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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后認錯夫君》 第7頁

這就是夫君的聲音。

阿姒落了渾的刺,重重呼出一口氣。這道清潤的嗓音如西天梵音,將連日來盤旋心頭的恐懼逐一趕跑。

甚至無暇細思他為何會帶著兵回來,便倉促推開柜門。

剛探出半邊子,“鏘——”的一聲,刀劍齊齊出鞘,阿姒被嚇得肩膀一抖,雙手扣著柜門,瑟著往后退回半步。

下一瞬,又是一陣刀劍相磨聲,這回聲音里沒了銳利和殺氣,當是刀了鞘。

“你——”

來人又出聲了。

阿姒稍頓,這的確是夫君的聲音,可又似乎不對,但又說不上何不對?

然而稱謂卻是沒錯的。

江回冷木訥,相識數月,他從不喚名字,每次都“姑娘”,或索直呼“你”,喝過杯酒了夫妻后,用了好幾日,半哄半騙,才總算讓他偶爾“夫人”。

本來親也沒多久,江回平素話,又常不在家,攏共沒上幾句,這次一走就走了近十日,想必是又生疏了。

但回來了就好。

阿姒“哐當”扔了匕首,循著聲音的方向,磕磕絆絆走到他跟前,索著出手攥住了一小塊布料,是他的袖。

抬起頭,怯生生地聲喚他。

“夫君,我在這……”

第4章

阿姒在某些事上頗沒心沒肺。

譬如并不認為“夫君”這個稱謂意義非凡,不得輕易喚出,一旦喚出便會使的生活發生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喝完杯酒,便無比自然地改口喚江回“夫君”,從此“夫君”長、“夫君”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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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這稱謂是逗弄江回的小招數,大多數時候,則是分的象征。這并非“有飲水飽”,而是“重重義、不離不棄”,是一種憑恃。

就像此刻,在歷經數日的忐忑后,阿姒這聲“夫君”也得也格外真意切。

過一番膽戰心驚的磋磨,的嗓音,舉止亦怯生生的。揪住青年袖擺不放的姿態,像極總算等到父母歸家的孩

揪住的郎君一如往常的沉默,他們本就不算如膠似漆,這沉默也合乎江回,只是阿姒需要得到一些回應來平復連日以來的不安,于是又輕聲喚了一句。

“夫君?”

這回嗓音更溫了。

雖不能視,但阿姒直覺青年的視線正定在自己面上,可他為何不回應

將那片袖擺攥得更

門邊傳來一聲訝異低呼,但戛然而止,像是被生生了回去。

阿姒思緒頓止,失明后,變得格外怕生,突兀的笑聲嚇得一怔,這才想起有外人在旁,小心翼翼地朝夫君側躲去。

這尋求庇護般的姿態,放在夫妻之間再尋常不過,可在場眾人卻忍俊不,被青年溫和卻微帶薄責地看了眼后才齊齊噤聲。

不怪他們,實在是這一切太令人咋舌。

誰能想到,長公子親自來抓刺客,刺客沒見著,倒多出來一個“妻子”!

適才他們剛邁屋里,晏書珩甫一出聲,角落的柜子就發出“吱呀”的聲響,眾人拔劍戒嚴,卻見柜門上著一只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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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珩抬手,示意眾護衛收劍屏聲。

隨后一郎小心索著,像只驚的兔兒般,怯怯鉆出柜子。

正是他們要尋的那郎中之

此刻見到畫中人真容,眾護衛才明白為何歷城城主會想認做義獻與長公子。

郎未施黛,一素簡,赤足而立,韻致天,如山間怪。

婉約的婦人發髻非但不顯俗氣,反而更添出塵,像是初人間,因不諳世事才被多哄而誤紅塵。

舉手投足間盡是新婦獨有的赧,說還休,讓人越看越挪不開眼。

尤其那一雙眼,本生得嫵,但因目清澈空茫、不諳世事,讓這意如隔薄紗,像晨霧氤氳下的山間溪流。

但很快,他們發覺這空茫是因那郎眼盲了,只見不甚練地索著,赤著腳踉踉蹌蹌走到長公子跟前,牽住他袖擺。

神態充滿依賴,聲音怯怯。

原本僵滯的空氣頓時摻了曖昧的氣息,還伴隨著些微尷尬。

這眼盲大抵是太過驚慌失措,竟把長公子錯認的夫君!

幾人征詢地向晏書珩。

青年沒出聲,目停落在郎面上。

目微微瞇起,若有所思地凝著,屋外過來一箭日,深眸中有微芒一閃而逝,像月夜下雪狼眼底的幽

隨即他角輕牽,眼底那抹危險的異霎時消散,又是那清雅如竹的風華郎。

眾護衛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前后諸多巧合表明,郎的夫婿十有八九是那領頭的年輕刺客。

刺客之妻,等同于刺客。

若是尋常人,必會冷眼以待,甚至遷怒,但晏書珩卻笑意如常。

他并不糾正,也未出言回應,只垂眸好整以暇地看著那郎,笑容和煦溫,好似真是他藏于這小院中的妻子。

青年的沉默加重了曖昧的氣氛,亦將阿姒剛因夫君歸來而平復的不安再度挑起。

“夫君……你怎的不理我?”

揪著手中袖擺,仰面對著夫君的方向許久,仍未得到半句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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