無外乎就是說看上了汪家的錢,仗著自己好看,跟汪斯年長久不了之類的,就是他包養的金雀,說得好聽就是朋友。
汪斯年也沒有什麽反應,就由著他們說著帶刺的話傷害。
江婉從那個時候起,就沒有再花過汪斯年一分錢,買瓶醬油都是記下來了的。
江婉說道:“其實這樣不好……”
顧莎莎接了話茬:“就是,你以前把什麽委屈都憋在心裏,真的不好!但是你現在這一招,真的很妙啊!一下子讓那些說你貪錢的人,統統打臉了!”
江婉著碗裏的麵條,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是一個冬天,那個時候好冷,他讓我下樓,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烤紅薯給我,看他哆哆嗦嗦的樣子,我真的好。可是後來,他送我幾百萬珠寶的時候,我一點緒都沒有。你說我是不是不知足?”
顧莎莎往江婉的碗裏送了一顆鹵蛋,說道:“哎呀,我知道你這個人,很容易滿足的。你看,我給你一顆鹵蛋,你是不是都很開心。你要的其實不多,就是想要一份真心而已。幾塊的烤紅薯也好,這一塊錢的鹵蛋也好,主要是看那個人心裏有沒有你。態度敷衍,就算是幾百萬的珠寶也不能讓你開心,不是嗎?”
江婉點點頭,又問道:“我是不是錯了?今天汪斯年媽媽問的那個問題,我思考了很久,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你們兩個就是缺通!快吃麵吧!待會兒都陀了!”顧莎莎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江婉歎了一口氣,也吃起麵來。
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了,留汪斯年一個人,連自己錯哪兒了都不知道。
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呢?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談,沒經驗,也許下一次的時候,就可以避免這種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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