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釗氣得手想揍人,也沒耐心教了,讓丁立春帶著兩個弟弟去外面放竹。
丁利來一聽放竹,激地跳了跳,話也說得順溜了。
“大哥哥,二哥哥,聽響。”
孩子們不在了,丁壯瞪著丁持說,“不好好教孩子,天天想著天上掉餡餅,發意外之財。立仁兩歲多就能數到五十,還會背好幾首詩,不會讀書的立春也能數到十。”
丁持不以為然地說,“姑說我五歲還數不到二十,長大不也聰明得。”
丁香暗忖,兩歲多的孩子數數沒概念,只是單純地跟著大人說,數得多是記好。而丁利來小朋友完全不同,他絕對懂數字的真正含義,加法也是無師自通。
這孩子在某些方面比較遲鈍,但對數字極其敏。前提是必須要教育得法,否則可惜了。特別是在古代,夫子主要教四書五經,家長也覺得只有讀四書五經考科舉才有出息。
丁香了小脯,這麼可的小哥哥,以后有機會調教。
外面還飄著小雪,天氣沉沉的,門前燈籠在風中搖曳,偶爾會傳來一兩聲竹。
不用說也知道,那幾聲竹是丁鐵匠家和夏員外家放的。
北泉村是大村,有八十多戶人家。又離縣城和京錢運河近,大部分人家的日子算好過。所謂好過,也就是能吃飽飯。
有閑錢買竹的只有四、五家,舍得白天放竹的只有夏員外家和丁鐵匠家。
夏員外是北泉村首富,也是村里唯一的生。
丁香后來才知道,丁壯跟夏員外不對付。夏員外還有個份,就是丁夏氏的族弟。
他也討厭丁夏氏的潑皮不要臉,但更看不慣好強斗狠、把親哥嫂打得頭破流、氣死老娘的丁壯。當初丁釗想考生找保人,夏員外已死了的老爹就從中作梗,說丁壯不孝,致使沒人愿意給丁釗作擔保,絕了丁釗考科舉的夢想……
丁壯氣得要命,拿著菜刀要去找夏老員外拚命,被丁釗攔住。
丁釗說,“若爹殺了人,爹沒命了,我兒子孫子都不能走科舉,娘的愿永遠實現不了了。我雖然不能考科考,但將來我兒子孫子能……”
丁壯才忍下這口惡氣,從此兩家形同陌路。
北泉村第二富的是丁鐵匠家。
第三富是夏里正家,他爹是夏氏族長。第四是蔣豆腐家,丁山家排得到第五。
申時,飯菜擺上桌,丁釗、丁持領著三個小子在院子里放了一小串竹,年飯開始。
聞著酒香菜香,再看到小正太大快朵頤,坐在炕頭的丁香不由自主地口水長流。雙眼死死盯著盤子里那只翹著麗的,咿咿呀呀著。
丁立來道,“快看妹妹,口水把圍兜都打了。”
眾人笑起來。
丁壯起把丁香抱起來坐去桌前,撕了一塊放在面前。
“不能吃,。”
丁香饞得不行,前傾,長舌頭著。
真香!
丁立春不服氣道,“爺,大太油,妹妹了要拉稀。”
丁壯的臉沉下來,丁立春又弱弱說道,“爺之前就是這麼說我的。你不能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上次他給妹妹了一下,被爺爺打了兩掌,好罵了一頓。
丁壯氣得抬起手想打人。
見大哥又在找打,丁香趕抱著丁壯的脖子猛親他的大黑臉,糊了他一臉口水。
丁壯的心都被化了,看著孫笑。
稍后,張氏把丁香接過去,讓丁壯繼續喝酒。
天黑后,丁香如愿看到了煙花。
丁立春把煙花筒放在地上,幾束煙花只噴了一米多高,時間也短,還是讓丁家人及來看熱鬧的人驚喜不已,大聲歡呼。
丁立春更是得意的不行。
丁香覺得,這比前世看到過的任何煙花都璀璨奪目,讓,也跟著大人一起吼。
不久,興過頭的丁香就在丁壯懷里沉沉睡去。
丁香不知道的是,丁壯給四個孫子孫各二十文歲錢。丁立仁依諾還了兩文錢給丁立春,張氏把丁香的歲錢用紅布包著在枕下。
丁香是被一陣竹聲驚醒的。
聽到丁立春和丁釗驚喜的聲音,知道是子時到了,丁家和夏里正家放起了長串竹。
噼噼啪啪的聲音宣告著新的一年來臨。
下一刻,丁香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丁香又被一陣銅鑼聲吵醒。
“癸卯年,甲寅月,庚申日,慶觀十九年,夏某給各位鄉親拜年了!大吉大利,喜樂安康,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是夏里正的大嗓門,做為最基層的領導,他以這樣一種形式給全村老百姓拜年。
他前面說的是萬年歷,后面說的是皇上年號。
丁香又知道了一個信息,皇上外祖當了十九年的皇帝,那麼自己出生的年代就是慶觀十八年。萬年歷記不住,以后只記皇帝年號就是了。
張氏在廚房忙碌。做好早飯,先給兩個兒子穿上一布新,又給丁香穿上大紅細布裳和小開,戴上紅繡花小荷葉邊帽。
來到堂屋,丁壯一新端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師椅上。
丁釗和丁持帶著各自妻兒給丁壯磕頭拜年。
丁壯表揚張氏能干,“老大媳婦上年給我生了香香這個好孫,孝敬長輩,照顧夫君兒,樣樣做得好。”
非常大方地獎勵張氏一個裝了一兩銀子的大紅包。
他看了唐氏一眼,雖然很不愿意表揚,還是違心說道,“老二媳婦也不錯,以后要把老二看好,不該給的錢堅決不給。”
也給了一個紅包。
之后給了四個孫輩各一個紅包,里面裝著二十文大錢。
丁立春三兄弟又給丁釗夫婦和丁持夫婦磕頭拜年,小丁香由丁立春抱著拜,丁釗兄弟各拿出四個裝了十六文大錢的紅包給四兄妹。
丁香的紅包由張氏收著。
丁立春把紅包揣進懷里之前,對丁香說道,“哥哥把錢攢著,等妹妹頭發長長,給妹妹買花戴。”
丁立仁聽了,又許愿道,“等妹妹長大,我給妹妹買豆腐腦吃。”
丁利來也趕表態,“給妹妹買大肘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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