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一次,貍貍都會帶著糖果、點心回來,然后笑瞇瞇地牽住跑下來的他的手,說:“咱們一起回家。”
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里,小白虎都認為:
“家”就是“貍貍”。
第9章 八只虎爪
百草堂的小學徒,經常趁著姜貍不在的時候,小白虎“小跛子”。
——因為小白虎穿得好看,還有一個天天買點心糖果的師父。
小孩間的惡意是直白、不會掩飾的。
每天小白虎一瘸一拐地走過去、一個人趴在窗戶上等著姜貍的時候,小學徒就會在后面嘲笑小白虎:
“跛子!”
“瘸子!”
然而,小白虎不會像是那些到欺負就哇哇大哭的小孩。
小學徒本不是這只年白虎的對手,但是小白虎卻從不和他打架。
小白虎知道貍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醫館、帶著他躲在這里治病,他不會給貍貍添麻煩的。
這點小曲,不值一提,小白虎沒有告訴姜貍。
每一次回來,他都會立馬飛奔過去,朝著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容,于是姜貍也就一直沒有發現這件事。
……
直到某天下午,姜貍提前回來了。
遠遠看見了小白虎邊還有另外一個小孩。
姜貍以為小白虎終于有同齡的小朋友一起玩了。有點高興,沒有立馬過去,而是悄無聲息地跳上了屋頂,聽兩個小朋友在聊什麼。
但是姜貍卻聽見了一聲:
“小瘸子!”
聽的貍花貓忍了忍。
“你師父不會要一個小瘸子的!”
貍花貓跳上窗戶,直接飛進去把小學徒給暴打了一頓。
等到打得小孩兒哇哇大哭,姜貍才變回人形,揪住了那小屁孩的領子,一路把他拖到了張大夫面前。
最后,小學徒灰溜溜地被姜貍抓著過去,給小白虎道了歉。
姜貍:
“被欺負了不要忍著,師尊會幫你出頭的。”
小孩低下頭,看見了一只尾蓬松、十分漂亮的貍花貓。
他很乖巧地“嗯”了一聲。
小孩出手,虛比了一下。
發現師尊只有他的本一半大。
小白虎心想:好小。
……
姜貍知道很多寄人籬下的小孩,都會在被欺負后不敢發聲,時間長了格就會變得很自卑。
這天晚上,那只貍花貓就趴在了小孩的床頭,揮舞著爪子,手舞足蹈地告訴他,以后遇見了這種霸凌要怎麼添油加醋地告狀。
小孩聽得很認真。
但其實,小白虎并不是害怕,而是他真的不在乎。
和貍貍住在百草堂的這段時間,是小白虎從出生起,度過的最快樂的時。每一天都能夠吃飽、穿暖,不必出去和猛相斗,還有貍貍陪著他。
像是“小瘸子”這樣的罵聲,比起侍衛們更加刻薄尖銳的嘲諷,不值一提。
人在很快樂、很幸福的時候,是會忽略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的。
姜貍告訴他:“以后不管遇見了什麼事,都不要瞞著我,好不好?”
“任何事嗎?”
……
姜貍關上了門。
但是小白虎卻一整夜都沒有睡著。
小白虎一直有件心事。
——他騙了貍貍。
他一直都把自己的本藏得很好,就連睡覺的時候也從來都不會變回虎形。
這件小小的心事,其實是小白虎心中的一刺。
小孩時常會覺得自己是個很卑鄙的小、騙子,和貍貍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來的。
徹夜未眠后的第二天,小白虎也想過和姜貍坦白這件事。
這天下午,他坐在那只尾蓬松的貍花貓旁邊,猶豫了很久。
突然間,遞給了他一只很漂亮的風車,姜貍說:“你吹吹看。”
小孩愣愣地,吹了一下。
——于是風車轉了起來,無數的冥蝶就從風車里飛了出來,在下翩翩起舞。
還有一只落在了他的鼻尖。
下,簡直像是夢境一樣麗。
因為怕被妖族侍衛認出來,姜貍不能經常帶著小白虎出門,擔心小白虎覺得悶,就經常帶一些好玩的回來哄小孩。
在空中甩甩漂亮的尾,看見小孩愣住的樣子有點得意。
問:“小浮生,剛剛想和師尊說什麼?”
這一幕好得像是在夢境里。
小白虎抓著那只不斷飛出冥蝶的風車,很久都沒有出聲。
就好像是只要發出一點點的聲音,夢就會碎了——他會回到那個冰冷空的院子里,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沒有貍貍、沒有百草堂,又冷又疼。
于是,小白虎搖了搖頭,朝著出了一個笑。
姜貍并沒有照顧過人的經驗,但是這半個月卻出奇地順利。時常有種自己很適合當師尊的錯覺。
但是漸漸地,發現,比起自己見過的孩子,小徒弟太乖了。
他從來都不和提出任何的要求和意見。發現姜貍很喜歡看見他笑之后,每一天回來,他都會朝著出那種可的笑容。
次數多了,姜貍就知道了:小白虎在努力討好。
姜貍說:“有什麼想要的,都可以告訴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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