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月一回國就拉著沈宴去了周懷謹所在的部隊,他們來的時候顧惜朝剛剛跑完三公裏,呼哧呼哧地著氣。
徐峰在給班裏還沒跑完的人計時,周懷謹就站在旁邊看著。
邊關月急了,上來就說周懷謹:“東子哥給我說你會照顧惜朝姐的,你就這樣照顧的?”說著,又拉過一旁的顧惜朝,“七月姐你還說他好的,這哪裏好?”
學員們都看呆了,這人是誰?竟然敢兇他們冷麵的周教!
徐峰之前說過,隻要是跑完的人可以先休息半個小時,等到了點再來集合。
邊關月沒等顧惜朝說話,拉著就往訓練場外走。
沈宴一直站在周懷謹的旁邊,此時看見兩個姑娘走了,他上去拍了拍周懷謹的肩膀:“懷謹,這些年你不容易,惜朝也未必容易,能過去的就都過去吧。”
他倆說話的聲音小,旁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隻對這幾個人的關係有些好奇。
曾月也跑完了,在旁邊看著這幾個人的互,裏嘟囔著:“臭不要臉,全都是靠關係。”
邊關月拉著顧惜朝,不停地問最近怎麽樣。其實顧惜朝的近況,兩人在視頻中已經聊得差不多了,可邊關月還是心疼顧惜朝。
顧惜朝給邊關月看看自己的臉,又看看自己的胳膊。
“你看我這不沒事兒嗎,白著呢。就是你送我的那隻熊,那天查宿舍的時候被周懷謹收了。”
邊關月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對周懷謹的印象從三年前那件事發生開始就差到底了。
“七月姐,你也別在那一棵樹上吊死了,我看你們部裏的小夥子就好的,剛才訓練的那幾個不都神的,周懷謹那個臭當兵的有什麽好?”
顧惜朝輕笑,知道邊關月一向憎分明,也不辯駁。
說周懷謹是臭當兵的,他們大院裏出來的,誰家裏沒幾個臭當兵的?可就是喜歡周懷謹,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後還是這樣。
邊關月一邊跟顧惜朝說話,一邊獻寶似的從小包包裏翻出來許多吃的:“七月姐你嚐嚐這個,我從外麵帶回來的,可好吃了。我和沈宴還給你買了好多零食,都在他車裏,一會兒直接讓他給你送到宿舍去。”
顧惜朝接過邊關月手裏的東西,一看覺得邊關月還真是孩子氣,果幹、棒棒糖,全都是一些小零食。平時不怎麽吃零食,對邊關月在外麵玩還想著,心裏是激的。
此時正好路過部隊裏的小超市,顧惜朝有時候也會來這兒買一些東西,但買得不多,都是生活用品。邊關月看顧惜朝還有些息不定,太那麽曬還跑了那麽久,一定不好,於是說:“七月姐,我去給你買冰吧。”
兩人小時候都吃冰,長大了後顧惜朝就不怎麽吃了。可是現在剛跑完步,正熱得不行,又被邊關月提起來,顧惜朝忽然來了吃冰的興致。
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畢竟是部隊裏的小超市,冰的種類並沒有那麽多,找來找去也沒找到特別喜歡的,好在兩人都不是特別挑的人,拿了兩小時候比較吃的“冰工廠”,邊關月搶先付了錢,兩人往外走。
顧惜朝了一口,還是原來的味道,隻是和小時候的心境不同了,便覺得沒那麽好吃了。不過,冰涼的,在這炎熱的天氣下讓顧惜朝心裏也甜、涼的。
兩人一邊吃著冰,一邊在營區裏閑逛,反正離徐峰說的集合時間還早著呢。
邊關月雖然從小在大院裏長大,但從來沒有來過高東和周懷謹待的這個營區。此時走了走,覺得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恐怖,至不是荒山野嶺,生活設施也比較齊全,看來也不會怎麽委屈顧惜朝。
邊關月總算是放下心了。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自兩人後傳過來:“邊關月,是你慫恿顧惜朝吃冰的?”
邊關月嚇了一跳。從小就有些怕周懷謹,即使後來總是懟???周懷謹,但心裏還是怕的。
顧惜朝擋在邊關月前麵:“是我自己想吃的。”
周懷謹皺了皺眉頭,出手:“給我!”
顧惜朝地將冰攥在手裏,倔強地看著他。
邊關月看著兩人覺得周懷謹真是霸道極了,吃冰怎麽了?
剛要說話,隻見沈宴也走了過來。
周懷謹扣上顧惜朝的手腕,對沈宴說:“你倆先自己轉一會兒,我帶去趟醫務室。”
顧惜朝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兒呢,就被周懷謹拉著往醫務室走。
著急地解釋:“沒事兒,我好著呢!”這幾天他拉去醫務室的頻率也太高了。
周懷謹不管不顧地扣著顧惜朝的手,繼續往前走。
顧惜朝畢竟是個孩子,力量敵不過他,隻有不停地解釋道:“我真的沒事,不用去醫務室,不就吃了一冰嗎?”
周懷謹蹙了蹙眉,冷聲道:“剛跑完步吃冰沒事兒?來例假吃冰沒事兒?”
顧惜朝聽完他的話,撲哧一下笑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周懷謹的兩道劍眉都湊到了一塊。
顧惜朝明眸裏帶著笑意:“周教,看來你對我還是念念不忘呀,連我來例假的日子都記得那麽清呢。”的語氣裏帶著三分曖昧、三分挑釁,還有些其他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顧惜朝又說:“早就不是這個日子了,你卻還一直記得。”心裏有幾分得意,看向周懷謹的眼神也越發肆無忌憚。
周懷謹心裏的火氣突然就消了大半,隻是這姑娘看他的眼神,未免也太放肆了。他鬆了的手,眸暗了暗:“隨你怎麽想。”
顧惜朝靠近了些,聲道:“那我就當你是這樣的啦。”
周懷謹麵肅然,知道了顧惜朝沒有來例假,也不再執意讓去醫務室,隻是淡淡道:“過幾天軍訓的最後一個科目就要開始了,野外拉練的時候你注意安全,別又傷了。”
他說得清冷,聲音裏更聽不出什麽緒,可顧惜朝知道,他這是在關心。
顧惜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知道了。”
周懷謹又道:“沒有那個能力,就不要什麽都往前衝。”
顧惜朝笑瞇瞇地看著周懷謹:“我知道了。”又突然湊到他跟前,恬不知恥道,“你這麽關心我,又這麽對我念念不忘,今晚我去你宿舍找你。”
周懷謹有些頭疼地了眉:“別皮。”
顧惜朝的語氣裏帶著些和引:“我沒有皮,我是認真的。”點到即止,也不再跟周懷謹囉唆下去,“沈宴和邊關月還在等我,班長說一會兒還要集合,我先走了,晚上見哦。”
周懷謹看著的背影,軍綠的迷彩服,腰細細的,仿佛一手就可以握住。他在心裏歎息,真是個磨人的小妖。可的這份邀請很,讓他生不起氣來。
他認真地想了想,似乎從小到大,顧惜朝就隻對著他一個人這樣。他勾了勾角,輕笑了一聲。
顧惜朝回到訓練場的時候,徐峰已經讓人集合了,繼續訓練。
沈宴和邊關月一直沒走,就坐在訓練場邊,一直看著顧惜朝。
邊關月忍不住小聲嘟囔:“這麽苦,七月姐還說不苦,都怪那個人。”
等下午的訓練徹底結束了,沈宴和邊關月拉著顧惜朝,又上了高東去吃飯。本來還打算上周懷謹一起的,可周懷謹拒絕了,他們到部隊的另外一個小食堂給顧惜朝開了小灶。
自顧惜朝回來,高東一直對有些意見,但這段日子下來高東對的態度比之前好了許多。他這人就是那樣,對什麽都冷冷淡淡,在飯桌上也沒有多說話,吃完飯就走了。
邊關月給顧惜朝帶了很多東西,趁著晚飯後的空當,指揮著沈宴把東西一箱箱地往顧惜朝宿舍樓上搬。
顧惜朝看著沈宴如同搬家一樣的架勢,問邊關月都是些什麽東西。
邊關月小聲對顧惜朝說:“除了我在外麵買的小零食,還有一些網購的,我覺得你會喜歡就都給帶來了。”
邊關月是小孩子,心一向都是這樣。顧惜朝笑了笑,看著沈宴忙活的影,心想這些東西都逃不過被周懷謹收走的命運。
沈宴上上下下好幾趟,可算是把東西搬完了。顧惜朝一看時間,也該到晚上集合繼續訓練的點兒了。
三個人一起下樓,顧惜朝將沈宴和邊關月送到營區大門口,跟他們揮揮手說再見。
邊關月依依不舍地看著顧惜朝,倒是沈宴瞇著一雙狐貍眼,笑意盎然地和顧惜朝說再見,然後一把將邊關月拽進車裏絕塵而去。
顧惜朝無奈地笑了,沈宴和邊關月可真是對歡喜冤家。
晚上的訓練任務相對輕鬆,大部分時候徐峰隻是讓大家跑上幾圈,打套軍拳,偶爾教他們唱幾首軍歌。大家坐下來開一開玩笑,展示一下才藝。
顧惜朝一整個晚上心不在焉,就連蘇眠這個格大條的人都看得出來。顧惜朝其實心裏一直在想白天跟周懷謹開玩笑的事,說要去宿舍找他,那一會兒結束了是去還是不去呢?
顧惜朝一向我行我素,到了這個時候卻糾結起來了。去呢,似乎有些輕浮,不去似乎又顯得有些膽怯。
顧惜朝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仰著一張臉皺著眉頭看著徐峰。
徐峰心裏也奇怪,這個刺頭又在準備搞事嗎?
好不容易挨到訓練結束,顧惜朝站起來拍了拍蹲麻的大,躊躇了一下,對賀小玲和蘇眠緩緩道:“我在外麵轉一會兒再回去,你們先回吧。”
軍訓這一個多月,蘇眠和賀小玲多有些明白,顧惜朝似是和這裏麵的人很。於是們不再多問,先回去了。
顧惜朝心複雜地轉走了。
周懷謹今晚開會。
散會之後,政委餘建國特地讓他留了下來。
周懷謹不明所以地和高東對視了一眼,高東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轉走了。
會議室裏隻剩下周懷謹和餘建國兩人。
餘建國笑瞇瞇地盯著周懷謹:“聽說你照顧外部來軍訓的一個姑娘呢,你這是看上人家了?”
周懷謹淡淡道:“沒有的事兒。”
餘建國不信:“那姑娘天天跟你一起吃飯,天天找你搞事,你還送人家到醫務室,你說這沒有事兒?”
周懷謹舌尖頂了頂上顎,這幫大老爺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閑得慌呢,就這麽一點事兒,立馬就傳出了十萬八千裏。
餘建國是知道周懷謹跟顧惜朝那一段的,要是他知道,緋聞裏這個姑娘正是顧長誌的掌上明珠,不知道會是個什麽反應。
餘建國忽然語重心長地說:“聽說顧家那姑娘也在這次軍訓的隊伍裏。你小子呀,幾年都沒忘記,給你介紹別的姑娘你也不要,偏偏到了現在,怎麽又搞出這樣的事兒來?我可跟你說,不管到底怎樣,個人作風可千萬別出問題。”
餘建國是看著周懷謹長起來的。這小子這些年一直單著,他和團長任保國也介紹了不孩子給他,可他一個都看不上,這次要是了,也算是喜事一件。隻是偏偏怎麽兩個姑娘同時出現在了這裏,餘建國想想有些頭疼。
周懷謹好笑,正兒八經地給餘建國敬了個軍禮:“是。”
餘建國揮揮手,周懷謹轉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離他住的地方不遠,十幾分鍾的路程就到了。
單位給他分了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雖然不大,但一個人住也夠了。他住的那層樓前幾天燈泡壞了,這幾天事多還沒來得及換。
他黑走到門口,一隻手掏出鑰匙,另一隻手拿出打火機亮,噌的一聲火苗冒起。
隨著火苗冒起,一隻手覆到了周懷謹的手背上,溫熱。
這些年的鍛煉已經讓他的反應變得靈敏無比,幾乎在一瞬間,他就要手將人製伏。
可腦子裏電石火間像是閃過什麽,他生生地頓住了作。
周懷謹不知心裏是什麽滋味,道:“你來幹什麽?”
黑暗中有的聲響起,輕輕地笑了一聲:“你說我來幹什麽?”
周懷謹皺了皺眉不語,顧惜朝仿佛也不期待他的答案,聲音低低地道:“我來調戲你。”
半開玩笑,暴簡單。
說出這句話之前,顧惜朝想過周懷謹的各種反應,暴怒或是冷冷地將推開。
可是萬萬沒想到,周懷謹作迅速地抓過的另外一隻手,將兩隻手並到一塊,舉高過頭頂。
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被他按到了牆上。
周懷謹的心裏像是被澆了油,砰地炸開了,又氣又怒。
三年沒見,不知道這小姑娘是跟誰學的,三番五次地堵在他一個大男人的門口。
他帶著危險的氣息靠近。
顧惜朝能清晰地覺到周懷謹那滾燙的氣息,夾雜著怒意噴灑在的頭頂。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正好,我也想調教調教你。”
顧惜朝忽然就怕了,敢在周懷謹麵前胡作非為,不過是仗著他寵。然而今天他這個樣子,大大地出乎了的意料,頃刻間劇烈地掙紮起來。
周懷謹的手像是鐵鏈一般,地束縛著的手腕,將的手腕箍得生疼。任怎樣彈,他都不為所。
他不寵了,他是真的不寵了,半分也不在乎的。
顧惜朝忽然就陷了深深的絕,掙紮也減弱了下去。
滾燙的覆上了的瓣,顧惜朝知道,那是周懷謹的。
他不帶毫憐惜地在的上撕咬。
和從前兩相悅到濃時的吻不同,此刻顧惜朝隻到十萬分的委屈。被周懷謹那毫不帶的作弄得生疼,然而比那更疼的是的心。
的主和沒臉沒皮,都是害怕如果再不努力一點,他們之間就真的沒有一點可能了。但是不是這樣的舉讓他認為,是一個可以讓人為所為的人?
還有,在這三年裏,有多這樣的人向他投懷送抱,他都是這樣來者不拒嗎?
從前,顧惜朝從未想過這些問題,也從未懷疑過周懷謹。可現在看來,是太自信了。
他對的或許像這三年的時飛逝,花開花落,早就跟著一起流失了吧。
之前的自信在這一刻像是被全線擊敗,一潰千裏。
顧惜朝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笑話。閉上了眼,心痛地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因為怯懦而遠走,現在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周懷謹心裏真的氣,顧惜朝說走就走,說來就來。仗著他對的,為所為。
可即便是這樣,他又能怎樣呢?
他審視著自己的心,他。從前,現在,將來,從青春年,到風華正茂,也許到白發蒼蒼,他都沒有辦法徹底地放棄這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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