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道士是真有幾分神通還是湊巧。
本來錦寧已經做好了心如死灰·喪偶寡居·遁空門·剃頭當個年輕貌俏尼姑的心理準備、然鵝——
嫁進謝家之後,那病殃殃眼看要駕鶴西去的謝家長子,倒真是神奇的見好了許多、甚至都能下床溜圈了!
玄學。又是可怕的玄學!!
“不顧你意願強娶進門非我本意。”
“阿弟死在邊疆,我病癥愈重,雙親再經不住喪子之痛,束手無策之下在我昏迷間請了道士做法,這才有你嫁來衝喜之事。”
醒來的青年坐在桌前,如此溫和地解釋。
這便是謝容的兄長,謝韞。
他麵目俊朗,眉眼生得溫潤含笑,但因著久病不愈,形清瘦,皮蒼白,淡而薄,眉目間著一隨時會碎掉的病態。
麵對這樣溫病弱仿佛下一秒就嘎掉升天的大帥,錦寧咬,所有憤慨怒火突然就哽在了嗓子眼。
“我知你心係雲戟,隻是斯人已逝,這是事實。”
雲戟是謝容的字。
這個曆史沒有記載的朝代男子取字不限年齡,又因他戰功累累,雲戟二字是當今聖上親賜。
“我虛弱如同廢人,誰嫁給我都是跳進火坑,而你需要一個庇護所,我雖給不了你太多,但能保你一世食無憂的安穩生活,也不會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
“不如我們各取所需,做一對有名無實的表麵夫妻,你覺得如何?”
“……”
青年口中‘安穩生活’四個字又一次撥了錦寧的心弦。
穿來前就是一個平凡又懶惰的大學生,最的夢想是中千萬彩票然後坐吃等死。
也想過利用現代知識在這古代大展手腳然後走上人生巔峰,埋頭研究了兩天兩夜卻發現自己最擅長的一個現代技能隻有玩手機。
尷尬死了:)
由此認清了現實,強之路行不來就挖個坑躺平,說不準幸運點躺著躺著不知哪天就穿回去了。
後來遇到了謝容。
他強大深專一,職業還是超颯超牛的年將軍,錦寧一下子就相中了。
就是談起後發現他那個占有有點強,且他看著一本正經冷冷強勢的樣子,私下在麵前又又壞,話裏也低俗下流,一個在現代閱片無數的小黃人都臉熱。
關鍵還是管束的太嚴,出個門遛彎都派人跟著,說是保護,其實就是監視以防和外麵的小郎君接,所以錦寧是反的,躺平歸躺平,喜歡自由,不喜歡這種束縛。
想反抗。
但他生起氣來周氣勢就跟要殺人似的沉可怖,特滲人,這裏不是法製社會,錦寧慫的本不敢吱聲。轉念一想這三妻四妾的古代,他這樣忠貞不二的男人不好找,也就憋著忍著了。
現在……對謝容自然是有的,可人都死了,得向前看啊。
經過幾天的相,錦寧發現謝韞此人當真是個溫潤如玉的好郎君。
他待任何人都有禮有節,下人犯了錯,他還會反過來安對方,不同於謝容的強勢,相起來特別舒服,讓人如沐春風。
也就腎虛弱這一個缺點了。
錦寧思前想後接了他的提議。
朝病弱青年出一個真心的笑容:“你不想糟蹋別的小娘子,而我需要一個庇護所,以後我們就當一對表麵夫妻搭夥過日子吧。”
這幾天謝韞似乎養得好了大半,看著和常人無異,隻是皮依舊略顯病氣的蒼白。
他看著錦寧,麵含笑意地點了點頭。
“好。”
“合作愉快~”或許是想調節一下氣氛,又或者純屬是給慫弱的自己打起,錦寧朝他出了手。
這是現代人握握手的作。
謝韞一個古人自然不懂得。
眼前溫潤的青年微微一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傻,訕訕地想收回手,就見對方不怎麽自然地也學著做出了手的作。
他略顯茫然的目像求教,竟顯得有點單純,錦寧忍俊不。
握了下他的手。“合作愉快。”
“嗯……”青年緩緩眨了下眼,隨之彎起了,也跟著說,“合作愉快。”
躺平生活再次安定下來,錦寧隻能樂觀地歎其實現在的生活也沒有那麽差。
和謝韞說罷,就轉跑去院子裏喂養的貓去了。
而那病弱青年麵帶笑意地看著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中才收回目。
他低頭看向被錦寧牽握過的左手,蒼白手指竟是微微栗的,仿佛仍能覺到到不可思議的手,與他手掌相握。
的過他的,那一刻他都灼熱沸騰起來,不知廢了多力氣才克製住沒有失態。
青年蜷了蜷手指,蒼白麵頰升起不正常的淡淡紅,眼神溫得詭異滲人。
阿弟,我會代替你照顧好錦寧。
至於你……且在地下安息吧。