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殿下的習慣,臣妾自當遵循。”余清窈不想顯得自己特別慣。
李策見臉上并未顯出為難,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即使如此,時間也不早了,也該歇了。”
——該歇了。
這幾個字耳,余清窈剛染上幾分的臉迅速蒼白了下去,手指揪住了自己襟,紅潤的瓣微張,似乎想說什麼,但卻沒有一個字能吐出聲來。
李策端著手,神自若,面容和,耐心問:“怎麼不走?還有什麼地方不妥?”
余清窈慢慢搖了下頭。
李策看臉慘白,神不對,又問道:
“真無話想說?”
“……沒。”
“那就隨本王一起休息吧。”李策笑著朝手,他手掌紋理十分清晰,從掌腹到指尖泛著濃淡的,因為攤開而牽扯出的皮顯的他五指修長有力,仿佛擁有值得讓人依靠的力量。
余清窈的視線從他的手移到他的眼睛,再從那雙漆黑的眸落回他的手掌,深深吸了一口氣,擱下左手,輕輕覆上他的手心,指尖方才搭上。
就像是落陷阱的蝶,倏地就給吞沒。
李策握住了的手。
第5章 紅帳
李策牽著的手,不徐不疾地帶著走到床邊。
紅帳里熏著暖香,仿佛是熱浪,一陣陣涌到鼻端,余清窈的鬢角后背都沁出了薄汗,隨著劇烈跳的心,弄得整個人六神無主,腦海里更是空了一般。
“進去。”李策要到帳子里頭去。
余清窈過幾日宮里嬤嬤調教,也知道侍奉貴人都是子睡于外側,方便夜里隨時能起來點燈伺水,所以李策的這句話讓不知如何是好。
可李策看著,余清窈只能照他的話做,子坐進的綢衾進,的張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纖瘦的背瑟瑟發抖,急促的呼吸聲本藏不住。
李策的手便在這個時候在了的肩上,聲音都快在的耳后,“我很可怕嗎?”
余清窈猛得就起了脖子。
可并不是怕李策這個人,而是怕那件事。
雖說夫妻敦倫乃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時見過不堪目的畫面,故而一直心存恐懼,更何況上一世也未曾遇到過眼下的困境,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肩上的那只手稍用了一些力,余清窈的順著他的力度側倒了下去,不由閉雙目,揚起了聲,害怕道:“殿下!”
沒有隨之而來的靜,只有李策輕笑一聲。
余清窈睜開眼,眨了眨,逐漸清晰的視線里,李策溫和的目毫無侵略,仿佛任何躲避他的人,都是不該的。
他就坐在床邊上,一手撐著子,朝看來,角一勾,溫聲說道:“這麼快就忘記我剛剛說的話。”
余清窈咬著瓣,有些委屈。
這才知道,剛剛李策又是牽手,又是要上床,不過都是在嚇唬的。
“我又不是畜生,若你不愿意,還能強迫了你?”李策如此矜貴高雅的人,口里說出‘畜生’兩字,真真像是往他上潑了臟水。
余清窈連忙坐起來道:“不、不是的,殿下很好,是臣妾……”
是不好。
李策卻沒有讓把責任全往自己上攬,誠懇道:“是我不好,因為見你暗中戒備卻不肯明說,故而嚇了你。不過,我已經說了,往后你有何事,直言就是,我能應之事,絕不推。”
余清窈沒想到自己躲躲藏藏、扭扭,還是讓李策一眼就看穿了的心思,還挑明了說絕不會強迫,心里若沒半分,那都是假的,可是就是因為李策這般好,就更覺得自己十分卑劣。
哪怕是走投無路,選了李策作為避禍的出路,既然嫁給了他,理應視他為夫,可始終還沒邁過心里的那一關……
見一臉懊悔,可憐兮兮,李策覺得話也說夠了,再說就不得了。
“勞累一日了,你也乏了,睡吧。”李策放下帳子,又取來了一個大圓枕,放置在兩人之間,“你放心,我睡覺絕不會越界。”
李策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余清窈還有什麼不放心。
他是一位真正的君子,對待陌生的妻子也能溫,考慮,給足了安全。
余清窈本以為新婚夜,自己會一夜無眠,沒想到實在太累了,不但提心吊膽數日,還每夜噩夢連連,是以才挨上枕,沒過多久竟就睡了去,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充斥在寂靜的帳子里,讓人聽了就心安。
真正放松睡的呼吸是很難偽裝出來。
李策將腳上的底鞋妥善地在腳踏上,就和余清窈的繡鞋并排放著。
兩雙鞋間隔不遠不近,但能同時出現在這,足見親。
李策出神想了須臾,牽勉笑了下。
他屋里鮮有宮婢伺候,如今卻要與一子同床,不得不說這世事無常,變幻莫測,就連他也無法左右。
未放床帳,李策并不想就此躺下沾枕睡,而是就著后微弱的燭,他一手撐著,將另一只手徑自越過那圓枕,到了余清窈放在枕邊的右手。
若余清窈還醒著,定會為廢太子這孟浪之舉到驚恐萬分,可如今睡沉了,只能由著他,細致到每一手指乃至掌腹,就仿佛想從手上尋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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