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的神清氣爽,在醒來后完全消失不見。每個關節都在疼痛,胃沉甸甸的,大腦更是疲憊不堪。
已經不記得做了什麼夢,唯一可以確認的是,我整晚都在各個花里胡哨的夢境里穿梭,連一息的時間都沒有。
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這些蛋的疼痛消失?藥不管用,也不管用。
難道只有去死才行嗎?
一不地癱在床上。因為太過難,導致腦海里什麼思緒都無法進行,只是一味地在意疼痛,結果惡循環,讓那些不適越發突顯起來。
完全不想,可卻開始囂著要吃東西了。
由于讓唐必安沒有允許不準過來,臥室外面這會兒也不可能有熱騰騰的外賣。柜子里似乎還有泡面,就吃那個吧。
雖然已經想好了要吃什麼要怎麼做,可就像生了銹,半天只是坐起來,呆呆著腳下的地毯。
昨天,紀晨風就是跪在那里……
大上似乎還殘留著他強有力的抓握,讓那塊地方微微發熱。的睫,潤的,向上看過來的眼神……是回憶,疲憊的就好像又有了覺。
抱著淋浴或許可以使神好一點的想法進了浴室,又抱著重溫昨晚的爽快或許可以使恢復活力的想法進行了一番努力。
腦海里翻來覆去全都是紀晨風被弄得一片混的臉,然而再怎麼戰栗,呼吸再如何急促,得到的快樂都很空。最后也是十分潦草地結束了。
額頭抵在瓷磚上,隨著微涼的水流,手上的臟污一點點被沖進下水口。太像是針扎一樣地痛著,小的力氣仿佛都被干了,從腳踝開始發酸,只要稍稍放松,膝蓋就會控制不住地彎曲。
好乏味。
呼吸逐漸平復,盯著已經看不出痕跡的掌心,慢慢收攏手指。
“果然,不是那張就不行……”
吃著沒有被完全泡,口奇差的方便面,我打開手機看了眼,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昨天紀晨風打來的。另外還有幾條對方詢問我狀況的未讀消息,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了。
【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昨天太過得意忘形了,再怎麼樣也應該假裝關心地問一句到家了沒。不過現在補回來,也不晚吧……
放下手機,專心地嗦了兩大口面,正思索下午要怎樣打發時間,唐必安來了電話。
“什麼事?”
“提醒一下,下午要去周醫生那里復診的,爺你別忘了。”
他不說,我還真的忘了。
“要我過來接你嗎?”唐必安問。
“不用。”
周及雨的診所就在市中心,開在一家高級寫字樓里。窗戶看出去到的城市地標建筑,與從我的落地窗看出去到的是同一個。我去那里,可比去紀晨風那里方便多了。
“爺你是不是最近了,這麼防著我……”
幾口把面吃完了,丟下叉子,我過桌上紙巾了,道:“掛了。”
“等等等等!!”唐必安急急大喊,“還有一樣重要的事要和你說的,你先別掛!”
“有屁快放。”掛斷的速度有所減緩,我起來到客廳存藥的柜子前,翻找著止疼藥。
“那個……施皓回來了,前兩天剛從國外回來的。”
摳出止疼藥的作一頓,過了兩秒,才繼續將藥片丟進里。
“回來就回來,跟我有什麼關系?”
“嗯……回來見施老爺子最后一面的,他老人家昨晚上過世了。爺你、你之后見了他千萬別沖,萬事以和為貴。”
夏初就聽說施家老爺子快不行了,本以為能熬過今年,想不到秋天還沒過就死了。
桑家與施家好歹都算是虹市有頭有臉的人,生意上又有千萬縷的聯系,兩個小輩雖然不爭氣、不對付,但礙于面子,桑正白怎樣也會帶我一同出席告別式。
到時候不可避免的,就要與施皓對上了。
“我爸讓你來敲打我的?”
“不是敲打,就是叮囑一下……”
唐必安這小子直接接桑正白的可能不大,所謂的“叮囑”,怕是從唐照月那里得到的任務。而唐照月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這樣做,必定是接收到了桑正白的旨意。
對待兒子也像是對待公司的事務一樣,只是把自己的神核心傳遞給心腹,再由心腹層層向下轉達,最終完指令。
可真是方便啊。
膠囊干地卡在嚨口,因為沒有水的滋潤,怎樣都咽不下去。從舌彌漫開惡心的,連滿是香的方便面都難以蓋過的苦味。
“告別式在什麼時候?”
從冰箱里取出礦泉水大口灌下,苦味卻像是黏在了嚨口,怎樣也沖刷不掉。
“后天。”
毫無預兆地掛斷電話,我趴到水池前,用手指摳挖起嚨里的藥片。
唾混著被干嘔出來,鐵銹的味道戰勝一切為口腔的主宰。出手指,指尖染上淡淡的紅,嚨口疼得要死。
“……”
也不知道是罵誰,唐必安、桑正白,還是那顆格外苦的止疼藥。
施皓回國的消息,鄭解元應該也聽說了,電話一個接一個打來,都被我按斷了,最后索將他拖進黑名單。
【桑念,施皓那狗娘養的回來了。你這幾天出門的時候小心一些,最好就別出去了,實在要出去記得上我,我給你當保鏢!】
以為是紀晨風的回復,結果只是鄭解元的消息。
午休時間難道不看手機嗎?
煩躁地將手機丟到一邊,前方進停車庫的隊伍也不,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降下車窗,探出腦袋想一探究竟,卻什麼也看不到。
視線無意識地往對面車道瞥了眼,湊巧地正好看到周及雨從一輛黑suv上下來。
他穿著一件駝的長風,里頭搭著米的針織衫和深的西裝,比起心理醫生,更像t臺上走下來的模特。
雙手進口袋里,他觀察著來往車輛,準備穿過馬路到這邊來。車里的人這時降下車窗,住了他。
深栗的頭發,深邃朗的五,駕駛座的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外國人。
周及雨疑地回走過去,沒說兩句話,外國男人出一只手,拉下他的脖頸,與他吻到了一起。
兩人就這樣在馬路邊,天化日下,接了一個長吻。
哦。
還在奇怪現在做醫生是不是都有容貌要求了,一個兩個品都很不錯,但如果是同,好像也能解釋得通。
許久不的隊伍終于有了靜,沒有再管那兩個當街接吻的同,我緩緩駕駛著車子往地庫開去。
當我停好車乘著電梯來到周及雨的心理咨詢診所,他已經坐在辦公桌后頭等著我了——這次學乖了,直接提前了半小時就位。
“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桑爺。”他的臉上再次戴上溫和的假面,但說話更謹慎,也更有分寸了,“您想怎樣開始?或者我們什麼也不做,您在這里休息一下?”
他是個聰明人,已經完全領會我的意思了。
診室的沙發座椅而舒適,指尖劃過表面,可以到細膩的、屬于頭層牛皮的紋路。
一下下地點著沙發扶手,我久久沒有出聲,周及雨并不催促,只是安靜地等待。
“對于如何才能讓另一個人迷上自己,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周及雨眨了眨眼,發出詫異地單音:“啊……”
“回答我讓你回答的問題,敢多問一個字,或者向別人我告訴你的東西……”我面無表看著他,“你就等著生不如死吧。”
并沒有夸大或者開玩笑的意思。周及雨清晰地覺到了,表也在一瞬收斂,恢復到專業模式。
“您請放心,醫生對患者的私有保義務,您告訴我的一切,我都不會說出去的。”
我冷笑一聲,并沒有當真。
“我看到了,你和那個外國男人在路邊接吻。說說看,你是怎麼讓對方迷上你的?”
剔除金錢和權勢,邊甚至沒有幾個人知道該怎麼讓人迷自己,就更不要說男人了。而對于許汐,這種話題也無法說出口。一旦追究底,讓得知紀晨風的存在就會很危險。
周及雨沒想到話題猝不及防落到了自己上,面微變,失語了半晌才找回從容。
“每個人的況都有不同,我的經歷可能并不一定適用您。不如您說一說對方的格吧,我也好據您的描述,提供更恰當的意見。”
格?
垂下眼,我回憶起來:“對別人都很友善,只對我忽冷忽熱。每次都會反應很大地推開我。似乎特別喜歡我的聲音,但不愿意承認,堅持是我的誤會。半強迫地讓他,他也做了,可做完又跟生氣一樣一聲不吭地走了。”說著連自己都控制不住地皺眉,“與我的地位相距懸殊,沒什麼錢,做著一份又累又沒前途的工作……胃口很好。”
說完最后一句話,耐心地等待周及雨的反饋,可等了半天都不見他開口。忍不住抬頭看過去,只見他角帶著奇怪的微笑,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走神了。
指尖的敲擊靜止下來,我打量著他,冷聲問:“很好笑嗎?”
因為驟然冰冷下來的氣氛,猛然回神的心理醫生慌張地看向我:“抱歉,我不是笑話您的意思。”他做著不知真假的解釋,“您的描述,讓我想起了從前認識的人。那個人……對自己喜歡的對象反而會很冷漠。我問過他原因,對方說……自己太張了,張到連表和語氣都失去控制。”
“一被腦袋就什麼也不剩了,只是維持住不要像西瓜蟲那樣蜷,就已經拼盡全力。所以避免說話,避免,甚至避免眼神的接。看起來就跟討厭才遠離一樣,實際上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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