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訣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書看了不,但極涉及言文學作品,視角的更是幾乎為零。
他在決定跟阮安安告白之前,為了研究生心理找了一個生樹吐槽論壇,那時候看到論壇各種各樣的標題,著實為生們細膩的小心思驚訝了一番。
一點點兒小事都能無限擴大,匿名小姐妹們一頓出謀劃策,導致最后結果基本就是樓主哭著說“他他媽的果然是不我了”。
顧訣當時只覺得驚奇,又覺得可能男思維的確不太一樣,學習一下也不錯。
有時候無聊去翻,會看到一些暗的樹,里面的行文都細膩的不得了,看幾行都覺得麻。
顧訣當年雖然算是暗……倒也不是故意暗的,那時候是單純的犯蠢,遲鈍,年紀小不。
現在的他是很不贊暗這件事的,喜歡不趕去說等什麼呢,憋在心里能開花嗎?
怎麼也沒想到……
自己惦記了這麼多年的朋友,竟然,在高中的時候暗過一個不知名的男人。
顧訣關了網頁,清空了搜索記錄,但那些搜索結果——尤其那句“我的人都像你”卻仿佛印在腦海里怎麼也揮之不去。
理智告訴他別瞎腦補,但這種事就像是吃魚咽下去一刺,鯁在嚨里,每次吞咽的時候都得難一次。
顧訣垂眸,看了眼一喝酒就說實話的小朋友。
閉著眼,這個自上而下的角度睫更顯長而細,還帶了點兒卷翹的弧度,在眼下打了一圈兒扇形影。無意識地微張著,呼吸聲掩蓋在了車聲中。
阮安安從剛才睡著之后就一直很穩當,也沒左右晃,頭老老實實靠在他肩上,兩只輸還挽著他的胳膊,睡著了簡直特別乖。
顧訣穿的,但小姑娘上略高的溫度過薄薄一層布料過來,被靠著的這半邊子都很暖。
他收回視線,想開窗氣,卻在下一秒想到怕出汗著涼,就收回了手。
怎麼都不對,像是有無名火,和著酒,從胃一直灼燒到心壁。
出租車漸漸開往大學城附近,能到剎車次數明顯減,速度加快,順暢了很多。
一直到最后一個剎車停在了c大校門口,阮安安的頭因為慣前傾,睜眼的一瞬間,還沒來得及反應,下就落到一個微涼的掌心。
顧訣一手托著下一手扶著肩膀把靠到座位上,作很快地付了錢,回過頭問:“能自己走嗎?”
阮安安抬手了眼睛,總算是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出租車上睡著了,點點頭,“能能能。”而后跟在他后下車。
深秋的夜晚,氣溫用涼爽已經不太合適,出租上還暖和的,阮安安一下車就迎風打了個寒。
“冷了?”顧訣發現了的小作,手過來牽,“走,送你回宿舍。”
阮安安點點頭。
吹吹冷風有助于神志清醒,隔了會兒,意識到自己穿得比他多這麼多,又是又是外套,那他這一件衛選手不得凍死。
“顧訣你不冷嗎?”阮安安扯他的手,想到哪說哪,“你下次多穿點,你看現在就算你冷,我了外套給你穿你也穿不上,穿多點又不會死……”
兩人在校園大道上散步,阮安安絮絮叨叨的聲音隨著晚風不斷耳,末了自己的話題都跑偏,“……啊,我知道啦,你肯定是因為怕丑才穿這麼!你相信我啊,你穿球都是帥的,不要害怕!”
顧訣轉頭,看到阮安安認真的神,沒忍住笑了一下,了溫暖的手。
“不冷。”他說,“真不冷。”
顧訣心道,我是心冷。
阮安安在酒作用下一路都很神,并且話還多,越說越神,顧訣本來想好的趁著喝酒不會說謊的時候多問幾個問題,也蔫了,消沉了,一路跟啞炮一樣不說話了。
阮安安看到研究生宿舍門口的時候,都說得有點兒干,好在喝完酒雖然話多還不撒謊,卻不是會把自己的和盤托出的人,并沒有說出“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是騙你的我從不住研究生宿舍”這種話。
顧訣站定,但沒立刻松開的手。
阮安安抬頭去看他的時候,驀地一愣。
顧訣臉上神跟平常不太一樣,沒什麼笑意就算了,眼睛大部分匿在影里,鼻梁筆,線平直,下頜線條顯得有些凌厲。
跟平時的他……不太一樣。
阮安安還沒想個明白,就看到顧訣突然挑一笑,“一直看我干什麼,好看麼?”
阮安安雖然不想承認,又不能撒謊,“好看……”眨了眨眼,沒忍住又說:“以前好像沒告訴過你,你大概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生了。”
這回到顧訣一愣。
的眼睛睜得很大,微微發圓,可能是因為迎著路燈的線,顯得格外明亮,又清澈見底。
顧訣出手去的臉頰,手指在阮安安下上流連挲,半晌,他低下頭,在干凈溫暖的眼睛上吻了一下。
接到眼皮的一瞬間,阮安安閉了眼,隨后聽到某人含笑的聲音。
“晚安吻。”
……
阮安安進了宿舍,穿過走廊,拐了一個彎就到了電梯門口。
正準備摁電梯上去,神使鬼差,回了頭。
研究生宿舍樓一樓沒有住宿,從這兒的大扇窗戶能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象,阮安安一眼就看到顧訣的影。他一直站在原地,沒。
雖然喝了酒眼前有點兒飄,但據目測,他的視線十有**是在看著的方向。
阮安安回頭看到他那瞬間,像是有什麼心靈應,一下子就覺得……這人好像不太開心。
想了想,收回了準備摁電梯的手,轉走向門口。原本還只是步伐稍快,可出了宿舍門就忍不住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顧訣面前,跑到后面速度太快,沒剎住車,直接撞到他懷里。
好在顧訣底盤穩得不行,都沒用往后退就接住了。
路燈下,他的神似乎有些驚訝。
“怎麼又出來了?”
阮安安其實也不太知道原因,但直覺告訴,顧訣現在絕對心不算好,就覺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也得出來安一下他。
“顧訣,”歪了一下頭,直奔主題:“你今晚是不是不高興呀?”
顧訣神微僵:“……沒有。”何止不高興。
“可我覺得你不對勁兒啊,剛上車的時候你還沒這樣呢……”
顧訣咬了咬牙:“……真沒有。”老子快被氣死了。
阮安安仰著頭,他沒顯出來不對勁兒,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端倪。大腦也有些混沌,不想分析微表了,最后直接對著他勾了勾手指,“那你過來,頭低一點兒。”
剛才,問一句顧訣在心里答一句,現在這麼簡單的要求沒過大腦他就同意了。
低頭的同時,他看到踮起的腳尖。
到有什麼的靠近,他條件反般地閉了眼,下一秒,潤的印在眼皮上。
阮安安親完,抓住他的手。
“我也送給你晚安吻。”笑著搖了搖他的手指,“你不要不開心啦。”
這次既然回了學校,阮安安就準備睡在殷媛這兒了,反正喝了酒也懶得折騰。
阮安安覺得自己安男朋友安地很是功,最后上樓的時候都全程哼著小曲。
研究生宿舍比起本科那邊的宿舍要好很多,殷媛申請的又是最好的單人間,不管是設施還是空間都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跟高檔公寓差不多,當然住宿費也相當漂亮。
殷家別墅到c大說也得有半小時的車程,殷媛住在這兒純是因為方便。
這兩個月里阮安安沒來午睡,房卡隨帶著,到了樓層輕車路地進了門。
換鞋的時候卻聽到了殷媛一聲高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副本太難了吧——!”
“……?”
阮安安循聲走過去,一眼就看到窩在沙發前看著電腦的殷媛。
穿著睡,扎了個丸子頭,一臉暴躁地盯著屏幕,鍵盤噼里啪啦打得飛快,一看就是在跟誰吐槽。
殷媛早就聽到了開門聲,這兒的房卡只給了阮安安,頭也不抬道:“你怎麼來了?”
殷媛這兒開了空調,很暖和,阮安安邊外套邊說,“今天班級聚會我喝了酒,男朋友給我送回學校了……不想折騰了,寶貝我在你這兒住一晚吧。”
殷媛點頭:“行,你去洗澡吧,睡自己拿。”
阮安安全程被無視,有些好笑:“你這是玩什麼呢?編程都編完啦?”
“游戲,《六界》,”殷媛“嘖嘖”兩聲,“我現在是真佩服顧家公子,這游戲太上頭了,坑不到半個月,不知不覺就砸了小十萬。”
阮安安噗嗤笑了:“別扯,小十萬對你來說還算錢?”
兩人貧了兩句,阮安安困勁兒擋都擋不住,最后也沒去圍觀,一直到第二天起床才看到《六界》的游戲界面。
當時殷媛在廚房給兩人煎蛋,“阮阮?你去幫我看看我游戲掛機斷了沒,我走不開。”
“嗯嗯,我去看。”阮安安應了之后就去了客廳。
剛看到電腦屏幕的時候,一下子就驚住了。
好歹也玩了幾款網游,阮安安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在掛機刷怪,只不過……這刷怪的地點出奇的。
是在花海里,妖怪也都可可,全是小花妖小草。畫面理得高清細膩,還帶了點兒立層次,妖怪建模好看,人建模更好看。
畫面里是兩個角,一男一,男人席地而坐撥弄古琴,白飄飄宛若謫仙,人在花叢中舞劍,一襲白翩然翻飛,服款式仔細看兩眼就知道是裝。
兩角釋放技能的時候酷炫至極,效不算晃眼,卻十分高級,頭頂傷害值高得嚇人。
這場景無論是特效還是細節,都讓人眼前一亮。
阮安安似乎有些理解為什麼這款游戲的國民度會這麼高了,一個從來沒玩過的人,看到這樣細觀的畫面也會忍不住想上手試試。
正準備去復命的時候,隨意看了眼兩個角id。
:[因因圓圓]
男:[昭昭暮暮]
阮安安:“…………”
吃飯的時候,這兩個id就像是魔咒一樣在腦海里縈繞不去。
阮安安吃到最后一口,沒忍住道:“我剛才看到你那個……額,組隊的人……”
殷媛抬頭:“嗯?”
阮安安觀察著的表:“他那個昭昭暮暮的昭……”
殷媛拿起了一旁的刀,輕飄飄地看過來一眼:“怎麼了?”
“……”阮安安閉:“不不不,沒怎麼沒怎麼。”
殷媛把刀扔到一邊,“你跟姜怡真是草木皆兵……我遇到這人還真是意外,他算是游戲里老牌大神,玩很久了……”頓了頓,著重強調:“最關鍵的是,這人格跟薛昭完全不同,”
阮安安的確是有點兒聯想過度了。
當初為了套顧訣的話,給顧訣講了個“男之間是沒有純潔友誼的如果有那就是一方太遲鈍”的故事,竇初開的主就是殷媛,遲鈍的就是青梅竹馬,薛昭。
“……不是我們草木皆兵,是真的怕你又陷進去嘛。”阮安安松了口氣,“不過你真的忘了那個傻叉也好,高中都掉那麼多金豆豆了,不值得不值得。”
殷媛挑眉:“你不提我還真不記得這人了,我現在現實中沒空,也就能跟游戲大神談一場不走心的網了。”
阮安安豎起大拇指:“牛!”
畢竟是周一,都有早課,兩人沒再廢話,起收拾了桌子,出了宿舍就立刻分道揚鑣。
阮安安到教室的時候還沒幾個人,但顧訣已經在了。
他坐在老位置,穿了一黑,面朝著墻壁正趴在桌子上,看樣子像是在補眠。
阮安安放輕腳步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看著近在咫尺的頭發,忍不住手去了。
隨后驚喜地睜大眼。
好!!啊!
雖然看著有型,但他的發特別,手簡直太好,還有很好聞的香。
顧訣每次早課的時候頭發里總有一縷是翹著的。阮安安想好久了,抿了抿,盡量把手放輕,了那縷倔強的不合群的頭發,又攤開手掌整個了。
這種覺大概跟擼貓很是類似,這手簡直讓人上頭。
但還沒等玩夠,手就一把被這頭發的主人給抓住。
顧訣隨后才緩慢地起,抬起頭來。
阮安安跟他大眼瞪大眼地對視,半晌說:“你……昨晚沒睡好啊?”
——太明顯了。
他皮這麼白,眼底有一點兒青都能看出來。但可能是值實在過,青也毫不影響,反而就這麼困倦的表和眼神都帥得不行。
“我當然沒睡好了。”顧訣的鼻音也格外重,沒平時的清疏,卻格外有磁。
“唉……”他長嘆一口氣,眉眼間的神很是無奈,“朋友不陪我,怎麼能睡好?”
“………”
又開始了。
阮安安也還是第一次意識到,這人說話竟然還分層次。
從最初他說自己沒錢買茶,用這個套路到的微信之后瞬間攤牌說是故意的,到之后那個“我躺好了”……阮安安還只覺得好甜好會好心媽媽我他。
可后來兩人在一起,什麼初初吻和初……都出來了,還有想看的話男朋友可以給你,再比如現在……朋友不陪我睡覺就睡不好。
……這已經不是用“會”就能形容的了吧?
阮安安正準備回一句“那你之前單的二十年怎麼睡的”,耳邊就傳來悉的說話聲。
“別想了小燕子,你不都看了嗎?怎麼還一副苦瓜臉?別是還放不下吧?”
小燕子是秋妍小名,發小們的專屬稱呼。
下一秒阮安安就聽到了秋妍的聲音,“誰放不下了!你別胡說,我就是恨我自己竟然喜歡過一個人渣。”
喜歡?人渣?
阮安安頓時也不懟顧訣了,轉頭問:“秋妍怎麼了啊?”
連浩先回答:“這孩子小時候不懂事兒,喜歡過一個渣男。”
陳宋補充:“也不怪,主要對方還是個特會騙妹子的渣男。”
阮安安一愣:“被騙了?”
“沒有,我及時止損了。”秋妍撐著臉說,“沒他倆說的那麼夸張,不算小時候,是大一的時候喜歡的。那人是學生會一個部長,我當時是他部員,加了微信就開聊。我覺得他對我有意思,結果后來發現他同時跟部里十幾個一起聊……聊的那種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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