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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后,瘋批暴君索取無度》 第九章 出宮

蕭言舟向來是不在乎他人的,若換了別人,別說是趴在他肩上哭,就是在他跟前墜淚,他也會立刻將人趕出去。

但面對的是謝蘅蕪,他覺得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忍

肩頭傳來,似是滲到心里。

蕭言舟心中像是被什麼梗了一下,無端不自在起來。

他記得,那些書中說,子若哭泣,他該哄的。

可是蕭言舟從未哄過人。

“好端端的哭什麼?”

他語氣有些生,不像關心,更像是詰問。

謝蘅蕪并未作答,只抬起臉用一雙被淚水浸得霧蒙蒙的眼睛看他。

淚痕斑駁在心妝點過的面容上,蜷睫輕,似水中月般脆弱。

蕭言舟與視線對上,忽而怔了怔。

他年登基,那時,他才十二歲。

國疑,崔太后代理朝政,崔氏一族權傾朝野。

蕭言舟表面做著脾氣暴躁的無用小兒模樣,暗地里卻拉攏自己勢力。

十八歲那年,他一點一點將朝政大權,攥回了自己手中。

然崔氏勢力盤錯節,一時難以徹底清除。

為震懾,他詔崔左丞,在其踏紫宸宮那一刻,羽林衛便四下涌出,將崔左丞圍起。

崔左丞年歲已高,再癡迷權力,也更在乎命,是以做了讓步。

那天晚上,崔太后便來到蕭言舟面前,淚眼盈盈,又厲聲斥責,

“那是你親舅舅!蕭言舟,你眼里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彼時蕭言舟墨發盡散坐在華麗王座上,半張臉沒在影中,面容雖還稚,卻已有了帝王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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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漠然,頷首示意霍珩將崔太后帶走。

次日,崔太后便請辭,離宮前往國寺清修。

蕭言舟緩緩從回憶中離出來,盯著謝蘅蕪那雙似曾相識的淚眼,頗為冷漠無道“再哭就把你丟到湖。”

饒是謝蘅蕪來此沒多久,也聽聞了湖的名聲。

心知蕭言舟極有可能說到做到,默默止了淚,只是淚花還在眼眶里悠著打轉。

要落不落的模樣,更是我見猶憐。

斂容,見蕭言舟肩頭被濡了一小塊,心中頗為惶恐,拿了帕便去拭。

“陛下恕罪……妾不是故意的……”

謝蘅蕪輕聲說著,話中還帶著些許哭腔。蕭言舟到心里莫名酸脹,像是被攥了一下。

他知道很多人都懼怕他,他也習慣了那些人的目

就是近伺候的趙全與霍珩,在他偶爾頭

疾發作而暴時,都會躲得遠遠的。

蕭言舟自知脾氣不好,面對手下人的畏懼疏離,他也并不在意。

但謝蘅蕪不同。

大概是因為還有用的緣故,他對已十分耐心了。

奈何對方似乎并不這麼認為。

被他一下,便這麼難以忍嗎?

顯然蕭言舟誤解了謝蘅蕪的緒,漆眸愈發深沉冷淡。

“不是故意的?”

謝蘅蕪尚未察覺蕭言舟已然變化的緒,想自己哭都哭了,該把話圓回去,指不定這暴君一個不快就把湖了。

于是低眉輕聲“陛下,其實今日……是妾的生辰。”

“妾借著太后回宮之喜,也算慶賀了生辰,斗膽把這簪子當作生辰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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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妾為著自己的歡心惹了陛下不快,心中實在愧疚不已,這才……”

謝蘅蕪努力拍著蕭言舟馬屁,想著借此搏一搏同

的生辰當然不是在今日。

不過自己也不知道生辰是在何日,所以算作哪一天,似乎都可以。

蕭言舟越聽,神越是怔忡,像是沒有想到會有這般借口。

他又拉住了謝蘅蕪的手,力道比先前還大上了幾分。

“所以,你不是因為孤了你?”

蕭言舟盯著謝蘅蕪的臉,視線在面上逡巡,不愿放過一一毫的神

后者看他目中猩紅,泛著異樣偏執,心頭猛然一跳。

“陛下,自和親那日起,妾便是陛下的人了。”和聲音似一把清泉,澆熄蕭言舟心頭燥意。

他漸漸冷靜下來,松開了錮著謝蘅蕪的手。

蕭言舟閉了閉眼,再抬眸時,已恢復了往常冷淡神

“你說,今日是你的生辰?”、

謝蘅蕪忙不迭點一點頭。

他嘖了一聲“為何監不曾告訴孤?”

謝蘅蕪心說自然是因為生辰并非今日,但這話不好說出來,只笑一笑道“太后回宮,諸多事宜繁雜,他們顧不上妾,也是正常的。”

只是想趕,免得蕭言舟懷疑起來,但落在他耳朵里,卻為崔太后委曲求全。

蕭言舟本就與崔太后有諸多嫌隙

,加之方才還誤解了,此時難得有些愧意,便冷笑一聲“看來孤太久沒管他們,連主子是誰都忘了。”

謝蘅蕪聽著這話,倒像是蕭言舟要仔細過問的模樣,連忙說道“陛下何必與下人置氣,他們也是奉命辦事而已,若是開罪了太后娘娘,又有誰能保住他們?”

蕭言舟垂眸冷冷“開罪不起太后,便開罪你嗎?”

謝蘅蕪自后環住他,俯下去,瓣幾乎輕蹭他耳垂“陛下,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呢?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妾能有陛下陪著,便是最好的生辰禮了。”

蕭言舟被噴灑在耳側的溫熱氣息弄得,耳畔漸漸生了熱意。

他很是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斥道“花言巧語。”

聽蕭言舟似乎沒有要追究的意思了,謝蘅蕪笑道“都是妾的真心話。”

的手搭在他前,蕭言舟低眸,把的手在掌心把玩,漫不經心道“阿蘅從前,可曾來過北姜?”

謝蘅蕪不解其意,答道“陛下糊涂了,妾是南梁人,怎麼會來過北姜呢?”

蕭言舟摁著指腹,謝蘅蕪的一雙手保養極好,指尖似玉飽滿。

他道“人的北姜話,說得很好。”

謝蘅蕪被他摁得手,又不得不忍著,聲音里都帶了些微妙的意“陛下,妾在…在來和親之前,特地學過這里的話。”

兩國語言相差不大,學起來并不難,尋常的南梁人也能會個七七八八,而謝蘅蕪只是比之更加順暢流利些。

蕭言舟說起此事,謝蘅蕪也不由想到,當時學北姜話時,那位夫子也曾夸學得快。

彼時謝蘅蕪并未放在心上,因為從小以來,學東西便都很快。

但蕭言舟忽然問起,心里也浮起了些疑

并沒有侯府收養以前的記憶。

自有記憶開始,已是侯府三娘子,而得知自己養份時,也是在被收養后的第三年。

……

謝蘅蕪的思緒被手上痛意打斷。

再低眸,就看見蕭言舟回過頭來,不悅“你在想什麼?”

“陛下恕罪,妾晃神了。”謝蘅蕪一笑,似撒一般,“陛下方才說什麼?”

蕭言舟不喜歡與人重復自己說過的話,但眼下他還是好脾氣道“孤說,帶你出宮,如何?”

謝蘅蕪怔愣了幾息,眸忽然睜大。

“陛下,這……當真?”

的錯愕神無疑取悅了蕭言舟,他角勾出不甚明顯的笑意,故作無事道“孤怎會騙你。”

謝蘅蕪眼眸亮了亮,到底還是十七歲的孩,對出門游玩之類的事,有著天然的興趣。

“那陛下,我們何日出宮呢?”

蕭言舟看著亮晶晶的眼眸道“現在。”

啊?

謝蘅蕪一怔,瞧著蕭言舟站起往殿外走去。

跟上。

外頭夜昏沉,黑的幾乎將天地籠罩。謝蘅蕪裹著大氅與蕭言舟立在殿外,費力仰著頭小聲與他說道。

“陛下,可是現在宮門已經下鑰了。”

蕭言舟玄角被朔風吹飄揚,他低目輕哂“孤是皇帝。”

謝蘅蕪哦一聲,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蠢話。

腰上倏忽收,謝蘅蕪還來不及驚呼出聲,人已被蕭言舟帶著騰向半空。

寒風更是凌冽,刀一般割著人面。謝蘅蕪一張口,便被灌了一寒氣,索閉了口。

低下頭,又被騰起的高度刺得一陣目眩,只得閉了眼,兩手環住蕭言舟的腰,生怕自己掉下去。

這廂謝蘅蕪戰戰兢兢,蕭言舟卻是如履平地,幾下足尖輕點,便抱著穩穩落在了城中鐘樓上。

這是除了宮祭天臺之外,京城最高的地方。

自上俯視下去,可見城中全貌。

謝蘅蕪還未緩過神來,倚著樓上闌干晃晃悠悠。

蕭言舟立在旁,輕聲詢問“如何?”

謝蘅蕪這才往下看去一眼,到底是天寒,街上行人寥寥,只有街燈盈盈,難免蕭索。

可畢竟是出宮了,謝蘅蕪也不是很在意。

且人些,他們才不至于引人注目。

蕭言舟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低咳一聲道“若是白日來,還會熱鬧些。”

謝蘅蕪笑一笑,側眸看他“陛下白日勞政務,哪有時間出來呢?能有當下,妾已很滿足了。”

說話間,遠傳來“嘭”的一聲。

謝蘅蕪循聲去,見遙遙天際被火樹銀花照亮,如星墜落后,又有新的花火綻放。

一時看得了神,面容在明明滅滅的煙火下,眼底似也綻開璀璨花火。

謝蘅蕪在看煙火時,蕭言舟側過臉看

黑曜石般的眼眸幾乎融于夜,也將眼底蘊著的幾抹溫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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