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濱城政府部門的會談安排在第二天上午十點,當然參加的還有當地其他一些基建部門。參與會議的人很多,林梔全程跟在顧輕北後麵,除了他有需要的時候,其他時間全程在聽。
無論公司規模,資曆深淺,在項目伊始時,都需先做一番介紹。
顧輕北上臺時,臺下傳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嘖嘖之聲。眾人皆知嘉海的顧總年輕有為,上任至今短短幾年,不僅讓嘉海的房地產業務做到了業龍頭老大,其他板塊的業務也已在市場初現苗頭,當真是商業奇才。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顧輕北本人竟然還這麽帥……
氣質清冽,姿超凡。
隨著他發言的尾音落下,臺下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林梔的聲音也被淹沒在大家的此起彼伏的掌聲中。
看著顧輕北走下臺,看著他對眾人微微頷首,看著他在麵前的位置坐下……
漸漸覺得有些不真實。那個長久以來出現在夢裏的人,那抹記憶中的微笑,此時正真真切切地坐在的麵前。
可一想到他以後會和其他的人在一起,林梔的心口就泛起一層酸。
嚨哽咽,眼眶也漸漸有了意,極大的失落促使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子往前探了探,手指了顧輕北的肩膀。
“嗯?”顧輕北回頭,帶著一清冽木質香。
“顧總,您剛才講得真好,而且大家都覺得您很帥。”
顧輕北笑,小孩是在表揚他嗎?
“誰覺得我帥?”他的聲音很淡,染著笑意。
明明是林梔先開的口,可此時聽到他這樣說,卻突然膽怯了。
“大家,所有人。”
“哦——”顧輕北還在笑著,他刻意將尾音咬重,“那謝謝大家對我的認可。”
“嗯。”林梔紅著臉應了一聲,耳邊升騰起一陣熱意。
下午的會議主要討論細節,愈發晦,自然也比上午花的時間多。季霖帶著其他兩位負責人在臺上講解,顧輕北在臺下坐著,長疊,神清冷。
林梔一開始還能跟上他們的思路,後麵漸漸覺得有些吃力,再到後來,已經完全聽不懂了,淺綠的筆記本上整整齊齊地寫了好些個問題。
中途休息時,見顧輕北一人坐著,便大著膽子了聲:“顧總。”
顧輕北側著頭回:“什麽事?”
聲音清冽,五深邃,回轉過來的眼眸比剛才溫和了不。
突然,旁邊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打開,大門開合間落了一半的影遮擋在顧輕北的臉頰上。
從林梔的角度隻能看到他清晰的側臉廓和輕闔著的睫,還有那維持不變的姿勢,似在等待著接下來的問題。
林梔長睫了,心緒有些慌,他太過優秀,遙不可及,以至於在和他說話時,會不自地帶著膽怯。
“剛才他們說的,我有些地方沒聽懂,能請教下您嗎?”
“哪裏沒聽懂?”顧輕北說著,轉過來,“你問,我這會兒剛好有時間。”
淺綠筆記本上記著的問題,林梔自然沒有全問,挑著兩個重要的開了口。
顧輕北十分耐心,不僅解答了的問題,還舉一反三,照著的問題又幫類比了一係列的相同的形。
兩人距離隔得近,他說話時,有淡淡的清冽木質香鑽進林梔的鼻尖,仿佛帶著蠱,讓的思緒瞬間有些飄散。
“我這樣講,你能聽懂嗎?”
“嗯,我能。”林梔低聲應了句,眼睫低垂著快速攏回了心神。
心下有些尷尬,在這種嚴肅的時候竟然還能分神,真是覺得格外對不住他耐心的講解。
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來彌補剛才的錯誤,徑直開口道:“顧總,您脾氣好的,而且也很有耐心,和他們說的不一樣。”
“哦?是嗎?”顧輕北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評價他,不覺來了興趣,“他們都怎麽說我?”
其實,他自然是知道那些人平時都怎麽說他的,無非就是冷若冰霜,不近人之類的。這些詞,季霖也曾在他麵前提過好幾次。可今日,這小孩竟然說他脾氣好,有耐心,他就忍不住想逗逗。
林梔自然不會把之前聽到的那些話告訴他,也不敢,思忖片刻,當下隻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其實也沒有什麽,都是瞎說的罷了,他們不了解您。”
“那你覺得,你了解我嗎?”
“呃……”
這個問題,到底應該怎麽回答……
了解嗎?似乎除了這段時間短暫的工作接,其他再沒聯係過。
不了解嗎?可他是仰了十幾年,珍藏了十幾年的祈願,除了自己,最了解的人,應該就是他了吧。
顧輕北見麵難,大眼睛不住地眨著,不覺有些失笑。
目的達到了,也就不打算再繼續逗了,他斂了眸,語氣恢複如常:“這次的會議還是能學到很多東西的,你可以仔細聽聽,有什麽不懂的就問我。一般我都能回答上來,如果你的問題實在過於專業,還有季霖,他很懂技。”
林梔點點頭:“好的,謝謝顧總。”
覺得顧輕北未免有些太高估了,能問出什麽複雜的專業問題啊,隻要他不嫌問題太過簡單就謝天謝地了。
像這種類型的會談,一般都分為白天和晚上兩場。白日裏,大家謹言慎行,依照各自公司的製度相互較量,不敢有毫差池。
晚上便換了另外一番景象,推杯換盞,酒過三巡,便開始產生一種錯覺,坐在自己對麵,才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此刻好像是自己的朋友。
利益驅使,或者酒作用,白日裏不敢展的緒此刻被放大,行為也變得大膽許多。
林梔是怎麽發現這些的呢,或許是從對方那個矮個子眼鏡男的諂笑中。
一整個下午,他坐在顧輕北的旁邊,二人沒有一句對話,此時幾分酒醉後,他竟然端著杯子搖搖晃晃地來到了顧輕北的麵前。
“顧總,我敬您一杯,預祝我們接下來合作順利。”眼鏡男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討好,端著杯子的右手直直地停在半空中。
顧輕北回眸,右手端起桌上的紅酒杯朝對方微微頷首。舉止間雖神態冷冽,卻也算十足地配合。
許是顧輕北的客氣讓他產生了錯覺,覺得再放肆一些也不為過。他看著顧輕北旁邊的林梔,左手突然搭在了的肩膀上:“這是顧總的助理吧,真是漂亮,我們來喝一杯唄?”
林梔原本正在低頭吃菜,對肩膀上突如其來增加的重量沒防備,本能地躲避,嚇得“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手中的筷子也應聲而落。
半晌,林梔反應過來後,立馬彎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您在這。”
眼鏡男原本是有些生氣的,可見著態度好,又是大,一時間也有些不好發作,他拿起旁邊的紅酒將林梔的酒杯斟滿,又將酒杯推回麵前,拖腔拿調道:“不礙事,就是不知道我今天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您喝一杯酒了?”
林梔看著眼前滿滿的一杯紅酒,神有些猶豫。不會喝酒,之前喝的也都是飲料或者果酒,如今這麽一大杯擺在麵前,不太敢嚐試。
眼鏡男見長時間沒反應,有些不悅,著聲音又重複了一遍:“怎麽,不打算給我這個麵子嗎?”一個小小的助理而已,裝什麽裝。這種人他見多了,仗著年輕有幾分姿,說白了,不就是個陪酒的嗎?再說了,剛才老板都已經喝了,還有什麽理由不喝?
林梔見著他愈發難看的臉,心下十分著急,公司這麽重視這個項目,說什麽也不能因為的原因把對方得罪了。抿了抿,抬手朝那杯紅酒了過去。
就在手指即將到紅酒杯的那一刻,準確來講,指尖已經接到了酒杯的徹骨涼意。突然,的手掌被旁邊人輕輕推開,在的右手和紅酒杯中間,出現了一隻幹淨修長的大手,骨節分明,筋骨微凸。
林梔認得,那是顧輕北的手。他手腕戴著的定製腕表,此刻也在燈的照下折出沁人的冷。
“我助理不喝酒。”顧輕北開口,聲音雖不大,卻擲地有聲。
席間瞬間一片沉默,大家的眼神瞬間全部投了過來。
眼鏡男被懟,心中不爽卻也不敢反駁。顧輕北是什麽人啊,那可是濱城政府都不得不給麵子的人,他又能如何。他端著酒杯的右手還停留在半空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旁邊的季霖和鄧總他們見著場麵有些尷尬,立馬主端起酒杯走過來緩和氣氛。見著有臺階,三言兩句間,眼鏡男便很識趣地就下了。
直到旁邊的人離開,耳邊的嘈雜聲漸弱,林梔也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的神愣愣地,長睫地厲害,努力想要理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麽。
顧輕北幫擋酒了?!
沒錯,剛才顧輕北確實幫擋酒了。
側眸朝顧輕北看了眼,他正好也看向,神一如既往地淡定,林梔分明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安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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