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染并不知道男人在想什麼,剛剛救人時腎上腺素狂飆,現在平靜下來,打的后背一陣陣發冷。
打開李阿婆常用的取暖小太,對霍抉說:“你先休息下,我馬上過來。”
待到四下無人,霍抉掙扎著坐起來。
房子里都是些陳舊老式的家,看起來很有年代,不過還算干凈。
他閉了閉眼,思緒從混中逐漸清晰。
掉落海里的那一刻,巨大的旋流將他吞噬,如果不是提前防了一手,他應該已經如某些人的愿被卷深海。
“你怎麼坐起來了?”
輕的聲落到耳邊,霍抉回神,看到人又走了出來,手里還倒了杯水。
蹲到他面前,語氣輕輕,“先喝點水暖和下。”
以霍抉平日里的謹慎,他本不會喝陌生人遞來的水。
哪怕這個陌生人剛剛救了他。
但霍抉現在太了。
在洶涌的海里翻滾掙扎消耗了他太多的力,現在疲憊到了極致。
嗓子也像塞滿了泥沙,干得說不出話。
“喝一點吧,不燙。”孟染知道他傷,把水杯送到他邊。
霍抉不習慣被人喂,努力用右手接過了杯子。
平淡無奇的白開水,現今喝到里卻如甘泉,霍抉逐漸不滿足,從小口抿慢慢變想要大口飲下,可虛弱的明顯不允許。
他嗆了些出來。
一只手隔著紙巾從他角掠過,掉了停在那的水珠,“慢點。”
傷的讓霍抉遲鈍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邊還能到紙巾過的,但更深層次波在紋理里的,是某種若有似無的,一掠而過的溫香氣。
霍抉厭惡與人親近。
他眼底聚起暗,看向孟染。
人眨了眨眼,像是在揣測他的意思,“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
眼眸里的緒莫名因為這兩聲溫的語氣熄了火。
霍抉偏開頭,沒再說話。
孟染以為他不想喝了,把水杯拿開說:“你等等我,我現在去請村醫——”
“不用。”霍抉沙著嗓子打斷。
霍抉對眼下的況一無所知,他并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里,如果離墜海的位置很近,那麼對方的人極有可能還在。
他們一定會反復確認過才離開。
如果這時候有不屬于這個村的人出現,還了傷,無疑是暴目標。
但霍抉不會跟一個陌生人說這些,他只淡道:“我沒事。”
孟染怔住,“沒事?”
看著男人被鮮染紅的服,提醒他,“你流了很多。”
話音剛落,一道簾子被掀起,李阿婆從自己的房里走出來,突然看到廳里這一幕,驚訝得睜大眼睛。
孟染忙跟解釋,比劃好半天,又做了個給錢的手勢,表示會額外再付點錢。
李阿婆聽懂由來后卻直擺手。
孟染大概能猜到老人家的心思,阿婆淳樸熱,當初連孟染的房租都不肯要,如今救人一命,更不可能借這個機會要錢。
李阿婆借著燈走到霍抉邊,見他一跡斑斑,面心疼之,倏地又撈起他的上,看到了深長的傷口。
霍抉躲避不及。
也無力躲避。
李阿婆當即沖孟染做了個“等我”的手勢,而后離開了客廳。
孟染不知道李阿婆要做什麼。
轉過看霍抉,視線才落過去須臾,又不自然地移向旁。
男人上被撈起,雖然被染著污,可形線條是漂亮的。
窄腰瘦,上方的腹廓清晰,壑分明。
廳里就剩他們。
夜晚很安靜,只有風雨聲在沙沙作響。
孟染醞釀著是不是該幫他換掉打的服,但和李阿婆都是的,大半夜要去哪里找干凈的男人服。
正出神,旁邊的男人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
孟染被他的舉嚇了一跳,轉過來問:“你干什麼?”
霍抉要離開。
盡管傷口撕裂般劇痛,但他不想,也不能待在這里。
從小長環境養的習慣,他不會輕易信任任何一個人。
人的善與惡里,霍抉從來只信惡。
他不信這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善意,更不愿意與誰產生人瓜葛。
所以離開前霍抉問孟染,“你想要多錢。”
孟染怔了怔,沒反應過來,“什麼?”
霍抉又重復一次,“我從不欠人,你想要多錢。”
孟染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怕要給錢所以才急著離開,解釋道,“不必了,舉手之勞而已。”
霍抉看著。
孟染卻突然笑了,笑容很輕,“我看起來像那種會訛錢的人嗎?”
的笑容很純凈,有種能瞬間凈化掉污濁的清澈和真誠。
霍抉沉默,沒再往下說。
消失半天的李阿婆這時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小跑到霍抉面前,驚訝他怎麼不躺著休息。
二話不說把霍抉往里輕推,同時急切地比劃著一些手語。
霍抉腳步本就虛浮,被推得連連后退到沙發上。
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在失去意識之前,霍抉看到老婦人手里拿著一團綠的不明朝他傷口敷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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